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去,但晚上我有一个网络会议,真抱歉。”
说完庄善便离开了,留下面面相觑的庄财、苏亦文和牧洵三人。
牧洵自顾自的拿出手机,好像是在看行程:“晚上8点后我有空,就酒吧街的‘迷雾’见。”
然后也不等庄财和苏亦文同意或拒绝,自己走开了。
“他一直都这么讨人厌吗?”庄财感到头疼。
苏亦文像是无奈:“还是一样乱来。”
晚上,半推半就答应了庄善的庄少爷硬着头皮来到约定的酒吧,好像来早了,没见到另外两人。
服务生迎了上来:“庄少爷,来视察吗?需要我去请经理吗?”
“不用,我只是随便坐坐。”
不过说真的,庄财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来过“迷雾”了。他拿了一杯酒,选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飘向吧台,那里的某个座位上今天坐了一位身着豹纹连衣裙的年轻女子。
曾几何时,白阳也坐在那个位置傻傻的期盼他的出现。真傻,只有傻乎乎的他才会做那么匪夷所思的傻事,也只有傻乎乎的他会把感激误当作是爱;真傻,傻到让庄财不敢再来“迷雾”,怕触景生情,怕想到过去曾有个深深喜欢自己的人居然不过是傻到分不清感情,果真傻透了!
可是庄财想着想着,难过了起来。
说话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抱歉,堵车,所以来晚了。”
庄财回神,看到了正站在他身前的苏亦文和牧洵。周围不知何时响起一曲爵士,伴随着性感低沉的男声,悠扬明朗的旋律在整间酒吧里回荡。
“庄少爷,怎么心不在焉?”苏亦文挨着他坐下,而牧洵似乎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坐到了较远的地方。
庄财掩饰:“我只是听歌听出神了。”
苏亦文招呼服务生叫了一杯酒,接着服务生走向牧洵,苏亦文随口道:“他对酒精过敏,上一杯柠檬水。”
牧洵有些惊喜的转过头看他,苏亦文却是一脸厌恶,好像刚才的那句话不是他的本意,而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庄财没在意他们在做什么,自己管自己喝酒。此时舞台中间换了一个俏皮的弹唱歌手,台下的几个小粉丝一阵骚动。
如今酒吧歌手比赛还在进行中,一些被涮下来的选手继续会在酒吧里驻唱,但通过比赛让他们积攒了小小的人气,这也是让酒吧死而复生的原因之一。
没想到当时侥幸一赌最后可以成功。
“这个小歌手挺不错,”苏亦文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悠然地对庄财说,“我当时跟几家连锁餐饮店有一些联系,本打算说服你将川莲东路改造成美食街,以餐饮为主以酒吧为辅。现在看来那种大刀阔斧的计划不如你的好,而且如果真改成那样,酒吧街也会少了个性吧。”
庄财却不以为然,敬了他一杯:“运气而已,也要多谢你给的帮助。”
苏亦文将杯中的液体喝尽,苦笑:“你们都太不相信命运了。”
“我们?”
苏亦文打起哈哈:“酒喝多了,说了奇奇怪怪的话你别介意。”
关于命运之类的,庄财只听白阳说过,他当时还戏谑的认为白阳太天真,但他没想到苏亦文也会说出这个过分感性的字眼。
命运究竟是一个什么玩意儿,他信或不信起得了多大作用?
又过了快两个月,庄少爷的情况丝毫没有好转,他开始结交女朋友,可前前后后开展了三段恋爱都无果而终。他找不回呆在白阳身边才有的安心,明明有交往的对象内心却像是被挖了一个填不满的大洞。
有一次他跟李皑礼去泡吧,玩到一半李皑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于是庄财也没了兴致打算回家。走到门口时,有个打扮新潮的小男生贴了过来,穿着露脐装的腰部扭动的像蛇一样。
“哥哥,我很便宜,而且很干净,带我回家吧。”
当时庄少爷脑子不知道是犯抽了还是怎么,抽出一张钞票对他道:“叫我一声‘学长’听听。”
“原来哥哥喜欢这一型,”小男生赶忙把钱塞进口袋,“学长、学长、学长,三遍够不够?”
不是白阳,果然就不对味。“学长”,他已经有多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除了白阳也从未有人这么喊他,现在看来以后也不再有了吧。
因为喊的人不在了。
庄少爷准备离开,小男生看得出他有钱,继续招揽生意:“哥哥要不要带我回家呢?”
庄财皱眉:“不用。”
小男生立即改口,投其所好:“学长,学长真的不带我回家吗,学长?”
“……再喊我可抽你了。”庄财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没有牧洵的干扰,川莲东路的运营上了轨道,就连出过事的kokoro也渐渐重新恢复人气。又过了三个月,庄善开始教导庄财如何经营酒店。某日,庄少爷路过宴会厅,看到一小簇服务生聚集在一起。
原来是在看一副新人的大海报。
“藏族婚礼耶,我们酒店还第一次办这种酒宴,新娘好漂亮!”
“似乎说不用特别铺张,因为好多亲戚朋友都在这边所以想办一场普通的婚礼,等回去后再办藏式婚礼。”
没人发现他,于是庄财打算看一眼新娘的样子就离开,他伸长了脖子,看到了新娘。嗯,果然挺漂亮。收回视线的时候,他的余光扫到了一边的新郎。
惊讶的他推开了挡在海报前的服务员,仔仔细细地看着海报上的男人。
他认识的藏族男人只有一个,白阳。
第二十一章
或许是太过吃惊,庄财站在原地足足愣了有三分钟,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身边的服务生已经纷纷散去。
白阳,的确是白阳。太久不见,他沉稳了不少,原来还带有孩子气的脸庞如今充满了男人味。海报上的他用暗红色的橡皮筋将又变长的头发斜扎成一条小辫,脸带微笑的与一位穿着华丽服饰的藏族女子站在了一起,看起来无比幸福。
原来他这周六就要结婚了——瞬间,这句话就像是无可抑制的病毒一样在他的大脑里快速繁殖。
虽然庄少爷不愿承认在看到这幅结婚照后心里刹那变得难受,但身体的本能还是赠送了他一个大大的鼻酸。
他随手逮住一个路过小四眼服务生问道,“这个人的婚宴什么时候举行?”
小四眼畏畏缩缩地回:“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