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的那个答案,我现在知道了——你问我为什么光看文就会喜欢你,对不对?你心里,是很瞧不起这种光看作品就喜欢上作者的……很浅薄的人吧……是……我就是挺浅薄的……”他狠狠抹了一把眼角,“我浅薄得都挂科了——就像个傻子,外面那种追星族,杨丽娟似的……”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白鹿原想制止他。
“因为我怕你消失了啊!!!”猫球球突然很大声地喊出来——几乎是嘶哑着哭出来一样喊出来:“我怕你像慕容笑笑生那样消失了啊!!!我们……像我这样的人,我们为什么那么辛辛苦苦想和你们越来越近……因为我真的喜欢你!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喜欢你啊……”
他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一边哭一边说:“我是真的怕你消失了!!!对于我们,你们根本不在意的吧……就算不是为那样的事,可能你哪天不喜欢,就突然不写了就消失了……那个时候我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就一直在书评区等,然后永远都等不到你回来什么的……因为我真的喜欢你啊!我喜欢你啊!我是真的喜欢你啊!我怕你消失了!我怕你像慕容笑笑生一样消失了!所以我喜欢你这个人啊……算了你肯定不明白的……”
“你不要把你和慕容笑笑生比好么……我很怕这个……”他抽着鼻子说,“算了……你什么都不明白的……你就当我白痴……算了我在你心中就是个傻子吧……但是我喜欢你啊!我真的喜欢你……我喜欢你的书和我喜欢你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他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推,灯光又跳了跳,外面万籁俱寂。
而白鹿原,他的眼角轻轻抽了抽,突然合上电脑盖子,站了起来,直直走了过去。
猫球球哭得脑子都蒙了——不过这样也好,他迷迷糊糊地想,可能把这段时间的怨气都哭出来就没事了,傻子就傻子一回吧……直到白鹿原径直坐到他面前,把他的脸扳起来,照直吻了下去,他还没反应过来。
唇齿间有这般温软,仿佛几世缱绻情浓,再不肯放开。
猫球球彻底呆掉了。被放开以后,他缓缓喘息着,嘴唇红红的,呆呆地望着面前那张放大的、全世界最好看最性感的脸——
白鹿原出乎意料地温柔地帮他揩了揩眼角,道:“别哭了。”
便再一次重重吻了下去。一吻定情,二吻定心,从此花正浓,月正好,不离不散。
那个时候,白鹿原只觉心里的那只小野兽彻底跑了出来,跑遍漫山遍野,踏过每一寸结冰的湖面,春风吹过,那些男人心里蓝蓝的冰凌,都沉入地底,粉身碎骨,再也不见;
——这就是沉沦罢,他想着,然后笑了笑,径直摁着对方倒了下去。
设想英雄垂暮日,温柔不住住何乡——诚然,便是不到暮年,也早该住了温柔乡才好。
第六十三章
【百度一下,为您搜索出XXX,XXX,XX个页面,用时用X.XX秒】
猫球球盯着屏幕,眼睛一眨不眨的――然而,随着光标的上下移动,他还是叹了口气。
没有,什么都没有。
百度现在变得更狡猾了。搜索【慕容笑笑生】这个ID的话,不会光明正大地显示出【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搜索结果未予显示。】,而是什么相关的信息都没有,只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无关资料,比如牡丹花下死那部著名的黄文……他不死心,又重新输入【慕容笑笑生天上人间】【慕容笑笑生 被捕】等等……
结果就是跳出来一大堆看起来相关其实一点都不相干的信息,例如【天上人间被北京警方查封】【江山如此多娇的作者泥人疑被入狱】等等。
他失望地换了Google,结果就是Google很不负众望地――直接地页面崩溃了。
要找的东西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闷闷地坐在家里,太阳升得老高了,被窝还冒着热气。
可是――人?去?楼?空。
他记得自己十四岁的时候看安妮宝贝,那个时候她几乎就是整个大陆女性文学的销量担当,可他一点儿都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红:【天亮了。我醒了。他穿好衣服走了。】这种没蛋也疼的坑爹句子,除了把逗号改成句号之外有啥特别的地方么?
可今天他明白了。人山人海,勿忘勿爱。
白鹿原昨晚像哄孩子似的,把他亲完就完了,规规矩矩地放在床上,用一双发烫的手摁着自己的胸口说:“嘘,好好睡。”
他浑身瘫痪,不能动弹,只能大脑混乱地看着他。
白鹿原又面无表情地说:“别吵醒你爸妈。”
这话一出,他瞬间就软了。
然后呢……然后哪有然后!
早上十点,他盯着一晚上没睡好的、红肿的眼睛跑到客厅,结果迎面而来的就是母亲的埋怨:“哎呀你们老师一大早就走了,怎么你也不去送一下啊?”
“什么?!他走了……?!”
“是啊!”不靠谱老妈狠狠地敲了他一下,“八点就走了――他还对我说不要吵醒你,说有事情要赶回学校去,就先走了。”
猫球球一口鲜血瞬间喷出――坑爹呢这是!
――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发生,这就走了!
猫球球翻着眼睛,火速冲回房间,开始试图打他电话――关机。
QQ――不在线。
上微博air窥探对方在不在线――不在线。
擦!!!
猫球球觉得自己的斗志瞬间就上来了:玩我呢这是!就算玩我也不能这么啃了就丢啊!何况你还没真的玩起来……NND你一个男的又没来大姨妈,干嘛不继续搞下去啊!
他死死瞪着电脑,只觉一股血性直往脑门上涌……以前老人说过,不能信南方人的话,他们都是骗子!果然!
他不知道自己软弱了许久,终于因为晚上那迷乱的一吻有了理直气壮的理由――此刻他只是不忿地想:
――老子本来也是东北堂堂的爷们儿!怎么能被南方人这么欺负!
这种气血仿佛久违的灵魂重回肉体,又出乎意料的契合,仿佛祖宗传下来的根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