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之前的话,方杰心中的他不是一个会摆出小媳妇脸的假面贱人,就是一个老打他屁股主意的衣冠禽兽。
自从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这一种和解松动的迹象,顾孝成就觉得他自己的更多的“计谋”或许就可以再往下施展了。
而现在的方杰似乎连防备也没有了,都被顾孝成给慢慢地消磨光了似的。他似乎也不记得顾孝成曾诱X过他一次,并且一直在打着他屁股的主意。
他通通不记得了。就是那样完完全全地复旧如初了,似乎是奇迹般的一个转化。方杰少了许多戒备,在房间里,顾孝成已洗好了澡就坐在床上,他也敢只穿一条紧身平角的包t.un内裤就在房里晃来晃去,翻找东西。由西面衣橱找东西一路找到东边的写字桌儿那里,写字桌儿那儿找不到,就又晃去西边的衣橱那里。
赤条条,晃啊晃的。
无疑就是狼眼里的一只雪白的小羊,又或是站在烤r_ou_串摊前的食客眼中的一串r_ou_串,正面烤一烤,翻个面,背面再烤一烤。而他就是这样一点危机的意识都没有地在顾孝成坐的那张床前向东晃一晃,再向西晃一晃。
晃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他想找的那个东西。于是又折回西面衣橱那里翻寻。他先是弯下腰去将衣橱下面最上层那两个抽屉拉开,又找了一通,再是蹲下去,将下面几层抽屉拉开,又搜寻了一通。
老拿那个尤其敏感的地方对着顾孝成。顾孝成在他正对着他时,就一脸正经地坐着,划着他的手机,一副熟视无睹的正经模样,可一旦他背对着他了,就马上朝他背影看过去。并且心里多少还在琢磨着:他是不是有意勾引我。
脑中虽然有这样的想法,想了一圈之后,最终认定:没有。
方杰这人一做上什么事情,就一根筋通到底,脑子里面似乎只有那个事情,而其他所有事情都要摆到一边去。像他现在找东西,他就只想着那个东西到底被他收在哪里,而全然不记得他自己现在几近一丝^不挂,还在一个曾对他“极端不轨”过的诱X犯眼前晃d_àng。
就是一个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堪称典范。
这顾孝成之前看着他撅向自己这边的某部位,现在又见那部位沉下去了——因那部位的主人正蹲着在抽屉前找东西。他盯着看了一会儿,无声又无奈地吞咽了几口口水,转过了脸来,强迫自己看回那一则手机新闻。然而看了半天也不知所云。由方杰洗完澡这么进房间乱晃开始,他就在看那则新闻了,可到了眼下都十几分钟过去了,他好像还连那新闻第一段讲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现在又继续硬着头皮看。而此刻方杰还转过头来,问他话:“哎?顾孝成,我之前给我爸买了一管治皮肤干燥的润肤霜的,很小的一管。我记得我不是放在衣橱这里就是放在写字桌抽屉里了,可是怎么找都没有啊,——难不成是你把它扔了?”顿了一顿,又说:“对啊,你前一阵子往这里搬来这么多东西,不会是嫌我的东西占地方,随手就给我扔了吧!”
顾孝成一听他提什么润肤霜,就想起来好像是有一小管白色的东西的。他在床上往方杰的那一侧挪了挪,伸手将那个灰白色调冷扎钢板“床头柜”的第一层开了下来,也没朝里头看,就只是拿指尖在里头探了探,摸索出一管白色的润肤霜,问方杰:“是不是这一管?”
方杰一看正是,就站了起来,朝那冷扎钢板走来,说:“唉,就是就是。我说你以后别老是挪我的东西,你看我一找起来就要找这么久。”
说完,打了一个喷嚏。
顾孝成把他那一侧的被头一掀,说:“快坐到被子里来吧,就算没两天要五月了,气温一下子蹿升了不少,你也别这么随意。感冒了怎么办?”
方杰一手接过那一管润肤霜,一边直接坐进被子里。他坐进去了后,就稍一转侧了身体,将那一支霜放在了他的“床头柜”上——到时他爸来,他得记得把它给他爸。跟着,还将铺在被子上的一件外套拿起,套上了身。
他太随意了。好了伤疤忘了疼,就连现在跟顾孝成睡在一起,他也开始不穿T恤了。他是那种每三四天就要晒一下被子的人,只要不下雨,就把被子搬出去晒晒,就为了晚上睡得舒服,而最好就是能只穿条内裤就睡,皮肤与被子上残留的yá-ng光亲密接触,那是再舒服都没有的事情了。
他以前就喜欢这么干,自从和顾孝成睡在一张床上,心中隐隐有了某一种顾忌,他就再没那么做了。每晚上睡时,都把自己裹上一层。可近来,因与顾孝成的关系和解了,松动了,他整个人都放松了。
而且他单方面认为和这顾孝成越过越像家人了——他跟谁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久了,都会越住越像家人,所以他完全没有顾忌了。
可顾孝成不这么看,他现在满脑袋都是刚刚的那一只X股,上面裹着一层浅花灰色的中低腰平角内裤,包覆得正好,就像是多了一层皮肤那样地贴合。而最要命的是他明明就知道那一层下面的东西长的是什么样子的,不仅看过,还用过。
他自己都跟方杰说过的,说他很耐X,所以那地方绝对好用,这点毋庸置疑。
可问题是,他现在自从j_iao了房租住进来,在这人眼里又变成了一个善心肠的人。他怕自己如果贸然地伸手去将那一层东西揭开,这样冒进,那之后不知道要再做多少事情去弥缝这一次的冒失。
这人刚变得稍显温和且没什么防备的脸,不知道到时候又会因为做了那事之后产生的那种羞愤而给他多少天冷脸看。
唉,这非常时期啊。
就那么一层布料的距离,顾孝成在这一刻却瞻前顾后的,竟有点没有办法像第一次下手时下得那样绝对,那样不带犹疑。
这晚上,方杰在对周遭一切都蒙然无所觉察的情况下安然入睡了。他觉得现在自己的生活十分安定与美满,他已经跟他爸老方说过了小店的经营上面没有事情,他爸老方也放心了,那他也不再需要为这事有什么负疚感了;而且现在身边睡了一个像“家人”一样让他安心的顾孝成——唉,都这么熟了,住了这么久了,又都是男人,哪里需要那么多遮遮掩掩的?他以前在学院的第一学期是强制x_ing必须要j_iao住宿费住校的,就算是本城人也得这样,那时他宿舍里一个来自于某豪放城市的哥们关起宿舍门来就索x_ing不穿衣服了,他一早习惯了有些人在共同生活时的一种豪放。所以他现在还穿了一条内裤,已经算是对顾孝成非常“有礼貌”的了。
而这晚上,顾孝成的人生遭逢了前所未见的难捱。
第二天一大早,顾孝成起来后,就有着两颗灰败的眼圈、两轮滞暗的眸子。活脱脱就像那种吸毒两三年的人忽被勒戒了一样,有着一种强烈的身体欲求得不到满足时的枯槁模样。
方杰一看他这样,还问他要不要咖啡。说他一会儿出去买早餐,要不要顺便带一杯黑咖啡回来。
顾孝成本来刚醒,难得地坐在床上发一会儿发呆,一听他这样说,先是怔了一下,继而极度无奈地点点头,说“好。”
第20章
这一年五一劳动节,小方当然是在劳动之中度过的。不过他这人比较容易满足,像现在吃穿不愁,内心又比较安定,不用老是担心下个月或是下半年家里就没钱了,他就觉得过得不错了。他自己进入一种自以为是的“安定且美满”的状态。他哪里知道他自己眼下这情形就有如跑去卜卦询问吉凶时、抽到了一张“巽卦”一样,他是如此之安然地山坡上昂首站着,瞻望前面自己的美好生活前景,哪里知道背后头的山风一阵阵涌动,暗里波涛汹涌的。
那个波涛汹涌的根源是来自于顾孝成的心。顾孝成连r.ì以来忍得已经快“咬牙切齿”了,而那“纯洁的小方”竟一点觉知也没有,只顾着他自己每天像只猴子似的蹿上跳下地在一、二楼忙活,忙他那小文具店的事情。他最近把他文具店在网页上的招牌里的标语都改了,改成是“韩风文具”,而不再是“韩国文具”。因为他小店里这些由他设计的文具现在是不是原产地韩国的已经不重要了,根本没有买家在意,那还不如改成“韩风文具”。
而这“纯洁的小方”白天时像只猴子,一到了晚上就开始像只狼眼中的雪白小羊一样,只穿条内裤就无所顾忌地在房间里走动。因为他觉得洗好澡后反正也要坐进被子里,在床下走动也走不了多长时间,就索x_ing别一穿一脱的那样麻烦。
而每每这时,最痛苦的就是那匹狼——史上最怂的狼,近来畏首畏尾、瞻前顾后的。直接像上次那样压上去的话,他又怕影响现在两人之间看似平和的关系;可小方老这样在眼前晃,两人又处在同一间屋子里,他心里又每每生出一种强烈的不甘。就是那种不甘心,总有一种“入宝山而空回”的强烈的失意感。他就又觉得不如索x_ing做个够本,十次八次之后,到了那时再是怎样的光景就再说。现在这样,简直快炸了。
可是他还是没下手,干忍了好几天。
一到晚上,只要方杰下去洗了澡上来,开始在房间里晃时,他就强迫自己在微信上跟别人聊天。他也不敢再看什么手机新闻了,看那东西没用,根本集中不了他老是要涣散的注意力,而如果有一个人在网上跟他聊一聊,还是能揪住他的注意力的。
“纯洁的小方”也完全没注意到他近来的这些情绪变化,只是知道他这阵子总是一副身心俱疲的样子,每天早上都要挂着两颗惨淡的眼圈狂灌上一杯黑咖啡。于是小方开始十分关心小顾的健康,总是追问他近来怎么睡不好,小顾就总是无奈地摇摇头,说没事。
小方在五月五号这一天将小顾的这一情况报告给了他爸老方。老方听后觉得:小顾那伤筋动骨一百天的一百天已过,那个骨头汤就不用炖了,看来现在得炖一炖什么宁神益气的安眠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