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说得好像你很清楚一样。”小狐狸撇嘴,“才不相信你。”
“随便你。”紫衣人抬头看了看天色,“你该回去了,别吓着人了。”
“我很吓人?”小狐狸郁闷地声音,巴住他的衣服,“你看清楚点,我哪里吓人了!”
“不用看了,吓人就是吓人。”紫衣人厌恶地拍下它。
“我可是火狐耶,吓人,你说的什么话啊!”死死咬住他衣摆,左拉右扯,愤怒么?可能是吧。
紫衣人一脚踹开它,“我管你是什么狐,跟你说不要吓到这院子的主人了,你听明白了就马上给我滚!”
没防备被踢着翻了个圈,撞上台阶停下来,小狐狸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慑到,不知怎么回应。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他,但是,气氛不是很好的么,怎么……
“天快亮了,你走吧。”皱着眉再次望了望渐白的天色,“走吧。”
小狐狸傻了眼,刚才那个吼得好大声好大声的人,不是他么?那现在这个笑得跟花一样的温柔男子,还为他拉开了木门耶……
摸不着头脑被推了出去,吱呀一声,门就合上了,门外趴着莫名其妙的小笨狐,门的这一边,紫衣人在门口停了会儿,然后回到花架边上,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一阵轻烟,顿化无影。
二
这里是沈府最最偏远的一个别院,大概只有府里有心的人才会记得,记得去把门给封死了。那里面住着沈家唯一的男丁,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娘亲是个丫头,而且还是在老爷无意间留下的种,恐怕早已是呼风唤雨的角儿了。
说来也奇怪,正妻崔琳为怕夜长梦多,就让管家把那怀了身孕的女子赶到别院。想来她当年生大小姐的时候,没少吃补药,被人呵护着捧着,试想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一个孤身女子,更是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将自己怀里的孩子养得到出世,一个丫头的月钱也不多,她也暗中观察过了,这丫头的朋友不多,夫人一发话,自是无人敢伸出援手,这便是看那丫头自生自灭,谁知道,她竟然能活到那孩子出生,而且还无病无灾养到了双十年华,粗布糙衣的,那小子竟也生得白白净净,靠着卖院子子里的花为生也在她娘过世后算是过得下去,时不时也去做点劳力活,借着送花去书院,自己也沾了点诗书礼仪什么的,连先生跟他交流的时候,也发现他悟性极高,断言绝非池中物。
他自己到是不以为意,他为人随性,做事也随喜好而动,只是确确实实比起别人来聪慧那么些,于是他也常常帮着穷人们给远方亲人写写书信,替店家抄些无关紧要的书册,日子也过得十分惬意。
只是有一点他觉得不如意,就是那院子里那株看起来就特别高贵的紫藤花,密密地缠着花架,却是自打他了世以来就没开过花。听娘亲说,那院子原是满地野草,那时她自身都无法保证,哪里有那余闲时间去照顾花草,自是从未打理过,只是他出生的那夜,满院子的花竟然来个大变样,繁茂得前所未有,特别是那株华贵的紫藤,最盛。
听娘说得那么美妙,也不似在哄骗他,他也就相信了。却是他如此尽心照顾的二十年来,竟一此都未开过,这让他不免沮丧。若说他的培养方法不正,那其他的花为何都能盛开,还能卖得好,这不免让他郁闷。
关于花的这一点,只要有人问他,他也不会避人,所以很多熟悉他的人也同样熟悉他院子里的紫藤花。
今天的花卖得不错,沈言之拍拍手上的灰尘,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言哥哥,言哥哥,等等我啊!”远远的就传过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今天还是没有开花么?”
一个玩得一身尘土的孩子跑了过来,问他。
点点头,沈言之笑了笑,“是啊,它脾气可不好了,现在都还没开花呢。”说着孩子气的撇撇嘴。
“哦,我听娘说,你园子里的花好有灵性的,她说多跟它说说话,可能有效果呢。”小男孩偏了偏头,好动的走来走去,“她说你卖给她的那株茉莉开得好漂亮呢,而且很通人性,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明白地抠抠脑袋,“反正她就这么跟我说的,也要我这么跟你说。”
“嗯,好。”说话?可能么?跟一花,不实际吧,不过人家也是好意,“回去替我谢谢你娘啊。”帮他擦擦鼻子上的灰,笑着拍拍他。
“好,那言哥哥,再见了。”挥挥手,一脸纯真笑容的孩子跟来的时候一样一溜烟跑着回去了。
一身素衣的少年在他拐过转角的时候走了出来,收起折扇嘴里喃喃着三个字:沈言之?
满院的春色终是关不住的,这是打开门后,沈言之的第一念头。
先不说这是他长大的地方,就只说着满园子的花好了,完全是自生自灭型的,即使没有照料一样开得娇艳,总觉得有股特别力量在维系着,甚至连他自己也被维系在内,说不在意,活得自在,那都假是的。
每一朵都有自己的特色,随便拿出去,都足以让人屏息,甚至那些大户人家爱花之人更是惊奇。
不可能一直享受这样生活的,总有一天会到头的吧,其实如果能够再清贫些,凄苦些,或许他会更安心。
“请问可是沈言之沈公子么?”
门口站着一位华衣少年,稚气切清秀的面庞以及闪着好奇目光的异色眸子,气息间扑鼻的清香,在瞬间迷掉了他的眼睛。
“是在下,请问?”
“哦,我是慕名而来的……呃……你叫我锦都就可以了。”完全对那些陌生的对话不熟悉的某只笨狐狸,反正笑得可爱些就可以了,“我听说你的花草都很……呃……漂亮。”探头看了看院内的景色,原来在白天看来是这样的哦。
锦都?“那些花草啊,”顺着他把门拉开了点,好让他可以看得更清楚,“其实我并没有太专着的去照料,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都长得很好。”
繁华似锦。是这个词吧。
锦都看着里面所有繁茂的花草,那些灵气就来自最墙角的那个花架,攀着墙沿,却没有在外面露出一丝痕迹。想自己当时误闯是因为它所放出的屏障,自己那么自觉地冲进来。
“我可以进去么?”锦都指指院子,认真地看着他,询问。
“当然。”
让开道,沈言之在合上门后,上赶着到屋内去鼓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