“市局闹腾可怪不得我,真要算起来,谁都跑不了责任。”盛景径自走到他身边,“有烟么?给我来一根。”
郑卓晨感觉太yá-ngx_u_e在突突的跳,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大事件:“……你不是不抽烟吗?”
“那是以前,”盛景从他上衣口袋里拿出烟盒,毫不见外地抽走一根,说话似乎意有所指,“郑副局啊,人都是会变的。”
郑卓晨显然关注错了重点,狐疑地问:“你小子别不是刚找着老婆就染上烟瘾了吧?小心你老婆卷着钱跟人家跑了!”
“嗨人民警察怕什么?”盛景背对着他,右手随意摆了摆,头也不回地说,“——再说,论抽烟这种事,我还比不上我老婆呢。”
在郑卓晨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神一点点沉了下来。
拿出烟盒的一瞬间,盛景借着自上而下的角度,清楚地看见郑卓晨的领子下面,隐隐露出一枚金色的回形针——
这当然算不上什么,可这枚回形针过于大了些,顶部还有个小小的圆形按钮。
盛景想,埋在里面的那一部分,应该是实心的——为了c-h-ā内存卡。
同类物品他在某个犯罪团伙的据点里见过,当时警方管它叫窃听器。
郑卓晨……郑,“Z”?
作者有话要说: #论有局长护着的重要x_ing:副局长也照样怼#
☆、赌徒(八)
夜半时分的L市,华灯正盛。
距离农历初一的新年还有不到十天,L市已经充满了过年的气氛。道路两旁的树上缠满了彩灯,照在寥寥无人的街道上,把这里变成了一座不夜城。
大多数人早早就回了家,同家人一起庆祝来之不易的假期,满怀期待地等待新年。他们没有想过,此时此刻,还有犯罪分子在寻找可以下手的目标,同时也有许多人在为他们的安全彻夜奔忙。
赵润天自从上次被押进看守所后,依然死x_ing不改。这天他又同狐朋狗友在酆都喝了个酩酊大醉,一直折腾到半夜,然后才踩着虚浮的脚步出了酆都大门。
他摆摆手谢绝了接待小姐,继而一头栽进了夜色中。
酗酒的后遗症很快发作了,赵润天觉得大脑昏昏沉沉的,只想拦辆出租车赶快回家。
“哎——”
所幸他运气不错,没过多久就找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赵润天心中狂喜,也没有多想,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直接坐了上去。
他报了个地址,然后头一歪,吐了一车。
这个动作稍微缓解了他的醉意,赵润天勉强打起j.īng_神,摆了摆手:“没事你先开……”
驾驶证上空无一人。
赵润天终于意识到了不对,猛的朝后座看过去——
不远处夜总会的聚光灯正好转到这个方向,黑暗中的罪恶瞬间无处遁形——男人身上被刺了十几刀,血迹已经干涸,在座椅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痕迹。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窗外,死不瞑目。
赵润天脑袋嗡的一声,酒全都醒了。他打了个哆嗦,直接滚下了出租车。
……
“我去江局总算批假了——”苏澄涵兴冲冲地拿着文件,还没进办公室就吼了一嗓子,“放、假、了!”
刑侦队一干人正聚在这里面安排过年期间的工作,听到消息后,不知道错过多少假期的倒霉蛋们纷纷热泪盈眶。
“我已经三年没放过年假了!老婆都受不了整天跟我闹离婚!”
“五一加班十一加班中秋加班……妈耶江局终于良心发现了吗?”
“来之不易啊,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去撮一顿,好好庆祝庆祝?”
“谁请客?”
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苏澄涵。
苏澄涵:“……”
她顶着无数道灼热的视线,把手里文件一摔,怒道:“你们不能就知道剥削我!我早晚得让你们吃穷!赚钱很不容易懂不懂……”
盛景缓缓合上电脑,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说:“赚钱辛苦,还是加班辛苦?”
苏澄涵生怕被扣下来值班,立马说:“当然是加班!得应付各种乱七八糟的事还没有双倍的加班费……”
“禹王区分局今天临晨才接了个案子,现在还在加班呢,”盛景一推椅子,站了起来,“不比你辛苦?”
苏澄涵:“……”
不知道谁带的头,围观群众稀稀拉拉地鼓了个掌。
“现在还有案子?”孙昭宇问。
“可不是,犯罪分子谁管你过不过年,越是过节他们就越想干票大的。”盛景抽出一根烟,也不点燃,就那么放在嘴里,“昨天晚上有个出租车司机死在了自己车里,今早才被人发现,那个报案的还是我们市局的老熟人——赵润天,还记得吗?”
提起他王瑞川就来气:“就上回那个满嘴脏话的小混混?”
“对就他,这回他可摇身一变成目击者了,不过好像嫌疑还没有洗清,分局那边还在查……管他呢,”盛景摆摆手,“只要不是太过恶劣,不涉枪不涉毒,死不过三个一般上不了市局。这案子离我们又远,压根没我们的事——来,安排一下ch.un节值班。”
刚刚还在鼓掌的几位立马有多远窜多远。
盛景:“……不是,你们跑什么啊?”
“谁不知道你,”王瑞川凉飕飕地说,“你以前不都是谁脱单了让谁值班吗?大家都知道你小心眼……”
盛景拿起值班表:“那好,你都这么说了,恭敬不如从命,谁脱单了,给我自觉点站出来——王瑞川和小刘你俩别躲!还有那个谁,你以为我不知道?”
“那个谁”苦着脸站出来:“老大你高抬贵手!我国庆才跟女朋友吵过架……”
盛景大笔一挥:“剩下的,轮流值班吧。”
单身狗们:“……?”
苏澄涵最先反应过来:“老大你不一向都是我们一边的吗?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不爱我们了?”
“去去去,说得好像我爱过你们这群单身狗一样,”盛景一脸嫌弃,“哥有对象,早就弃暗投明了谢谢。”
一直假装透明人的沈沛终于有了动作——
他扶了扶额,努力忽视周围不怀好意的目光。
我不认识他,他面无表情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六有个远足活动,估计没时间更文了……徒步走七十华里什么的,想想就有点绝望(更绝望的是下周考试,考试范围还是一年之前学的东西QAQ)
☆、赌徒(九)
苏澄涵最终还是在L市最大的酒店里订了包间——苏家产业,不用付钱。
“今年我们队可是不少忙啊,又是翻旧案又是粉碎邪教组织的,盛队当真辛苦,来来来我敬盛队一杯!”
“老陈你可别太抬举我,”盛景碰碰杯哦,谦虚道,“不过是我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
他仰起头,一饮而尽。
“——好!”老陈紧跟着他,又倒了一杯,“运气总不能当饭吃,一次可能是运气,但总不会这么多次都是吧?原来江局提拔你当队长,我心里还挺不服气……”
盛景随口接道:“最后还不是被我的帅气折服了,我就知道……”
“嘁——老大你又瞎吹!”苏澄涵听不下去了,“还不是你到处找茬!人家不服气你就给人家穿小鞋……”
“那叫锻炼懂不懂?你自己去问问老陈……”
沈沛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心思却始终没有真正融入其中。
好像有一道透明的屏障,生生把他同热闹的场景分离开。没有人肯接纳他,他也不愿意主动试着融入,只能一个人游离在人群之外,或喜或悲,或忧或怨,都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猛然间一只手把他拽回了现实:“老陈你不能光说我,沈顾问也出了不少力呢……我跟你讲,这位我们得好好供着,很多事都是他帮的忙,包括那个安全门的密码……”
沈沛稍稍回过神,只见盛景一手拽他袖子,一手乱七八糟地比划着:“说真的没有沈顾问我们连陈怀礼都抓不到……唔,沈沛你怎么不吃饭?”
沈沛无奈道:“你喝多了。”
“哪、哪有喝多?”盛景的反应和一般醉鬼别无二致,“我这才喝了半瓶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