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夙淡淡一笑,道:“陪我吃饭?”
轩辕黎瞥他一眼,“既然我不能够否定,干嘛还要用询问的口吻?”
轩辕夙只是笑,放下手里的奏折道:“真的很不高兴我唤你来?”
“嗯。”轩辕黎重重地点头,“第一,我很不喜欢下雨天出门,第二,我更不喜欢来皇宫,特别是你是皇帝的时候,尽管你能够用‘你我’来表示我们之间仍可以同以前一样相交,可是有些事……”他又抬了抬袖子甩了一下,“已经改变了。”
“已经改变了啊……”轩辕夙喃喃道,继而像回过神来一样,笑了笑,“你看,逆了你一次意就能扯出这么多来,那么,能请黎公子赏脸陪我用膳么?”
“好吧。”轩辕黎倒是出乎意料爽快地说,“我很是想尝尝御膳房里的饭菜有多么好吃。”他午饭倒是没用多少,也不管这不是什么饭点了。
京城东面一百多里处有个内海,那里的海鲜是特供的,轩辕夙知道轩辕黎喜欢吃,所以早就命御膳房以后供给的鲜鱼等出去太后太妃的两份外谁都不能动,预备了满桌的海鲜大餐。
轩辕夙知道黎儿在吃饭的时候最不喜欢看着满屋子的奴仆,因此在内侍试了毒后就命他们都下去了,自己动手给他剥虾挑鱼刺。
轩辕黎自从来了京城,除了淡水鱼和河蟹河虾外,还没吃过海鲜,看到满当当的美味佳肴立刻两眼放光,毫不吝啬地对轩辕夙绽放了个大大的微笑,执起包银象牙筷,开吃。
轩辕夙看着他吃的满足的样子,心里一动,果然只要看到他,就觉得心里暖暖的,这些天的痛苦和疲惫都减轻了许多。
“你也吃。”轩辕黎执起另一双筷子,给他加了个虾子,“可惜我不会剥,呵呵。”
仔细想来,他吃虾子还从来没有自己剥过,以前和现在都是爹爹动手,离开的那些年都是黎菀帮忙。
原来他也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啊。
吃过饭,轩辕黎也没提让他回去,轩辕黎也没问,挑了本书继续窝在大椅子里看,偶尔在轩辕夙问他点意见时说上几句自己的看法想法。
“皇帝真的下了这个命令?”皇太妃斜倚在贵妃塌上面,淡淡地问地上跪着的内侍。
“回太妃娘娘,是。”
“娘娘~”下面几个妃子娇滴滴唤道,其中离得最近的霖妃接着道:“娘娘,今天良儿还冒雨去练武场练武呢,人家乾将军也说了,现在训练量大,要多吃点鱼虾等能补的东西呢,臣妾想着海里的鱼虾怎么着也是最好的,因此就吩咐了御膳房,哪怕别的东西少点没什么,每日的鱼虾倒是要好好做,不能短着我们良儿的,谁料今日去的时候,竟然说以后的海鲜除了太妃您的和太后的,别人都不许再要了,娘娘,您可要为臣妾们做主啊,臣妾们不吃倒是没什么,但是那人再矜贵,也不能跃过您的孙子们啊。”
“你下去再问一问,看是什么人,值不值得皇帝这么做,若是国之贤臣还说的过去,若是别的……哼,哀家可容不得那些祸水在皇帝面前!”
“是。”那内侍磕了个头,弯腰退出。
几个妃子各自交换个眼神,掩饰住嘴角的笑意。
御书房旁边有供值班侍卫休憩的房间,本来与御书房里间供皇帝休息的地方相比,就是间柴房,如今到收拾得精致得如仙殿一般,各色都是内置最好的东西,怕是神仙也住得的。
轩辕黎晚上就住在那里,轩辕夙则住在御书房里间。
皇太妃得到消息那人是颖王最宠爱的三子后,倒是没再有什么动静。
那些屡次挖空心思想接近皇帝的妃子们几次三番连御书房的门都没踏进去时,都不干了。
尽管一切迹象都表面皇帝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况且那个可是他的亲侄子,但是,人人都说那个人长得是千般好,性格也是万般的如意,皇帝又不是圣人,天天面对着这样的人儿能按捺的住?而且人可是皇帝亲自命令请进宫的,谁知道皇帝到底想做什么事呢?!
所以如此这般过了五日,都一个个不约而同聚在皇太妃这里诉冤来。
太妃被吵得不得清静,终于决定命皇帝过来聊聊。
她能得先帝宠爱那么多年,能生下一个做皇帝的儿子,岂能是这些鼠目寸光的妃子能比得上的?
那些人不知道那个倾城倾国的小公子有多么有份量,她可知道。
而且怕是那几个不省心都会趁机去御书房为难他一下才甘心,也该让她们吃点苦头,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颖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是极清楚的,那人小时候就有一副狠戾的心肠,头脑又极聪明,又有亲和力,除了出身差点,拥有一切储君该有的品德和能力。幸而他因为母亲的事,对皇族充满了厌恶,对那把椅子也没有兴趣,若不然,就是夙儿也比不上他的。
他十五岁自请封王,短短五年的作为就令先皇震惊后悔,后来曾同他密谈数日,最后把皇家暗卫的线放在他手里。
先皇后来曾嘱咐过她,以后若是夙儿当上了皇帝,后宫所有人绝对不能做出什么得罪颖王的事来累及夙儿累及南朝。
而这个孩子,能得颖王宠爱二十年,连世子轩辕铭都要礼让三分,只怕这个孩子也是对世子没什么兴趣才能轮的上嫡子轩辕铭,二十年前是着孩子的母亲毒杀颖王妃的,却只是被赐死,葬的地方却是极好的,怕也是因为这孩子的原因。
而且她的儿子她最了解,两年前曾经在外面遇到了个人后就爱笑了,他本身严苛待己待人的人,又极其自律,就是自那以后才渐渐对下宽松起来,更得先皇青眼。
夙儿怕是,真喜欢上这个孩子了。
“母妃。”轩辕夙大步走进来躬身行礼道,“您唤儿臣来有急事?”
“你先坐下。”皇太妃见他冒雨进来,带着一身凉气,命人奉茶。
轩辕夙接过,道:“母妃,这屋子怕是还有些凉,今年秋季雨多,还是命人早日烧上火盆,您腿不好,不能受凉。”
“好好。”皇太妃笑着应道,“有皇帝这一句话,哀家就很暖了。”
“母妃严重了。”
静默了片刻,皇太妃先开口道:“听说你请颖王的三公子在御书房?不知是要他做什么事呢?看情形显然是极得你用的,咱们可不能小气,怎么也要封官的。”
轩辕夙一笑,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事,也没有打算隐瞒,直接道:“封官是不用了,他不会受的,母妃怕是不知道,几年前风靡京城的‘治国论’就是他写的,儿子只是想多向他讨教讨教,以后等他回了颍州怕是就没什么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