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哀的是,实际行动和内心想法毫无关联,我只能硬撑着头皮似个猴子一样东窜西跳,还得适时地话语刺激他一下,所幸这次只有一个人找上门。
我现在里外不是人,你们也达到目的了,可不可以给我加强防守啊,或者教我一些基本武术,事实证明,有时候太过衷心并不是好事。
呼刷刷的几枚暗器划破空气齐齐飞来,躲得过一躲不过五,四周逃跑的路线均被锋利暗器包围,眼见无望,我心一横,好,这么想要我的命,给你,也省得我过会还要去参加什么短命倒霉的紧急会议。
叮当几声响,随之便是暗器落入沙堆里的沉闷声,我竖起耳朵听了听,确定暂时安全后微微睁开了眼。
“滕古言,你干什么?”
来人眼见计划只差一口气生生扼杀在摇篮里,气得怒目圆睁,抬起右手,还准备攻击的架势。
“这个人对我有恩,我不许任何人对他不利。”小毛孩沉声做好接招的准备,右腿微曲,一手直直伸出护在我身前。
看着立于身前做出保护姿势的小毛孩,望着他的后脑勺,眼睛发酸,禁不住想揉揉,于是,我的手自然地摸上了他那颗小脑袋。
柔软的毛发摸起来果真顺手舒服。
小毛孩回头不满地瞪来,却没有拒绝我的手,语气冲冲似在生着什么气,“小隐心,别妨碍我。”
“小毛孩耍什么帅,快到一边去。”我撑起嘴角笑了笑,你也是宴风皇的人,我不希望看到你和他们闹得不愉快,刚刚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是到此为止吧。
如果……这也是你们老大的意思。
我想,你不会违抗你的宴老大。
我早就觉出不对劲了不是么,有些事太过奇怪,做得也太过明显,即使是我也能觉出一些纰漏破绽,隐隐地意识到了禟小子的意图,他这次会冒如此大的险来见我,想必是为了……最后一次再看看我吧。
即使他扔下你了,还有我。
临别前宴禟说的话,意思再明确不过,即使宴禟扔下了你,还有商曦晟。
平常宴禟怎么可能允许商曦晟说出这种话,何况这个商曦晟是他假扮的。
只要我不在了,就没有人能拿出足够的证据证明宴风皇曾经极力抗争过世界政府,人们会以为是世界政府以大欺小,以权力压制宴风皇,等双方谈妥后,宴风皇还是照样能堂堂皇皇的作为世界政府的一部分。
只要我不在了,双方的矛盾想当然的就能消逝了。
只要我不在了,只要把我当成最终的罪人,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
我说过在这个时代,世界政府才是主流,才是真正的掌控者,不管不论宴风皇如何挣扎,也逃不过一个炮灰的结局,双方硬拼只有两个可能。
一.世界政府胜,宴风皇败。
二.平局。
一场一开始就可以预见结果的不可能胜利的战争,我还可笑地卖命与其中,宴禟如何的鬼精高明,难道能坐上世界政府高层的各位就不是如此了么?
如若宴风皇是炮灰,而我顶多是个稍微起眼派得上用场够他们玩乐的傻子一个。
我以为只是双方的对立斗争,可谁也说不准这些人脑子里到底在盘算谋划着什么,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闹剧,一场玩弄人的闹剧。
我还有机会能等到宴禟向我坦白一切吗?
我还有机会能等到阖家一起过个团圆年吗?
我还有机会能等到在三流大学里当老师的休闲日子吗?
轻轻咧开嘴,想通了一切倒也松了口气,嘴角的弧度咧得更大。
宴禟,你只管按你的步伐走。
现世的束缚再怎么厉害,俗成的框架再怎么根深蒂固,这些也绝不是困住你的绊脚石,你会冲破一切,爬上属于你的顶峰。
我,金隐心,一生相随!
“小隐心,我不会让人伤你分毫。”滕古言小毛孩维持着姿势未动,颈间的肌肉绷得死紧,等待着对方一出手就反击,“不是宴老大的命令,是我个人的意愿。”
“滕古言,你誓死要保护他?”对方的动作也未松懈,只是本来坚定的眼中露出一丝迟疑,“就算和宴风皇为敌?”
“是!”小毛孩不犹地朗声道。
“好,今天我就此收手,如若往后再碰见他,定会要他的性命。”对方垂下双手,转身即走,耳边余下他撂下的话语,“希望你没护错人。”
等那人走远,小毛孩才收起戒备紧绷的状态,一刀平亮滑柔软的头发在清风的微拂下显得有些散乱,伸出手替他拨弄了几下,见他露出符合孩童般纯真的笑,甜甜的。
“我回来了,外面一点都不好呆,还是家里好,我想妈妈了,还有年年。”小毛孩拉住我的手,轻声的,脸蛋还透着些红,“还有小隐心。”随即鼓起小脸蛋,喷出一口气,“都是你们不好,以前我一个人在外面也没觉得怎么样,被你们惯得,我现在一天都呆不下去,哼。”
“嗯,让他们再玩几天然后就带你回去。”我笑出了声,孩子就是要有孩子的样,会发发嗲,撒撒娇才正常,“年年和姗姗就在前面,快去找他们玩。”
“小隐心,你不跟我一起去吗?”小毛孩重又警惕道,垂下脑袋似有紧张,“我知道我打了你,是我不好,别生气了,我一时冲动才……”
“别自责,”尽量放软声音,生怕吓到他,“我没有生气。”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小毛孩脑袋一扬,亮亮的眼睛闪啊闪,煞是可爱。
“我还有些事,乖,快去玩。”按了按他的脑袋,始终没有忍住小毛孩这副天真的模样,顺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
“小隐心,别干傻事。”
滕古言咬唇,一副下定决心坦白所有的架势,缓缓启动双唇,蹦出的直白话语颤动着我的心房,直击心底那片最柔软的地方。
暖暖的阳光落于全身,与之相拥,适才看似坚硬的外壳被浸出丝丝裂痕,渗透入内的温暖缓缓将其溶解,漾开了一片。
第五十六章
我不发一言,实际上根本轮不上我插话,小毛孩似是说上瘾了,扑红着脸蛋,时不时挥舞几下双手,愈说愈激动,竟是有止不住的势头。
“我只是宴风皇内一支暗杀部队的小小杀手,宴老大考虑什么事我也弄不懂,遵守命令执行任务是我的本分,在没有进入家里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能这么开心,能被人这么疼爱。”
“从小被教导要忠于宴风皇,不得有一丝违逆之心,所以我事事第一反应就是权衡对宴风皇的利与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