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并没有。
而壮汉不像他说的那样会松手。
直到氧气耗尽,肺部痉挛的时候,温橙才觉得身上一轻,他听见壮汉的痛呼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
温橙还没睁眼就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贴上热源。
而下一刻,他又受惊般倏地往后急退!
即使视线还未聚焦,他也认出了身前的人,还有身上的一片光滑。
“衣服呢?!”
应阎宇手臂猛劲一收,把人带回眼前,鼻尖对着鼻尖,气息滚烫:“在衣服之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温大夫。”
“......”小孩不对劲。
温橙抿紧嘴角,不准备开口,他两手还撑在对方肩上,从连帽衫里探头往外瞄了眼,是个山洞。
山洞外面还坐着一个萧索的背影。
是个胡三。
胡三手上貌似还压着一个人?
“你们怎么都在?”温橙奇怪,这不是单人赛吗?
“笨死了,”应阎宇想起刚找到对方时的情景,难受又憋闷地把人搂住摇了摇,“这种多人参加的单人比赛,恶意组队,认识的人甚至会提前约好汇合点,你真以为是什么公平比赛?”
☆、NO.31
温橙虽说是首次参赛,但也不会没事拿命玩,恶意组队他也考虑过,可这白矿山中除了桃园,其余群山都还没开发出来。
“你们怎么汇合?”
“看情况,熟手一般不会按照规定路线走,有人习惯蹿林子,有人习惯绕斜坡,沿路留下记号,很容易的。”
应阎宇说罢,坐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先下去,”他看了温橙一眼,“不然进不了决赛了。”
对,还有决赛。
温橙连忙起身,也知道应阎宇在看他,在等他解释,可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所以只好先哄道:“等下去了......”
他说到一半,恍然察觉腰窝发烫,低头一看,竟然搭着一只手,他愣了愣,那只手就趁机摸了一把,才缩回去。
“......”
此时,他们两人面对而坐,因为先前相拥而眠,所以四条长腿还相互勾搭着。
温橙的膝盖被小孩夹在两腿间,他一动,就被这种怪异的感觉刺激得头皮发麻。
他长这么大,还没和谁这么亲密接.触过。
“......你要不要,先松松劲?”温橙绷着脸问。
应阎宇侧眼扫过他绯红的耳根脖颈,点了点头。
温橙顿时舒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
应阎宇抬腿直接跪在了他两胯间,身子也跟着一转,一手按肩,一手撑地。
温橙心率飙升,肾上腺素分泌过高,满脸通红。
“做什么?”他压着嗓子,瞥了眼洞口的胡三,有些愠怒,“下去!”
“不下。”应阎宇低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下去!”温橙屈膝一顶,却被对方先一步躲过,并且用小腿压实了。
“我最后说一遍,给老子下去!”
“不下。”
“......我数三声。”
“三二一,好了,要把我怎么着?”应阎宇又往下凑了一分。
“......”温橙却再一次没辙了,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他“啧”了声,虚张声势地凶人道:“回去再收拾你!”
“行,”应阎宇还挺干脆地答应了,然后勾嘴一笑,眯起圆眼道:“回去你收拾我,可现在,我要先收拾你。”
话音刚落,他抿紧地嘴带着两分凉意、三分水汽,直接贴上了温橙。
咚。
温橙被自己心跳声给吓得挣了一下,可随即他发现小孩比他紧张多了,刚才还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现在嘴唇都在抖,手上也没点数,抓得他肩膀生疼。
可即使如此。
应阎宇还是很坚持。
渐渐的。
温橙都冷静下来了,他闻着对方身上干净的气息,倏地笑了声。
应阎宇登时浑身僵硬,在诡异的气氛中抬起头看他。
“笑,笑什么?”
“没......”温橙吸了口气,“呃,就是,没事。”
应阎宇狐疑地摸了摸嘴角:“我技术不好?”
“什......”么字都没能说出,温橙就乐得“哈哈哈”,停不下来。
应阎宇嘴皮都抿白了,闷头转身,特别扭地往外走,结果又被对方拉住了。
“挺,挺好的,”温橙拉着小孩的手,额头抵在他肩上,还在笑,“就是,那真的有技术吗?你就问好不好......”
“温橙!”应阎宇吼他。
“诶,爸爸错了。”温橙按了按眼角,看着生闷气的小孩,怎么看怎么顺眼,他家养的小蝌蚪就是帅。
“我只亲过你,第一次,第二次,我不知道好不好,你得告诉我。”
温橙愣神了一下,随即没过脑子地说了句:“我也是啊,第一次你还知道咬一口?”
“哦!”应阎宇立马来了j.īng_神,问得特认真,“所以是要咬吗?是吗?那再来一次!”
“滚犊子!”温橙赶紧把狗头推开,推到一半,忽然发现了两道幽怨的视线,他转头一看——
胡三和那个抢了他旗帜的兔崽子。
“应哥,差不多行了啊,这么多兄弟等着呢。”胡三一撇嘴,外面就绕出了十来个人。
温橙见状,抬手挡住额头,丢死人了:“等等,哪来的这么多人?!”
应阎宇端起架子,没什么表情地跟大家点了个头,随后才小声解释:“初赛只选一百人,如果我们这边有十个,或者二十个人入围,那么......决赛就轻松了。”
他顿了顿,抬手虚揽着温橙往外走。
“当然,别人也可以这么做。”
山间的淤泥已成半干,一脚上去,全黏在鞋底,每一步都被拖累得绵长而沉重。
“橙橙,”应阎宇看向他,眼里的所有情绪都压在了底,只剩面上的满心欢喜,“只要你说,想要,我就去拿第一名。”
只要你说想要。
温橙想起当初去王朋家时,应阎宇也是这么问的,问他想不想要车,他说想,小孩就立马蹲在他身前,要背他。
只要他开了口,无论以哪种方式,应阎宇都会做到。
“我不需要第一名。”温橙又不傻,他心里明白,这次要不是有小孩在,他大概是栽这儿了。
这种沉于暗底的比赛,远比他能想到的要更加残酷、现实。
可他有万能的小蝌蚪来救他。
那应阎宇当年第一次参加比赛的时候才几岁?他又是怎么熬出来的?
温橙沉默了。
他回身看了眼一直护在身后的手,然后牵住了。
应阎宇像是没有发现他的情绪变化,就美滋滋地回握住了。
“我不需要第一名,”温橙重复强调了一遍,“早上没有告诉你,是我错了,我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本来打算赶紧比完,和你一起回家的......”
温橙叹了口气。
“毕竟我之前还教训过你,叫你不准参加这种狗屁比赛,结果转眼自己就去了......”
“恩恩,懂的,臭爱面子不要命。”应阎宇接话。
温橙立马横了他一眼。
“所以你想要什么?”应阎宇真正在意的,是这个,他不相信温橙是因为钱才去的。
温橙用力握着下不停挠他手心的狗爪子,想了想,心里倏地一轻,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咳,是应该先给你介绍一下,你未来的公公婆婆。”
“......诶!应哥!”胡三正跟身边的兄弟吹牛,余光瞧见走在前面的人跌了一下。
“没事!”应阎宇在石头上刮了刮鞋底的青苔,脸色忽明忽暗的,“为什么是公公婆婆,怎么不是岳父岳母。”
“哦,那就什么都不是吧。”温橙冷漠道。
“......”应阎宇瘪了瘪嘴,“好,公公婆婆,他们会不会打死我?”
温橙闻言一愣,这他还真不知道。
“估计不会,你们应该见不上面。”
☆、NO.32
雨过天晴之后,r.ì头渐斜,白矿山上也挂起了一轮圆月。
杂碎的脚步声中,应阎宇静静听着温橙轻描淡写地提及过去。
而胡三他们始终保持着四五米的距离,跟在后面打手电,一路下来,都没人敢去招惹。
“对了,这小崽子要怎么收拾?”胡三他们人手五面旗帜,保准能晋级了。
“扔山口,别让他进决赛。”应阎宇拿走小孩手里的“田”字旗,递给温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