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严重,第一次试,以后不会再碰了。”隐瞒了针头有问题的事,曲言琛意味不明弯起嘴角朝庄无游挥挥手,率先走出房间。
他想要的,他就会得到,不管用什么方法,不惜任何代价。
“楼萧,我们完了!”干脆利落的一巴掌,打得少年几乎偏过脸去,苏超建目瞪口呆看着不远处的剧情发展,小声问身边的曲言琛:“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
“没数,”距离上次和庄无游摊牌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曲言琛察觉到身体状况的改变,虽然不明显,但的确是每况愈下。他以前没碰过毐品,但这一个月来却几乎不间断注射海洛因,到现在已经离不开那东西。
不远处楼萧用手背按了按有五个红指痕的左脸,嘶了一声朝曲言琛他们走来,“琛哥。”
“嗯,”发烫的手指贴着冰凉的玻璃杯,曲言琛注意力有点难以集中。体温偏高——这是HIV的初期症状,曲言琛知道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
身为医生,苏超建不是没有察觉到,但他无能为力,对曲言琛而言,他只是个拍档,不会更多,也没有进一步规劝的立场。而曲言琛呢?他正在为了另一个人毁掉自己。他的生命可以消亡,可以毁灭,不管被责怪,被讨厌,被怨恨,唯独不想被那个人忘记,或者放弃。
等到少年坐定,苏超建看着他们的狙击手,目光像看外星人一样:“你到底是怎么交女朋友的?为什么每次都被人甩,还友情赠送如来神掌一个?”
楼萧一如既往安静,曲言琛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只是呆呆看着杯子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左脸五个手指印儿微微肿起来,看上去可笑又可怜。
对于一个两个都这种状况,苏超建无语了,摘下眼镜擦擦又戴上,用无可奈何的语气道:“下周一有笔大生意,恒安集团要举办纪念七十周年珠宝展览会,最后压轴的是传说中“让贪慕者虚荣,让自卑者美丽”的世界名钻‘那喀索斯’,有人委托我们把那颗钻石弄出来,酬金是一百万欧元。”
一百万欧元并不算少,当初曲言琛不想接庄无游的委托才会漫天要价,而且如果他成功了,整个恒安集团的价值远不是一颗钻石能比的。
苏超建之所以提出这个委托,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曲言琛的上一个任务也和恒安集团有关系,而且更加要命。
“这个任务一个人完成不了?”曲言琛松开表面已经温热的玻璃杯,听完没有任何触动,屈起手指敲敲吧台,思忖后问:“一共一百万?”
“一人一百万,”苏超建说着伸手推了推楼萧的胳膊,完全没脾气了:“给点反应成吗小哥?”但是对方只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和杯子深情对视。苏超建只好放弃和他沟通,问曲言琛:“接不接?”
“接。”怎么不接?
恒安集团起源于上一世纪四十年代,是创始人叶顾安一手建立起来的珠宝帝国,也是Z国珠宝业的龙头。
展览会吸引了许多来自泰国、印度、斯里兰卡等国家的国外展商以及国内珠宝批发商,这些人带来大量高性价比的裸石。同时参展的还有外国名流,古老的贵族世家底蕴无非荣耀、庄园、藏书和美丽而珍贵的珠宝。
当黑色天鹅绒幕布缓缓上升时,聚光灯亮起,身材高挑的模特穿着件杜嘉班纳海蓝色亮片长尾裙站在台上,抬起脸仰望上空,露出的脖子白皙修长,整个人如同一条美人鱼。
“是个男的,”台下观展席,曲言琛目光从模特的平胸上扫过,语气淡淡。
苏超建应声:“嗯,法国珠宝设计师Darren,法籍华人,受恒安集团邀请而来,一个天才的同性恋设计师。”
他的话音刚落,台上的‘美人鱼’缓缓低下头,身后LED大屏幕上清晰可见他长长的睫毛垂下,无数颗碎钻落下来,如同眼泪,震撼人心。
“第一个展出的钻石是‘人鱼之泪’,材质是全世界已经停产的Kashmir Sapphire蓝宝石,1875年开采于斯里兰卡,切割后净重72克拉,一直被收藏在巴黎圣母院。这个惊艳的开场白就是天主教教会委托戴伦设计的,‘人鱼之泪’也是这次参展的世界名钻之一。”苏超建在一边小声解释,与此同时大屏幕上出现一个眼泪形状的蓝钻石,切割完美品质上乘,颜色像是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透着一点天鹅绒般的紫色,雍容而高贵。
“最后压轴的‘那喀索斯’是第几个?”曲言琛目光注视着屏幕,摘下手上的玳瑁戒指轮流戴在每个手指上,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第七。接下来是新西兰的‘毒皇后’。”
“就是那个有着邪恶神秘力量,会给每个拥有者带来厄运的黑宝石?”偏过脸,戒指重新戴回食指,不经意露出困顿神色,曲言琛对苏超建道:“你现在要去找吗,我和阿楼待会去后台接应你,速战速决以防生变。”
“好。”
“我刚才看见宫白了。”顾一一手里抛着一颗鸽子蛋大小光彩夺目的顶级钻石,坐在后台休息室的桌子上,对面是蒋绝:“看上去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小脸煞白煞白的。”
“嗯,”手里翻着一本珠宝时尚杂志,蒋绝模棱两可应了声。
“我敢打赌那小子碰过毐品,有一瞬间眼神都有点恍惚。”将从半空落下的钻石握在手里,顾一一说得成竹在胸。
“你说什么?”终于抬起头,蒋绝脸色都变了。
“别忘了,我的世界和你们世界的力量体系不一样,我能看出来。”跳下桌子走到蒋绝跟前,少女抬起脸,比蒋绝矮了一头:“我还猜这肯定是苦肉计,要不要上当你说了算。”她的话刚说完整个人就顿住了,朝天花板看了一眼,用唇语问蒋绝:“你早猜到有人要来抢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