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望着我,眼里泛出柔柔的笑意,手抚上我的脸,牵起好看的嘴角,“心儿,你瘦了。”
第三章
“这是军训,又不是度假,瘦是理所当然的。”我垂下脑袋,“叫隐心。”他平时这么叫也算了,现在这么多人,不觉得很肉麻吗?况且,一听就觉得……很弱。
“心儿想去度假是么,那我们走。”他依旧笑眯眯的,牵起我的手,“这种地方还是不要呆的好。”
我皱了皱眉,直视他,“你还让不让我在这里混三年了?”不管你是在和我开玩笑还是干什么,总之,“你先走,这是我的事。”
他稍稍偏头,漂亮的眼里闪过失落和难受,抿紧双唇,像我是罪大恶极之人般。我敛下眼,不去看他。良久,他放开我的手,柔声道,“好吧,你自己要当心。”
这时,临近的队伍看到这边发生了状况,赶过来围观。那些教官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团长后,截住了他的去路。
“这里是军训基地,你乱闯知道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吗?”一个教官顺势做了个踢腿动作,刚劲有力,“把你打趴下。”
“是啊是啊,就算把你打死,老子也只不过吃个处分而已。”另一个帮腔,“识相的话道个歉放你走。”
他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略久才悠悠地道,“怎么,想和我打架?也好,我就替你们上级好好管教一下。”忽地他像是想到很生气的事情,“既然知道这里是军训,那岂是你们对学生胡来的地方。”
“别,你们住手。”团长爬起,连我这个旁人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当时他冲向他的那股杀气,何况他本人。那些个教官还满脸怒色,有些不解地望着团长。
团长在他身后,这种人好歹也是铁汉子,要不是疼得厉害,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他捂住痛处,轻咳几声,“这是我们不对,请你别和他们计较。”末了,又问道,“你是什么人?”
“宴风皇,宴禟。”
说完,宴禟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那些人先是愣了几秒,随后额头有丝丝的细汗渗出,宴风皇?!难道真有这个组织,他叫宴禟,那不就是他们的老大吗。有人不安地小声咒骂,怎么会到这种地方,难道是来执行什么任务吗?
“慢……等等。”团长鼓足勇气喊住他,“你来这有什么事?”
宴禟脚步没停,冷冷地道,“与你无关。”
这下,学生们各个都兴奋了,很多女生还对着宴禟的背影发起了花痴。只有些许男生对宴风皇这个组织感到惊讶和神往。
毕竟,了解的人很少;毕竟,人们都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
我晃晃脑袋,怎么他到哪里反应都会这么激烈。秦亦铭把我拽到他们中间,“你们认识?”
“嗯。”我点点头,他们似乎欲言又止,所以我又说,“不好意思,刚刚接了个家里的电话,来晚了,你们的水也没给带来。”
“嗨,这有什么可道歉的。”寝室长拿下帽子,扇了扇,“你没事就好,兄弟几个还担心了一回。”
正聊着,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好像大家的视线都转向了我。呃……怎么回事?
团长他们朝我走来,我下意识地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他是,他是真的宴禟?”团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旁边几个教官则扶着他,“他的任务不会是我吧?”
我眨了眨眼,这个世上自作多情的人还真多,“他是叫宴禟,目标不是你,放心。”
他明显地松了口气,接着不死心地问,“他是你什么人?”
我舔了舔嘴唇,四下瞄了瞄,发现对这个问题感兴趣的人不在少数,都齐刷刷地望着我,一脸的期待,我学着宴禟的口气,道,“与你无关。”
团长显然很生气,但又不好发作,我补充了一句,“要是害怕的话把他当成假的也无所谓。”
“什么嘛,原来是假的。”有人开始这么说。
“我还当真了,哈哈,真傻,怎么可能存在呢?”渐渐地,这声音越来越响。
“什么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假的?”有女生睁着圆圆的眼睛天真地问道。
这些人的理解有问题吗?不过这样也好,虽然这不是秘密,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起码对我来说是这样。团长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走了。
托宴禟的福,今天的训练格外轻松。一晃眼就到了洗澡的时间。回寝室拿了毛巾洗发水沐浴露出去排队集合。
这里的浴室简直让人欲哭无泪。第一天来的时候,脱了衣服进去,眼前一片肉色,密密麻麻,嘈嘈杂杂。蒸汽腾腾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不消一会这汗就扑哧扑哧往下淌。可以和蒸桑拿所媲美了。更惊喜的是,一共就只有几排的水龙头喷出的水,温度相差非常之极端。
左边一排水龙头,整齐划一喷出滚烫烫的热水。
右边一排水龙头,整齐划一喷出冰冰凉的冷水。
有人调笑说,你站中间不就行了吗。
五月的天,虽然很热,但洗冷水还是过早了些,多少还是会打哆嗦的。
当下就有些人臭着脸走了,除却那些身体好的,大多数人都洗得呲牙咧嘴好不享受。这一天下来的出汗量不是假的,要是不洗的话,有味道也就算了,反正男人也无所谓,但是很难受,黏糊糊的。我咬牙,冲进冷水里,三两下洗完走人。
第二天校方老师给我们道了歉,说第一天都没安排好,他保证,这种情况不会再发生。接下来的几天,确实没有第一天这么恐怖,但也好不了多少。不过还能忍受。
温水润湿头发和身体,我闭着眼,冲了个爽快。
忽闻有人喊了声,“心儿。”
我打了个激灵。忙睁开眼,秦亦铭和寝室长他们掩嘴暗自窃笑。见我看着他们,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甜腻腻地喊了声,“心儿。”语毕两个人一阵狂笑,直抹眼泪。
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汗毛竖起,也奇怪了,平时宴禟这么叫的时候,我没这感觉的。握拳,都是这块该死的腌糖糕。
对待秦亦铭和寝室长这种人就是要无视。所以,我没理他们,接着洗头。没想到这两个家伙得寸进尺了。
寝室长走过来拍拍我的背,又盯着我看了很长时间,诡异的笑了两声,对秦亦铭说,“其实仔细看看,我们的心儿长得很好看。大大的眼睛,诱人的嘴巴,挺挺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