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几拨僵尸从他们身边走过去，有的甚至擦肩而过，却没有一个停留，都好像看不见两人。黑色短发身材瘦削的少年站在这群腐肉中间，黑色T恤衫露出的胳膊是和四周不符的白皙，一张脸哪怕糊着血也清秀好看，对一边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的韩未道：“哇哦~站在这群丧尸中间，就像在拍电影一样。”
韩未回头看了他一眼，慢半拍反应：“要不别装这些东西了，我们再找一家超市。”
“没关系。”男孩儿摆摆手，“这是在末世，我们不能再挑了，反正再多防腐剂也把我们吃不成木乃伊。”
第22章
超市似乎不止一层，通往二楼楼梯的台阶上许多暗黑色血迹，不知道是受伤才跑向楼上还是在楼上遇到危险撤退时留下的。韩未收回目光，然后看向依然抬着头往上看的郁太，问：“上面是什么？”
舔舔干燥的唇，少年拉开两罐可乐，将其中一罐递给韩未，然后跃跃欲试：“我们去看看？”
“好。”灌了一大口可乐，韩未把易拉罐放在旁边的架子上答应了。
原本以为会看到什么打斗过后惨不忍睹的现场，但是出乎他们意料，什么都没有，甚至许多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从钱包皮具到洗漱用的牙膏牙刷，还有女人的化妆品，各种男士刮胡刀……就是没有一个丧尸，连个断肢都没有，他们上来时的干涸血迹也在这里断了。
“诶？”发出一个表示奇怪的单音节，郁太非常惊讶，但是不等他说更多，就被韩未捂住了嘴。“唔……呜呜……唔！”少年在韩未怀里挣扎，表情惊慌。
“别动，往上看。”被男孩儿无意中的肘击撞到腹部，韩未露出内伤的表情，非常想骂娘，麻痹这小子其实就是杀队友的吧？！
郁太停止了动作，然后往上看向天花板，再然后眼睛一闭非常不争气地晕了过去……
天花板上一只全身没皮血淋淋的人形生物完全违反人体工学和物理定律趴在上面，两个眼白死死盯着下边的韩未和郁太，似乎犹疑着进攻与否。显然两人身上的气味让他摸不清底细，以为是同类，但看着又不像。
感谢丧尸没有智商。韩未翻了个白眼，然后把小鬼扛在肩上，眼睛看着天花板怪物全神戒备往后退，走到楼梯边才转身，终于安全回到一楼。
顺手将郁太搜寻到的食物拎上，韩未开车驶离这个有变异丧尸的恶心超市。
“这么说那玩意儿是变异体？真是有够恶心的！”十几分钟后郁太醒来，回想起刚才看到的场景满脸嫌恶。然后又问专心看车侧脸认真的韩未：“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啊？”
一打方向盘避开横在路中央的白色霸道，韩未眼睛仍然看着前边：“你说吧，我对这里不熟。”
“我们出城吧，”跪在座椅上看着身后不断远去的各种景物，少年脸枕着椅背对韩未说：“我们出城怎么样？我想找到其他人。”
“好。”韩未仍表情温和只回答他一个字。
他觉得心随着两边的建筑逐渐远去，他不知道原因，记忆模糊得连个样子都勾勒不出来……
空旷的马路，寂静的城市，车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默，仿佛世界忽然被格式化清空，徒留一片空白，如同韩未自己的记忆。良久，看出他的不对劲，郁太试着找话题：“你觉得那几个女的靠谱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真有那么魔幻的东西。”
“我们马上就出城了，你决定好了吗？”没有接他的话，韩未明显不想讨论那个话题。“不过留着也没多大意义了，你也看到了，这里已经被遗弃，就算还有人活着也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对于韩未的逃避，郁太沉默了一下，然后露出个笑脸，“好啊。”
接着低头翻着怀里的塑料袋，郁太拿出一杯速溶奶茶：“我想喝奶茶。”
“没热水。”这次回答很快，韩未也想用这些没营养的对话打发时间。
“我知道，”又把东西塞了回去，这次扒拉出来一袋方便面，拆开包装袋咬了一口，问韩未：“那个，你有女朋友吗？”虽然声音含糊不清，但韩未还是能听出里面的羞怯。
怀疑自己听错了，韩未分神给了对方一个‘你说什么？’的眼神。
咽下干巴巴的方便面，少年又拉开一罐可乐抿了一口，接着脸竟然红了：“我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这对话模式真熟悉……
脑海里莫名其妙闪过上边那句话，却一点片段都想不起来，韩未心里隐约猜到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干脆给了个中规中矩的答案：“没有，怎么了？”
“能问下你的性向吗？”有些紧张地舔舔下唇，然后豁出去般快速道：“呃……我是GAY，想试试运气。如果你喜欢喜欢男生最好，如果你喜欢女孩子，我想试试能不能把你掰弯，嗯。”
噗，这意思不就是不管他是直的还是弯的都逃不掉么！
韩未忍不住笑了，笑容难得真心，故意调侃说完后就紧张到不行鼻尖已经冒出细小汗珠的少年：“GAY不是都能看出一个人是不是自己的同类吗？你要不要试试？看能不能猜出来我的性取向。”
“我猜你是双，”少年飞快冒出这个答案，然后韩未手一抖差点把车开到人行道，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这些人行道已经不会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