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闻言,眼神泄了狠劲,轻轻地嗯了一声。
江暮打了个车,在夏斌热情地挥手目送下离去,车一直开,开到了近郊一栋私人别墅里。
门口的保安把出租拦下,一看里面的人是江暮,又十分热情地放行了。
出租把两人送到门口,陈曦上车之后就安静了下来,睡得昏天黑地,江暮付完钱后把陈曦背起来,迈着台阶上楼。
“小暮。”开门的是江暮他们家请的保洁阿姨,她一脸担忧地看着江暮道,“江先生在客厅等着呢。”
江暮眼神暗了暗,轻声回了句:“知道了。”
“回来了?”江暮刚一进门,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的中年男人便道:“干什么去了?”
江暮十分冷淡地回了句:“班级聚会。”
男人抬头瞪了江暮一眼,随后压着声音说:“不是说过不要这么晚回家吗?”
江暮沉默不语。
“他是谁?”男人又看了一眼江暮背上的陈曦。
“同学。”江暮回答。
男人正是江暮的父亲,他叹了口气,说道:“怎么又跟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接触?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你不能再跟以前一样了!”
“我知道。”江暮说完后,也不等江父发话,就自顾自地上了楼,留给江父一个略显孤独单薄的背影。
☆、第18章
江暮把陈曦放在房间里的小沙发上,自己先是拿出一件家居服换上,脱掉了一身n_ai味的校服外套丢到专门放脏衣服的竹筐里,把自己收拾利索之后,又开始捣鼓陈曦。
“江……暮?”陈曦被江暮扒拉醒了,睡这一小觉后,脑子清醒了些,至少认得人了。
江暮看着陈曦有些清明的眼神,松了口气。
“学……霸!”陈曦显然还没完全清醒,他指着江暮不断傻笑,就像个故意惹人发笑的马戏团小丑。
江暮也不指望这人能醒过来了,他把陈曦硬是拽了起来,脱掉了陈曦的校服外套。
陈曦没比江暮矮多少,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又会重上许多,江暮差点掰不过他。
现在已经过了零点,江暮上午全力跑了八百,刚刚又背了个大包袱回来,现在累得已经失去了大多的耐心,只想赶紧洗个热水澡睡觉,但陈曦真的是很磨人,他自己一点不动不说,还捣乱。
“不脱……”陈曦借着“不管就算我只喝了一口酒但我还是醉了”公然耍着酒疯,手舞足蹈地拒绝着江暮的触碰。
“在外面滚了一天,别想穿着旧的衣服睡我房里的地板,赶紧滚起来洗澡!”江暮两年来好不容易修来的涵养和耐心马上就被陈曦一点点磨光了,他咬牙切齿地用力扒着陈曦的衣服,陈曦有些吃痛,嘶了一声,便双腿弯曲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拒绝任何人接见。
江暮没办法,刚开始用力陈曦就喊疼,他直起身叹了口气,向四周望了望,突然眼前一亮。
陈曦第二天醒来后,头倒是不疼,但他还是认为自己喝断片了。
他明显记得自己昨晚在文武双全同志和江大学霸的双重欺压下喝了口酒,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都不记得。
而且……陈曦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正睡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板上,而且全身□□。
他猛地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后,有种自己的清白被玷污了的感觉。
我去!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我他妈是被谁上了?还是我上了谁?
他裹着被子站了起来,本想找件衣服穿上,可当他扭过头时,却成功地发现了他亲亲校服的残骸。
他的校服被丢在不远的地板上,和自己亲热地睡在了一起,看那样子,一条一条的,应该被某人分尸了,旁边就躺着一个疑似凶器似的东西。
一把剪刀。
陈曦走到那把剪刀旁边,低头凝视。
一脸懵逼.jpg
也有可能是我自己喝醉了剪的?陈曦心想,不然谁敢动我衣服?
正这么想着,老天就给了他当头一木奉,陈曦突然听到身后发出了一连串走路的声音,他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小被子。
就在下一刻,门开了,江暮穿着一身纯棉的家居装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个盘子,上面是两片吐丝和一些果酱,另一只手拿着一杯牛n_ai。
“我靠……”陈曦失语了。
“起来吃饭。”江暮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走到巨大的衣柜前给陈曦丢过来几件衣服。
“内裤是新的,其他的都是我穿过的。”江暮说完,自顾自地坐在书桌上看起了政治书。
“我怎么在你家?”半饷,陈曦终于能吐出几个字来,但还是有些语无伦次。
“昨晚你喝醉了,不知道你家住址。”江暮回答得十分言简意赅。
陈曦本着无论如何□□都是需要勇气的,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再说,于是,他三两下把衣服套上,发现果然有点大,但还不至于掉下来。
这时,陈曦才有功夫看了看这个房间,怎么说呢,非常大,大到怀疑人生,比陈曦和陈小希的屋子大了十倍不止。
江暮看陈曦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无声地叹了口气,指着陈曦的早午餐道:“你的食物,去吃。”
“……哦。”陈曦有点懵地回道。
陈曦刚刚端起吐丝,江暮突然道:“出去吃。”
“啊?”陈曦吓了一跳。
“不要在我的房间吃东西。”江暮说。
“行吧。”陈曦端起食盘往门口走。
“等等。”江暮又说。
“又怎么了?”陈曦有点不耐烦了。
“我爸在外面,”江暮眼睛没离开书,嘴上道,“你别再他面前吃。”
“那我能去哪?”陈曦无语道。
他看了看这四周,首先确认的一点是不能在他房里吃,他怕有味道,其次是不能走出这个房间,因为他爸在客厅。
“你他妈让我在厕所吃啊?”陈曦吃惊道。
陈曦看了半天,确认江暮的房间里有个独卫,如果需要符合上述条件,只能去那了。
“快去,”江暮有些嫌弃说,“已经有味道了。”
陈曦瞪大眼睛,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最后只能指指江暮的背,低声道“算你狠!”,便端起食盘走进独卫。
陈曦早上不吃东西容易低血糖,所以他宁愿在厕所吃饭,也不要有个万一栽倒在地。
还好,江暮洁癖已经到了一般人望尘莫及的地步,连厕所都被打扫地纤尘不染,看起来让人不至于被恶心吐,陈曦又是背对着马桶,还把洗浴用的帘子拉上了,感觉这个地方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下咽。
吃完早午饭后,陈曦打开门对江暮喊道:“有新的牙刷毛巾没?”
江暮回答:“毛巾上面挂着的就是,牙刷放在左边第一个绿色水杯里。”
“哦,谢了。”陈曦又喊了一句。
洗漱完毕,神清气爽多了,陈曦感觉自己简直像是改头换面了一番,整个人都更帅了。
他对着镜子摆了几个姿势,试了一些傻里傻气的表情,他刚发现,自己好像还挺帅,以前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些。
正散发傻气时,卫生间门外,突然响起一阵轻快简单的琴音。
钢琴?谁在弹?
陈曦轻轻打开门,这独卫挺隔音的,刚一开门,那声音就像是一片犀利的雨点扑面而来,让人颇有些喘不过气。
演奏者在陈曦开门的一瞬间变换了风格,若说刚才的几声单纯的琴音会让人很放松,那么现在这复杂而快速的敲打,则是让人有些胆战心惊。
像是一个疯子借以敲打键盘发出混沌之声用来发泄一样。
完全不能想象这两段音乐皆出自一人之手。
而且,这疯狂的敲打,在陈曦这个完全不懂钢琴的人听来也知道,这人只是乱按一气,根本不是专业的,弹出来的音色十分难听,根本不能算作是音乐。
只能被称作是噪音。
陈曦好奇地看了过去,发现正在琴凳上坐着,有些疯狂的人,正是江暮。
陈曦慢慢走过去,一脸疑惑。
可能是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演奏者突然停止了对耳膜的肆虐,十指猛地一顿,停住了。
江暮回头看了一眼。
陈曦微微眯起双眼。
江暮的眼神,明显是在害怕,是在心虚。
江暮看清来人是陈曦后,肩膀放松,明显松了口气,然后把盖子合上,站了起来,回到课桌上接着背书。
陈曦倒也没在这难得一见的几个神色中品味出个什么人间冷暖来,只是突然想起江暮细长的十指,果然江暮也会弹钢琴。
他也跟着走向江暮的课桌,看旁边没有其他椅子,只好踮起脚尖,一屁股坐在了江暮的课桌上。
江暮翻页的手一顿,随后低声道:“下去。”
“不下,”陈曦笑笑,“不要那么讲究嘛。”
江暮没理他,还是看着陈曦,压着嗓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