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浩说:“来旅游的呗。”
这几年镇政府划入省重点扶贫项目,搞开发,建特色小镇,反正农家乐、特色旅游一条龙,最近影视城几个大项目也陆续竣工,镇子上的陌生人越来越多,经济也渐渐景气,多年不见浩哥的脸上也开始乐开花了。
“行了,折腾一晚上,走了啊。”
楚阳从酒吧出来,开始往回走,再想看时间的时候发现手上的表是彻底没电了,就往兜里摸手机。
“卧糟,我手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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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小甜饼,楚阳不知道,已经被吃死了。
☆、闷头一棍
楚阳回家的时候,也没心思吃饭了,买来的桶面和啤酒塞到冰箱里。
躺在床上想睡觉,发现根本睡不着,隔壁又来了新的租客,放着白天不用,非得晚上搬进来,“嗡嗡”的电钻声音扎进耳朵里。
“干!”楚阳打开灯,朝自己胳膊底下闻了闻,汗味难消,干脆拾了毛巾端着脸盆进了浴室,推开浴室的门声音更大了。
楚阳家里干着租房子的买卖,统共在“猫儿躲”里有爷爷留下来的几间老房子,楚阳的爹楚家国早年出去打工折了条腿,之后就再没出去过,窝在老房子里浑浑噩噩。从装修到放租都是楚阳一个人张罗,白天还得兼职外卖,他自己也不是没上过学,早几年学过表演,也不了了之。
客厅开了灯,楚阳换完衣服走出来,脚上水水还没干,踏在木头地面上一个个水印子。
从墙柜里面掏出老式台立电扇,c-h-a了电还是没反应。
房间不大,三十平米,除了沙发餐桌和电视,就只放得下一张床了,电脑就放在床头柜上,他爸住在二楼,剩下的几间大屋子全部租出去,最近来旅游的多,指望租金还勉强凑活。
丢了手机楚阳心情不大好,但是也舍不得拿风扇出气,倒是进了浴室拿了抹布沾水把风扇擦了一遍,把缝儿里的灰都抠出来,就看着风扇发呆。
想来明天还得送餐,没手机要误事,还得早去和老板说清楚,想着就迷迷瞪瞪翻白眼,迷糊建梦到张明远拿着刀追过来,嘴里嚷着赔他的j-i儿,裤子还是今天穿的那件儿,瘦弱的骨架配上软弱的j-i儿,楚阳笑出声。
“咚咚咚!”
楚阳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风扇上睡着了,但是“咚咚咚”的敲门声确实还在响。
他爬起来去开门,手忽然顿在把手上。
谁会来?
“谁阿?”楚阳留了个心眼儿,毕竟昨晚上张明远吃了哑巴亏,今天难免回来找事儿,对方没反应。
妥了,铁定张明远,以前上小学的玩游戏他就喜欢y-in人,有了靠山又酒醒回过味儿来,搞不好吃气没出撒,来这里继续砍人也说不定。
楚阳拍在地上,双腿垫地,从电视机下面的抽屉里,拿出木奉球棍,站在门后,又问:“谁阿?”
还是没反应,就是敲门的声音更激烈了。
楚阳拧开门,锈迹斑斑的铁门有里向外缓缓敞开,一只脚迈进来,楚阳双脚抵着门框,侧出身子,手起棍落。
对方闷哼一声,横着就躺在门外,另一只脚都还没进来。
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子,倒地的瞬间,纸袋子里掉出一个手机,还在响,声音楚阳无比熟悉,他自己设的《金箍木奉》。
“卧槽?!”
镇子的夏天特别带劲,一般人出趟门回来基本水人一个,所以楚阳屋子里就跟个蒸笼一样,楚阳拖着人进了门,留下一滩水渍。
来人不是张明远,但是特别眼熟。
手机嗡嗡的响着,来电显示陌生号码,楚阳顺手接了。
“我Cao你大爷,楚阳你傻逼吧,你等着你他妈早晚倒霉,有本事你——”
张明远的声音跟□□似的从手机那边炸过来,吓得楚阳手抖没拿稳,掉在陌生男人脸上,对方轻轻哼声。
这一声楚阳猛然惊觉,这他妈不是临门一脚吗?!
——
楚阳接过医生的单子,往医院二楼走,早上和老板请了假,骑着摩托直接把临门一脚送医院了,毕竟那一棍子楚阳是使了点力气,手到现在还麻,就别说对方脆生生的脑瓜子。
“小楚,你就少惹点事,消停几天就不老实了。”开药的张大夫是医院外科医师,和楚阳算是老相识,以前楚阳没少光顾,跟着镇子上的混混瞎混,吃了几年苦头,干架不被揍的同时也学乖了,不参与、不干涉,乖乖做个快递加上租金,倒滋润许多。
楚阳摸着头笑:“张大夫,我是纯粹做好事儿的后遗症,里面门道复杂着呢,对了,那人是谁啊?”
张大夫递给他身份证,在男人的钱包里找到的。
尹向东。
楚阳看见身份证上照片,摸了摸下巴,看起来是三四年前的老照片,那个时候还留着板寸儿,看起来呆头呆脑的。
再看床上闭着眼的大叔,胡子拉碴,外加头上一顶j-i毛,仔细分辨才和照片清秀的男人有点相似。
病房里的小护士来给尹向东测心率,瞅着尹向东的脸就是不挪窝,楚阳开玩笑:“陈护士,以前没见你这么花痴啊。”
陈护士瞪他一眼:“你知道个啥?他之前脑袋就有旧伤,看不好脑袋里出了淤血可是要出人命的。”陈护士小心翼翼垫起尹向东的胳膊,围着胳膊缠了一圈,又给他把脑袋微微调整方向,才扔下句“有事叫我”就离开了。
听了陈护士的话,楚阳不敢大意了,连忙屁股使劲儿把滑椅顶在铁床牙子上,也瞅着尹向东。这仔细瞅,楚阳就觉出味儿来了,尹向东眼窝比一般人要深,眼长嘴薄,鼻子就跟拿锄头刨的萝卜,又挺又水。
“俺老孙,俺老孙,出花果山,哎哟,寻得宝贝如意金箍——”
手机又响了,楚阳怕打扰尹向东休息,就出了病房,躲在厕所里,顺便抽出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呼出,按通话键:“喂,浩哥。”
郝浩打来的,说过几天有一波客人要来,到时候酒吧缺人,问楚阳愿不愿意过几天到酒吧兼职。
“再说吧,我这儿还有事儿,过几天再给你个确信儿,对了,张明远那小子怎么这么大火气?”
“你长点心,最近别招惹他了,吃枪|药似的。”郝浩挂了电话。
等楚阳又撒了泡尿再回去,发现尹向东已经醒了。
对方靠在床头,眼神还有点呆滞,望着楚阳的来的方向,直勾勾盯着,楚阳心里发毛,硬着头皮舔着脸,点头哈腰:“哥,醒了?兄弟我对不住。”
“哥?”尹向东重复着出样的话,明显刚醒还没反应过来,楚阳一把上去握着尹向东的手,回头对着走廊喊:“陈晓红!他醒啦!”
声音像是漏了气得皮球,虽然中气十足,但是就是有一股子沙子磨地的糙,陈护士捂着耳朵进来:“别嚎了,就你那破锣嗓子,我都怕你扁桃体蹦出来。”
陈护士过来重新测量基本的生命指标,又往尹向东胸口上摸了一把。
楚阳眼尖,知道陈护士这是吃人家豆腐。
“行了,再观察一上午,没事的话,下午就出院。”陈护士办事说话利索,就是到了门口,留着半张脸又瞅了一眼尹向东,嘴角似笑非笑。
尹向东捂着头,又把自己的身子撑起来,再把脸抬起来,目光正对上楚阳。
“过来。”尹向东说。
声音很轻,楚阳没听清,但是看见对方时时勾起的右手食指,楚阳凑过去。
“砰!”楚阳挨了尹向东一闷拳,r_ou_实的拳头打在皮实的肚子上,r_ou_与r_ou_之间在夏天发出的粘腻的声响。
楚阳马上就捂着肚子蹲下去:“卧槽,真给劲儿。”
“算上这一拳,你还欠我一条命。”尹向东明显看起来已经恢复,打量起楚阳来,昨天被他撞到,手机就掉在自己的袋子里,等回到住的地方才发现,打开手机外卖软件,发现上面的地址,距离自己不远,想着明天一早送过去,结果就送到医院里来了。
“错了,哥,我错了。”楚阳自知理亏,也不去计较什么,站起来问:“饿了吗?想吃啥我给你买去。”
尹向东倒是没想到楚阳看起来流里流气的办事这么称心,心里邪火也发不出来:“随便吃点儿,你看着买,就是不吃辣椒,顺便买点酒。”
楚阳c-h-a着兜从医院出来,顺着街道找早餐,小地方出摊早收摊也早,一连找了几个地方愣是都卖完了,最后不得已,去了“狗 r-i超市”。
“汪汪汪!”还没进去,他家的串串儿就出来围着楚阳的裤腿就是一阵乱吠,谁来也奇怪,全镇子这么多人,这只狗自打出生到现在就只是吼他,得亏小时候楚阳还带他看过医生。
呸,狼心狗肺。
白天看狗 r-i超市就成了狗耳超市,绿漆刷过的木头门上还贴着晒掉色了的门神,门口挂着五彩塑料门帘,里面风扇正突突地转着。
“阳子。”李梦茹招呼出来,知道自己狗叫,来的人保准儿是楚阳。
“来三个面包,四瓶n_ai,外加两罐儿啤酒一包烟。”
李梦茹大学毕业就回到镇子上,帮着他爸打理生意,自己开了家淘宝店,最近正准备着换门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