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忽然明白了什么,所有想不通的东西都联起来了,我指着齐辰声音略有些发抖:“齐辰,你,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齐辰微抬起下巴看着远处:“好处可多呢,比如,我可以看看那位曾在我面前放出狠话来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又或者,我可以成就别人壮大事业的蓝图,并从中得到我该得的东西;还可能,看人身败名裂也是种乐趣,身心愉悦有益健康哪。”
我正要发作,办公室里的人已经都走出来了,不时有人奇怪地看我们两人一眼却没人出声询问。我深呼吸几下,看着齐辰:“我现在不会离开。”说完随着人群一同走开。
这一场工作餐真正像是工作,我看着隔了一桌坐着的齐辰和记者模样的人侃侃而谈什么,谈得兴致盎然听的人兴趣斐然,他始终没拿出那份文件来,我正想着在公众场合应该不会谈到这些内幕性的事情,下一刻却听到齐辰说:“两位如果还有时间,我们到办公室继续吧。”我一愣,转过头去看时齐辰的眼光正好瞥过来,那里面志在必得的光芒有种阴冷的感觉。我心里一动立刻起身走过去挡在齐辰身前:“对不起有急事,能借一步说话吗?”那两位记者看了看我,点点头:“请便。”
齐辰看着我似笑非笑:“你想怎样?现在这种时候再做什么努力都是徒劳。”我笑了一笑:“是吗?也不见得吧。”
话音刚落那两位记者走过来,看样子像刚接了什么电话,他们歉意地对齐辰笑了笑:“对不起,齐先生,社里忽然有急事,今天就到此为止行吗?我们的采访其实也差不多——”齐辰打断对方的话:“那就下次再约时间,多谢两位了。”那二人道声抱歉,急匆匆走开了。
齐辰回过头来看着我,嘴角轻笑:“这是你干的?我不得不说你还有些手段。”我没再理他,转身走开,现在最重要的是能联系到韶溱——手机忽然剧烈振动起来,我连忙掏出来看,却忍不住失落,但还是接起来:“喂—”电话里林逍的语气听上去很有些古怪:“在公司吗?我现在过去。”说完不等我回答就挂了,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不过现在重要的并不是这个,我想立刻知道韶溱现在怎么样了,事情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
没过几分钟,我在走廊里看到林逍的身影,他正四处张望,脸色苍白。我快步走过去截住他:“怎么了?赶过来是出了什么事?”林逍脸色苍白得吓人,一双眼睛却异常地亮。他盯着我看了大约有一分钟,低声开口,却像在喃喃自语:“……希望你还没忘记…我做什么都决不后悔……”我心里忽然有不好的预感:“陆昶出事了?你从哪里过来的?”
林逍并没有理会我,他垂下头深呼吸一下,再抬头的时候看着我脸色平静:“你不用管这些。我只希望你能认真回答我几个问题。”我疑惑地看了看他,摇头说: “如果陆昶没出什么事、你也不愿意跟我说缘由,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他忽然一把拉住我,死死盯住我压低声音:“你要找龙韶溱对不对?现在你走不开,但我能帮你联系到他!”我诧异地瞪着林逍,怎么回事?!“你到底怎么——”我的问话被林逍挡住:“总之我现在没法跟你说清楚,你现在最想联系到龙韶溱对吧?我只耽误你一会,这并不矛盾。”
我一句话哽在口中说不出来,的确,我能想到的所有方法都联系不到韶溱,现在也无法离开,如果林逍真的能帮我联系到,姑且不论是用什么手段,我都愿意一试。
林逍长长呼出口气,眼神闪烁了下,平静开口:“你认识龙韶溱吧?你和他在一起?”这真是奇怪,这种时候了为什么还要问这个?我脱口而出:“是。林逍你为什么——”他抬手阻止我,继续:“你早知道龙韶溱是龙氏集团的接班人?”这——?“我知道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恨恨咬了下牙:“别打岔!我问你,你早知道西堰聿和龙氏是对头?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说?”“你在说什么?我之前并不知道廖羽是西堰聿的助手,林逍,你这么说是想要证实什么?”
林逍扯动嘴角算是个笑,声音带点冰冷:“证实?我不需要在你这里证实什么。”他忽然抬手看了看表,低声咕哝了句什么,然后伸手拉过我,说:“走,和我去个地方。”我甩开他:“怎么回事,林逍?有什么不能在这说的。”他低低咒骂了声,提高了声音:“你走不走?不然别怪我食言,你就慢慢等着看电视知道他的情况吧。”
很多人朝这边看过来,我皱起眉:“林逍,别玩了,到底要怎么样?你要问的问完了吧,现在,就在这,帮我联系龙韶溱!”他气得跳脚:“真气死我了你!”齐辰朝我们走过来,不一会已经站在我们旁边,一脸要看好戏的表情:“怎么?你要缺席?”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林逍到底要怎么样,我当然很想缺席,可齐辰会放人才怪。
不料下一刻齐辰的态度却转了个180度,那个悠闲的声音在说:“好啊,我特准你的假。澄,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哼。”话音刚落林逍一把扯过我:“能走了吧?这下可别又推三阻四的,我可没这破时间。”
林逍带着我向外疾走,也不管我问什么,他一概沉默。我心里忽然有不太好的念头,难道林逍——没来得及再想,林逍停下了脚步,凑到我耳边轻声说:“现在就看你自己的了,如果5分钟后如果你还记得来找我我决不食言。”我们已经来到门厅处,和一个已经进入的人面对面站着,林逍淡淡笑了一笑,朝那人指了指我,然后走到一边去了。我心里忽然一凉,林逍难道是在和别人一同设计我?
那个人对着我摆出职业笑容,我只觉得那笑容狡诈无比。“您好,我是 ——”我打断他:“我没兴趣知道这些,找我干什么?”那个人被打断也并没有不悦,反而很感兴趣地盯着我看:“您认识龙韶溱龙先生吧?似乎交情很好?”我厌恶地看着他:“你要说什么?”那人继续保持着奇怪的笑容:“我这有条新闻不知您听说了没?龙先生今天中午被送到仁爱医院急救,据说是……”我惊愕地盯着那个人,眼前忽如其来剧烈的白光“咔嚓”闪过,脑子也连带一片空白了,身体自动自发朝外冲去,全然不管身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