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龙湫底下,他的白马依旧,白梧凤桐的马亦依旧。只是,人全然不知去了哪里。秦梦与一顿,四处环顾了翻。还是不见几名下属的身影。半响,他走到马车前,挑开了帘子,发现里面静静放着一张字条。拿起一看,原是凤桐的留款。
雁荡山下小镇宿寄,望楼主战后来休息。
“下山去了?”
秦梦与收起字条,翻身上了自己的白马。扬尘掠去,往山下直去。
扬州,天色暗晚。骤起一道狂风,把树叶摇撼。
小梦切切跑到庭院去,将晾起的衣衫收好。当他跑进房里那一瞬,倾盆大雨落,砸在尘土之上,点起千万坑。
柳忆同裹着身子坐在屋子里,迎面而来的风让他眯了眯眼。小梦立即把门合起,擦了擦额头。
“怎么突然会下起这么大的雨。”
“这就要问天了,想哭想笑,我们都做不来主。”小梦说着,把衣衫拿去寝室放好,转身出来,见柳忆同离开躺椅走到窗边,看着那横劈过来的雨。那些瘦弱的树都弯了去,经不住这一番折磨。
“是了,师父,听说秦楼又开战了。”
柳忆同一顿,转过脸道:“跟谁?”
“不知道。只听说了往雁荡山去了。”
柳忆同缓缓垂下眼来,口中喃喃说道:“雁荡山……”
轰隆一声巨响,让柳忆同惊了惊,回过神来,他那雪白的衣衫被雨撇湿了一片。小梦见了,切切赶过来,拿起狐裘给柳忆同披上,又脱下了他那湿透的衣衫,拿出干净的衣服让他换上。
“师父,你这身子还没有好。要再染风寒怕是你又要床上躺着去了。快到屋里坐着。”
柳忆同默默看着天边一角青灰,眸里时波澜的,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秦梦与的白马跨进了那个镇子,夜起,一片清淡。
这样的小镇子,想找到白梧和凤桐不难。因为抬眼便看见云来客栈那大红灯笼招牌。整个小镇,独此一处。
秦梦与走了进去,掌柜的迎了出来,切切唤小二把马拉去马厩。
“下午是否有一行人到你这投宿?”
“下午?客官莫非就是秦公子?”
“是。”
“哈哈,另一位秦公子已经吩咐过了。让您来后便到天字号寻他。”
“我两位属下呢?”
“你说的是白公子和凤公子吗?他们回来的时候好似都一面疲惫,我立即将他们送到客房去了。”
秦梦与凝了凝眸,点点头,转身往客栈走去。
楼道很黑,没有点灯。一眼过去,唯有一所燃起灯火。秦梦与蹙起了眉,疑道:“冷清到就只有我等一行投宿?”
秦梦与走到燃灯那一户,轻轻推开了门。秦梦如坐在桌边,见秦梦与来了,微微一笑。秦梦与顿了顿,秦梦如一袭白衣,头上束着羽冠。与早上那颓废凌乱样子截然不同。他心中不住生起一番警惕,站在门外,手紧紧握着剑。
“梦与,站在门口做什么。快来。”
“发生什么事了。”
“有什么事?”
“为何你,突然不同了。”
秦梦如愣了下,半响一笑,他站起身来,走到秦梦与身边,拉过他的手往屋里走去,道:“看样子你是胜利而归吧。既然弟弟赢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应该好好庆祝一番吗。”
“你不恨我?我没死,你便没有机会坐楼主这个位。”
秦梦如摇摇头,道:“算了。我本是庶出,我母亲无名无份,又怎奢望坐上那个位置。再有,我终于明白了梦与为何不让位置的苦衷了。”
秦梦与神色一起:“哦?”
“你是不想我牵扯到江湖纷争,不想我受到半点伤害。是么。”
那清澈的眸子里一闪,秦梦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梦如。脸上有几分惊,几分喜。他终于懂了,他终于明白了。半响,他随秦梦如坐了下去,秦梦如满了一杯酒递到了秦梦与面前,自己又满了一杯。
“过去就算了,让我们一笔勾销先前的误会。重新开始吧。”
秦梦与抿了抿嘴,抬起了酒,见秦梦如把杯贴近唇,微微仰起。秦梦与亦不再怀疑什么,仰头一口饮尽。
秦梦与空杯放落,秦梦如却放下了一杯还是满的酒。秦梦与一顿,看着他:“你为何不喝?”
霍然,秦梦与全身一阵火烧般滚烫。他一惊,看着酒杯底下残留着一层粉末。
“你,你下了毒?”
秦梦如冷冷一笑:“不是毒,是药。合欢露,你应该知道的。”
秦梦与一惊,欲要起身,身子却无力瘫软了下去。伏在了桌上,秦梦如起身,将他拉起,放到了床上。带着笑意,解开了他的衣衫。秦梦与惊惶地看着他,想要阻止,却又使不出一些力气。
“你先前将我百般蹂躏,现在我是不是该反抗回来?”
“你,你……”秦梦与双眼瞪得大大的,身子又一股热浪袭来,身子烫得让他蹙了蹙眉。他大口喘息着,美丽的容颜上凝结豆大的汗珠。秦梦如坐在床边,见秦梦与被灼热扰得难耐,唇边带起一丝浅笑。
“梦与,是不是很热呢。别怕,我马上就替你解决。”
说罢,秦梦如把秦梦与的衣服全然褪了个尽,那就如玉一般的身子剔透展现。乌黑的长发四处流散,几许发丝腻在秦梦与那汗颜之上,尽显一番疲惫的美。秦梦如伸手在秦梦与身子上慢慢划过,口中不住“啧啧”咂着。
“我总不明白,你历经百战,为何这一副身子就是如此完好无缺。”
银光一掠,秦梦如那雪白袖中拿出了一把匕首。他轻轻笑着,匕首在秦梦与那雪白的身子慢慢舔过,冰冷锋利的触感让秦梦与感到这个东西对他的威胁很大。他瞪大了双眼,看着秦梦如拿过烛台,烛影明灭,却在秦梦如手中变得如此诡异。
秦梦如将匕首在火上灼了灼,一阵青烟冒起。
“你想干什么?”
“我想把你这一块浑然天成的玉细细雕琢一番。”说罢,秦梦如拿起一块毛巾,塞进了秦梦与嘴里,笑道,“疼就咬着。这是你教我的。”
秦梦如轻轻一吹,蜡烛灭了。屋里顿显一片漆黑。秦梦与口里含着毛巾,大滴大滴汗水流着。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现在看来,黑夜对秦梦与来说是异常可怕的。纵使他能够在漆黑里视物。
就因为他能够看得见,所以,他看见了秦梦如手中那把寒气森森的匕首伸向他的身子,挑着锋芒处,在他的胸膛上挑着。尖锐的刺痛在他胸口荡开。秦梦与凝了凝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