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礼貌地朝她点点头,道了声谢。
她却是一副我很见外的模样,精致美丽的脸上写满不解和讶异,抹着亮亮的唇膏,形状姣好的嘴唇微张,半晌才说出话,竟是让我深感意外,“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我挑了挑眉,我当然不认识你了,什么真的假的。给年年拿好筷子,也没有再理她,把这位美人小姐晾在一边。
年年吃得呼哧呼哧,甚是开心,我也总算少了一点愧疚。
再看看边上的美人小姐,她似乎有些失落,我也并不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于是,推了推餐具,说道,“你不介意的话一起吃吧。”
美人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像是我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情一样,我一个瑟缩,手一抖,捏在手里的筷子向下滑了几分。
不吃就不吃,这么凶干什么。
我斜眼看了看美人,偏巧她也正在看着我,眼神流转带出些许魅惑的意味,略略低了低头,轻启朱唇,柔柔地说道,“要不是早听说传闻,你这样的脑子会忘了人,还真是奇事一件。”
我这样的脑子,我什么脑子啊?莫名其妙。人长得漂亮怎么说的话也让人漂亮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等等,传闻?她会不会知影像里模糊的人是谁。
“什么传闻?”我决定问个清楚,“你是谁?”按这人的话推测,我极有可能认识她。
“啊,老实头来了,我得走了,不然他肯定没好脸色给我看。”女子掩口娇笑了几声,附在我耳边,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垂落,拂过我的脸庞。“你以前叫我煜煜。”
我还想再问些什么,只见一片阴影挡在眼前,抬起头,来人是秦亦铭。
煜煜估计是见人已到跟前,反倒不急着走了,手勾在我肩上,挺起胸,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对着面前的秦亦铭。
秦亦铭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在年年身旁的位子上坐下,此时的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如果这单单是一个一个独立的事件,那倒并没有什么,只是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想必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了。我一定错了过某些细节。
在我思考的档儿,两人说起了话,待我竖耳聆听时,正是秦亦铭对着煜煜下了逐客令,“商小姐,没事的话请你离开,没有BOSS的指令,不要随便接触隐心,你知道后果。”
“哼,BOSS,BOSS,你个老实头就知道你的BOSS,”煜煜勾住我的手用力,没有防备的我一下歪过了身,撞上了她的脑袋,煜煜嘟了嘟嘴,满不在乎地道,“BOSS还不是我哥,他能拿我怎么样。”
“BOSS……”我一出声,两人都齐齐看向了我,不自在地笑了笑,没有理睬他们,挑起一口饭就往嘴里塞。心底的疑团越聚越浓,BOSS是指宴禟?不是吧,秦亦铭不是宴风皇的人。这个BOSS是……
挑起筷子的手顿住,眼睛盯着面前的饭食,脑海里快速闪过几个画面。
秦亦铭好像只跟在袁晨斌后面,袁晨斌随意地一句话秦亦铭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只有在面对袁晨斌的时候秦亦铭是毕恭毕敬的……
宴禟显然是认识袁晨斌,但除了在搬进宿舍的第一天口头威吓了他一番并没有其他的动作。按照宴禟的性子难不保会做出些什么,可是没有。
是什么让宴禟没有动手?若不是他们的实力旗鼓相当,就是他们之间有着某种协议。
呵,抑或我是太高估自己了。
捏紧筷子,这个BOSS是袁晨斌?!
秦亦铭叫煜煜商小姐,煜煜是BOSS的妹妹,是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还是其他?
商,商,商……
晟我们出去玩,闷死我了。
嗯?你不开心,怎么了?
那个人,很讨厌,老是叫我心儿心儿的,让他别叫了,他还叫。
心儿。挺好听的,不行,凭什么他能这么叫!
就是呀,你说他有没有问题。
我也得这么叫才算平衡,他叫心儿,我叫隐儿,怎么样,我的更好听吧。
去死。
隐儿,没生气了,我带你去玩。
好吧,小隐总可以了吧,就小隐了怎么样,我带你去玩,乖,走了。
脑袋疼,头疼,我扶住额头,这是什么,为什么在我脑子里翻腾打转,为什么我听见他的声音却看不见他的脸,晟,是谁?好难受,别让我再听了,我好难受。
小隐,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地盘,很大很厉害吧。等以后,我会把他发展成世界上最大的基地。
小隐,我是晟,你的晟,别跟他走。
我哗地站起,奔出食堂,风声在耳边咆哮,似要活活撕扯开愈合多年且已被遗忘的伤疤,一处无人的地方,我弯下腰,污秽物从口中喷涌而出。
许久,我挪到了水池边,抹干净了嘴巴,漱了漱口,脑袋伸了进去,冰凉的冷水极有镇定作用。我大口喘着气,闭上眼睛,任由其冲刷。
我一定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回去后,得好好请教一下宴禟。
正憋得满肚子火及郁闷无处发泄的我,当然找到了一个好出气的地方,为于涵查卷子,搞清真相。
结果事实证明,于涵的猜测是正确的,她的试卷成绩是良好,可被有些老师硬生生地改成了不及格。
我冷笑一声,何其幼稚无耻,竟这样折腾一个学生。要是于涵没有觉出不对劲来找我求助呢,档案上不就永久刻着她补考的事了么,多冤枉。可惜我对这种人没兴趣,不然也好好折腾他一下。
本该是纯洁无垢的学习殿堂,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肮脏不堪的模样。仅仅因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擅作主张,一手遮天,轻易地改变、毁灭一个看不惯的学生。不是该一视同仁么,不是该教学相长么。
为何教师之间也会有这种小儿科的勾当,你怕了是不是,你做这种事也知道掩人耳目是不是,不然你为什么千辛万苦让学生另一门不及格,而非是你的科目。
学生向老师提建议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不接受也就算了,偏偏去作弄学生,这样小心眼,真是让我佩服。既然认为上课趴着睡觉的学生也比勇于提意见的学生讨喜的话,那何必在第一堂课首次见面时假惺惺的说些亦师长亦朋友的话。
这样的老师是否可以随手捏来,要多少有多少呢。
“禟,看来你从未在学校生活过,未曾不是件好事。”
宴禟见我回家,询问我情况时,我这么和他说。
“心儿,你无须去理解这其中的关系,世事皆如此,等这学期过了,也别再去那种地方,呆在我身边,随你无法无天。”宴禟揉着我的脑袋,含着笑说道。
“糖糕,我最近脑子里老是蹦出一个人来,”我看着宴禟的表情,小毛孩肯定把事情汇报给他了,宴禟的表情无异,只是揉着我脑袋的手顿了下来,知道他会调笑着和我扯开话题,我直接说道,“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