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童桐,他没有上午发觉他在时的不适,码字速度越来越快,在继最开始的期待自己可能会破纪录后变得忘我,完全沉浸在故事情节中不可自拔。
两人在房里忘神创作时,导演组这边也“兴师动众”的来了——他们不仅带来了器材设备,还带来了服化组。因为人来得多,穿小巷不方便进来,他们便乘船而来,在将船停在岸边后就开始往院子里一箱一箱的搬道具,让前后两院都显得小得不能再小。
导演组的到来令这个本就热闹的小院十分拥挤喧杂,让及梁缘被打断了思维,开门出去看外面的情况。
见乐玺结还在码字,丝毫不被影响,他无奈一笑,关了门又回到座位上看资料。不过,这次他将椅子搬到了乐玺结身边,一搭手就能圈住他的腰。
并非是因为有些时候,和心静如水的人在一起,自己也能心静如水,而是,年少时,他们也像这样在房间里看书。
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喜欢上这个人的,但毫无疑问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个人的存在,就像是最世俗的金钱,有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如果用金钱来比喻还不恰当的话,那就只能以水做比:他的身体由水组成,而西西,就是这水。
等乐玺结结束码字,看着上面显示的四万多字,略显欣慰后,他发觉自己被及梁缘以这样一种姿势抱着,心里一暖,倾身把头靠在他肩上,见他停笔看向自己,轻笑,“你是不是不能集中注意力了?”
这要是能集中注意力,他怕是一个x_ing冷淡。他也轻笑,低头吻了吻他嘴角,“爸妈来了,下去看看?”
“好。明天和后天都不码字了。”他抬头迎合着他细密的亲吻,声音清浅,“我们一起去看古镇。”
这个约定很温暖,温暖到让及梁缘不觉加重了吻他的力道。末了分开时,看着他唇上潋滟的光泽,他拿手重重的压在他唇上,替他抹去能吸引他人目光的津液,垂眸道:“有些后悔带你出来了。”
他不解:???
“一整个傻的。没有我,你该怎么办?”及梁缘失笑,双手握住他的手,落下一个个虔诚的吻,“等到了北平,我们去山海关花道,去长城,去紫禁城,去我们之前没去过的所有地方。嗯?”
啊?好啊。他点头,只觉着未来太美好,他居然不安起来。想到这里,他扑哧一笑,起身抱住他,笑语吟吟,“你现在为什么这么可爱?”
及梁缘不答反笑,环住他的腰后,埋头在他小腹上深深吸了口气后道:“关于歌词,有灵感了。”
他:。。。哦……
当天晚上,在吃了晚饭后,导演组把大家召集到一起,人手一份地图详细说明这两天的游玩路线和如何拍摄的问题。乐玺结听了,将滔滔长论简而言之成为一句话:多半是在玩,到了特定地点摆拍几张。至于跟拍的摄像机,貌似只会在后期剪辑中用到?
当然,说完这些后,就是新来的服化组隆重出场,开始给他们不间断的试衣服。
童桐作为明星,衣品上佳,不仅不需要服化组cao心,还能帮他们参考其他人的穿衣式样,简直木奉得不能再木奉。乐家人都是自带美颜的那种,穿衣风格也都偏向简单休闲,和他们各自的气质很是相符,也不需要cao心。可这样就苦了钢铁直男赵清源,尤其,他还是个暴脾气。
如此折腾一晚在选定自己的衣服让服化组满意后,到了当天正式拍摄,乐玺结在早上下楼时看到摄影师将镜头对准他,突然感慨起来。
这可能是温水煮青蛙。最开始时他害怕镜头来着,如今经历这么多事,又相安无事的跟了这么两天,他现在居然习惯了。
前厅,刘有葱正把乐年放在地上,让他去后院叫小舅舅起床。乐年得了这份差事十分乐意,丝毫没意识到他被自家妈妈坑了不止一步两步的距离,小短腿欢快的迈着小步伐,准备跑去后院叫乐玺结。
一旁的夏夏笑个不停,在旁边拍手诱哄他到自己这边来,说要抱他去。乐年犹豫了,正要迈步去她那里,撇眼一看乐玺结和及梁缘出来,立刻跑到乐玺结身前求抱抱,“小舅舅,年年饿了。”
夏夏:。。。
这时,童桐和吴风止从前院下楼。童桐没睡醒,一手揉着眼睛打呵欠,一手被吴风止牵着。
大家见了纷纷问好,童桐也道好,只是显得有气无力,坐下来后更是靠在吴风止肩上昏昏欲睡,勉强睁开眼道:“你们为什么能起得这么早?我现在好想睡觉。”
及梁缘看了眼木墙上挂着的老式钟表,的确很早,才六点零五分。他扬唇一笑,看向正抱着乐年在院子里认植物的乐玺结,语气轻柔,“有人认床,总是醒得早。我也有点认。”
“我倒是不认床。不过年年和阿棠都认。看样子,怕是待会儿曾姥姥和棣棣也要来了。”刘有葱接话。
“我们是因为一直都要早起。睡觉时间很宝贵。”夏夏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被喂了几嘴狗粮,状况外得让人不忍提醒。
“惠姐和叔叔阿姨也下来了。看来我们能早点吃完饭,趁着人不多去逛景点了。”那汀对着从后院出来的虞呈惠和她的父母打招呼时道。
他倒是一语成谶。因为大家都有意无意的都起得早,他们早预定时间一小时出门。
七点的南浔古镇是如何风味?河里还荡漾着薄雾,青石板路上还沥着凌晨的露水,街道两边的店铺才相继开门营业,一切都还处于静悄悄的状态。
按照导演组给出的路线图,他们需要穿过永安街,去嘉业堂藏书楼和小莲庄。这两处景点要八点半才开门,目前时间还早,他们并不着急,便商量着一边逛一边慢慢走,等到了景区门口,估摸着售票的时间也到了。
浩浩荡荡三十多人的队伍,堪比一个旅游团。随着人流越来越多,他们又没有明显的团队标志,便商量着加好友加联系方式,以防待会儿谁不幸走散可以及时联系。
其实此举实属多余。毕竟,谁家旅游团跟着扛摄像机的拍摄人员,让游人纷纷避让,甚至拍照的?
有游客认出了童桐,但见他被一个男人保护得相当好,难以看到正脸,也不知方才那一眼是不是看错了,再说了,堂堂一国民儿子光明正大的出来录节目而不清场,这根本不可能吧?
两厢思考之下,那些人便误以为是当地电视台在拍摄一档旅游节目,邀请不同阶层职业的家庭前来体验。
毕竟,张之丰和乐珊他们挂着的工作牌都是临安市旅游局工作人员,而几位摄影师的工作牌上面的身份也是市电视台工作人员。
至于为什么有人注意到了童桐却没人注意到及梁缘,是因为及梁缘摘下眼镜后艳压全场,赵清源对他长达十年的台风训练也让他在气势上压了众人一筹。无法,导演组这边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他戴上眼镜,别这么闪瞎他们的狗眼。
如此一来,在南浔两天,他们大张旗鼓的逛遍景点,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他们的真实身份。
7月23号下午,他们离开南浔,乘大巴前往临安。一路上,夏夏和章一荷、小文等几个年轻人说说笑笑,很快打成一片。
说笑声和轻微的晕动症都让乐玺结无心码字,又闲来无事,他干脆翻看整理相机里拍摄的关于南浔古镇的风景照。
及梁缘见了,把他揽在怀里,把头抵在他脑袋上问:“为什么没拍人?”
“人短暂,景色长留。”
哦?及梁缘直接从他裤口袋里淘他手机,见他并没有阻止,暗笑,顺便握住他手指指纹解锁,翻看相册。果不其然,相册里全是他。他晃着他手机,轻笑,“那我和风景谁更好看?”
乐玺结无语,一把抢过手机放进裤口袋后顺道关掉相机,指着窗子问:“看到窗子上映着的是谁了吗?”
大巴窗户上映出了他们这一排的人,他,乐玺结,过道的吴风止和童桐。其中最明显的是他自己。
及梁缘勾唇一笑,一手将他紧紧搂在身边后一手低头把玩着他的手指,轻声道:“但我最先看到的,是你。”
“哦~”还说他会说情话,明明最会说情话是他好不好?他抑制不住的扬唇,趁着他们这里没引起注意时亲了他一下,一向冷淡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窃喜,“你还可以再说几句像这样的话。”
“哦?”及梁缘眨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后握住他的手指把玩,状似苦恼道:“但我只会说这一句话,那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西西(超凶):吃了你
袁袁:好(  ̄▽ ̄)σ
西西:∑( 口 ||
☆、第四十七章
大巴到达临安主城区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一群人饿着肚子,在入住酒店后也顾不得休息,先立刻叫了餐饮。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在解决温饱问题后,导演组又一次对明天的行程进行吧啦吧啦一堆叮嘱后才放他们回去睡觉。
次日,根据导演组昨天在车上给他们的安排,他们未来十五天会相继游玩西湖、灵隐寺、千岛湖。当然,并不只是游玩,主要以拍摄优先,剩余时间才允许自由活动,同时,期间还要根据每人行业x_ing质不同去不同地方拍摄。
就比如乐家乐是戏曲大家,虽然她如今年老,气息不稳,但应导演组这边的要求,那晚他们一起去当地梨园听戏时,在演出结束后,她还是登台唱了一曲。
老人今年正好一百岁,一直疼爱的曾孙昏迷五年后终于苏醒,解了一大心结后,心境开阔了,嗓子也清灵了,用梅派空灵婉约的唱腔唱出来的《牡丹亭》如梨花间落,花落无声又荡人心弦。
那举手投足间的动作不由得让他们一家纷纷想起以前最热闹时,他们祖孙四代聚在一起,曾姥姥唱戏,姥姥和姥爷在一起弹钢琴,他们也在一旁和声比划。现在他们各自有了各自的家庭事业,能聚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