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应阎宇不敢吭声了。
温橙握拳把人撑开,沉声道:“赶紧松开啊。”
“嗷......哦!”应阎宇这才想起收手。
因为用力过度,温橙的T恤都被他勒出了一条皱痕。
待狗爪子拿开,温橙立马拉开距离,y-in郁着脸,不骂也不打,径直朝阿婆走去。
独留应阎宇一人心惊胆战地呆在原地。
“橙橙。”
曾阿婆显然瞧见了刚才那一幕,她被手里的烟芯烫了烫,赶忙掐灭,又错眼去看应阎宇。
温橙还是第一次见到阿婆这么无措的样子,烦上加烦,还带着说不清的滋味:“没什么的,意......”外。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曾阿婆又看向他。
“什么??”温橙尾音都飚了。
“啊。”曾阿婆清明的眼神往他脸上一扫,顿时了悟般,瞪向了应阎宇。
小孩低着头,攥着手里的票,没敢抬眼。
“阿婆,我们先回去吧。”温橙头昏脑涨,太yá-ngx_u_e突突直疼。
“好,差不多了。”曾阿婆看向文n_ain_ai。
后者扬了扬手里的摄像机,示意可以了。
“收工!”曾阿婆起身,开心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是不是真当阿婆老糊涂了,这种局也想......”
“美华!”文n_ain_ai一声高呼!
温橙只觉身侧黑影划过,劲风扇入耳廓,顷刻间,他脑中一片空白,却还是伸手一把揽住阿婆的头,护向身后!
砰——
钢棍打入血r_ou_,犹如八月闷雷,沉沉蓄势。
温橙错愕地睁大双眼,他看着小孩头上擦出的一片殷红,跟着红了眼。
“小宇!”阿婆先喊出了声!
应阎宇又深深看了温橙一眼,不顾身上的伤痛,回手抓住钢棍,往自己身前狠拽,抬腿踹上对方的胸腔!
这一刻。
温橙仿佛听见了他血痂撕裂的嗤声,眼皮一跳。
“啊!!”
惨嚎声把保安叫了过来。
应阎宇却没有丝毫松懈,他抢过钢棍,立在混乱之外,浑身血气,没人敢靠近。
这是动过命的人才会有的气场。
明眼人一瞥就能看出。
“橙橙,橙橙你快给小宇看看!”曾阿婆急道。
温橙当然也想,可小孩杵在那里,拉都拉不动。
“应阎宇!”他吼了一嗓子!
应阎宇这才放了根神经去看他。
“你跟我出去。”温橙说。
应阎宇眨掉流过眼角的血,又看了眼刚才偷袭他们的那人,眼里带着说不出的狠劲。
温橙心口一麻,抬手抹过他脸上的血:“听话,先出去。”
哐当。
钢棍落地。
应阎宇抓住他的手,蹭了蹭,极轻的“恩”了声。
“你们先去,我等会儿就来。”
曾阿婆理好散落的鬓发,指尖抚过白丝,跨过岁月,恍若年轻时候。
她先是笑了两声。
这笑声极具特色,却又略显突兀,导至场内一半以上的人都看向了她。
渐渐的。
这位平平无奇的老人锋芒毕露,凛然狠辣道:“本来揭发就算了。”
她的目光刻过每一张丑恶嘴脸,牢记在心。
“连我家的人都敢打?我‘曾美华’三个字放在二十年前,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动!!一群还没断n_ai的小.逼.崽子!!等着剃肢吧!”
剃肢是这片区早一代人的行话。
以下犯上,用手则切手,用眼则挖眼。
自觉处理,方可保下一命。
在场不乏混道上的人,闻言脸都青白了。
四周蓦地沉入诡静之中。
而门外。
温橙正顶着一脑门的青筋给小孩处理伤口。
“我想去动物园。”应阎宇坐在长板凳上,低垂着头。
“去屁去!”温橙没好气道,“你用铁头功之前怎么不想想动物园!”
应阎宇当时冲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抬手了,只能用头去挡:“动物园能跟你比吗?不是和你一起,去什么动物园啊,看胡三他们耍猴就够了。”
“......”温橙拉紧嘴角,仔细地擦拭血渍,幸好伤口不深,就是夏天洗头不方便了。
“去嘛。”应阎宇消停了会儿,又继续撺掇。
温橙一直没松口。
能去就怪了。
刚才还打了个啵,现在去怎么跟约会似的?
多别扭。
“温爸爸。”应阎宇从这个角度往上一看,正好瞧见那两片薄唇,清凉甘甜。
他有些走神。
“诶,守了十八年的初吻,终于送出去了。”
温橙手下一颤,倒了半瓶酒j.īng_下去。
应阎宇盯着发梢上的水滴,愣了,直到乙醇挥发出的气味霸占嗅觉,他才疼得闷哼一声,打了个哆嗦。
最后为了安慰痛到打滚的小朋友。
温橙被满脸哀怨的应阎宇拉去了动物园。
他看着那个顶着纱包头一路急跳的身影,不禁反省,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NO.16
应阎宇面上装得挺高兴,但悬着的心一直没落下。
他听温橙那意思,是把刚才那一吻,归结于意外了。
怎么能这样啊!
他还咬了呢!
他磕了磕牙齿,还留着那股令人心颤的触感。
可这想法一冒头,他又泄气了。
果然人心不足蛇吞象。
温橙对他的容忍,就像在对一个孩子,他却仗着这点得寸进尺。
想起表演厅里那些人看他们的眼神,他忍不住抓了下左背。
温大夫这么好,他不能糟蹋。
“走啊?”温橙见小孩望着他不动,奇怪道:“不想看了?”
应阎宇鼓了下嘴,吐出一个“要”字。
温橙又看了他一眼,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小扇,对着他摇了摇:“热一脑门汗,歇歇再走?”
应阎宇把脸凑过去,享受地眯了眯眼。
他不热,他疼。
胸口上的血痂裂开,他没让温橙看。
他知道,要是被“温爸爸”看见了,他就没得玩了。
而这可能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约会”。
应小朋友就像护着花药的小蜜蜂,不辞辛劳地尽力把守。
“票。”
动物园的铁门口,有个半躺在椅子上的大叔,他晃着蒲扇,眼也不抬地伸手。
温橙把票递了过去。
那人接过撕了个口子。
轮到应阎宇的时候,他没让人撕。
“干嘛?”守门大叔问他。
“不撕不行?”应阎宇皱眉问。
“可以,又没什么用。”大叔挥挥手,让他们进去。
动物园里的人也不少,大多是父母带着孩子。
他们还不知道表演厅里发生的动乱,脸上一片惬意。
“你想看什么?”温橙站在木牌地图下,抱着“来都来了,一定要看回本”的心态,认真研究。
他没听见小孩的回答,扭头去看他,却发现他正小心仔细地折好门票,放进兜里。
眼角一抽。
温橙立马回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先去......”应阎宇收好票,目光随意一扫,当即定住。
他眼里闪过一抹光亮,指着上面写的“世界奇观——人头j-i”,就差蹦起来了:“看这个!”
温橙沉默。
人头j-i?
是他想的那种人头j-i么?
两人不约而同地后退半步,转向右边。
期间路过了三只奄奄一息的大白鸭,两匹做工极糙的木马,还有一只充气鳄鱼。
隐约间。
有种不好的预感。
“Cào,”有人忍不住,当着孩子的面骂了声脏话,“这都是什么几把?”
“会不会说话,闭嘴!”孩子他妈扇了男人一巴掌。
“不是,有这么光明正大骗钱的吗?”
温橙瞥向小孩,见他脸色难看,还以为他失望了,情绪也跟着下跌。
应阎宇抹过鼻尖上的汗珠,强撑着要去排队。
“别去了,全是些唬人玩意儿。”温橙劝他休息。
应阎宇却梗着脖子,说什么都要进去。
温橙没法,跟着一众家长,站在了“人头j-i”展览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