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变!少爷没有因为那人的话而改变对自己的态度。
他就知道少爷不是那种人。
他不会因为别人的闲言闲语而抛弃他这个兄弟。
“从信,是不是太累了?为什么不说话?先坐下再说。”韩仰玉指着椅子要他坐。
“不累、不累!”骆从信拼命摇头。
“那你在发什么呆?”韩仰玉宽容地笑。
若不是骆从信撞见方才尴尬的一幕,他绝对不会察觉少爷曾经面对过什么窘境。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少爷一定也悄悄扛着什么压力,而用笑容面对他,不教他担心。
想着,骆从信越发心痛!为了自己,少爷不知道捱了李家及外人多少白眼。
“少爷……”你知道我的心了吗?
少爷一直都是温柔的人,没有脾气,没有架子,甚至从来不曾提高声音说话,温柔到有些软弱的地步。但有几次他却为了自己,
不惜对抗母亲,最后被韩夫人一怒之下远送到洛阳求学。
不知道也没关系,不知道最好,他就可以一直这样待着,伺候着少爷。
骆从信怔怔望着韩仰玉。
突兀地,他上前抱住了他,将头倚在韩仰玉的肩膀上。
“咦?怎么了,从信?发生了什么事?”
骆从信没说话,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等了等,韩仰玉像是了解什么似的没再追问,只是抬起手,像安慰小孩似的抱他。
静默间,两人的拥抱越来越紧,月光从窗外射入,两个影子叠成一个,像心上不为人知的阴影。
☆☆☆ ☆☆☆ ☆☆☆
流言传得比任何事都要快,不多时,下人们开始拿谣言当作取笑骆从信的题材。
“听说你们老爷家里养了一堆男宠,每个都比女人要美,是不是?”
“祖上积德,留下大把家产的人真好!”一人抱着胸,不胜唏嘘的模样。
“从信,你没有去伺候你家老爷呀?”
不理他们,那些话就越说越夸张,骆从信从长及膝盖的杂草堆中抬起头来,冷冷地回答:“没有。”
冷做不屈的态度是他从卫大哥那儿学来的,但他漠然的眼神井没有吓走他们。
唉!功力还是没有卫大哥好。骆从信暗自叹息。
“瞧我们从信一张脸俊得很,说不定是年纪尚小,再养个几年,老爷才要收你。”
“没有这回事。”骆从信反驳。
“那少爷呢?你们每晚睡在一起,究竟谁上谁下?”
众人哈哈大笑,一些不堪的言语冒了出来,骆从信双手握拳极力忍耐。
他越过众人的包围,看到苏醒一个人抱着双臂,远远地看他,他的目光沉稳而幽暗,冷冷地不带情绪。
想当年,陪着少爷上学堂的自己不也是被拿来当打趣的对象?
年幼的他被羞辱得掉下眼泪,少爷气愤的与发言者理论,两方一阵扭打,最后闹到韩夫人那儿去,一屋子风风雨雨,最后是卫大
哥代替韩老爷出面,双方才各自让步和解。
现在不一样,少爷是作客的身分,他不能给少爷惹麻烦。
“听不懂吗?”一个人大力拍了骆从信的后脑勺,让他往前跌了一下。
“你家少爷细皮嫩肉,该不会是这个吧?”说话的男人翘起小指头,怪腔怪调地哼起曲子。
“当然不是。”骆从信严词反驳。
“我看他像得很,一张脸白白嫩嫩的,跟我们家小姐站在一起可丝毫不输呢!”
“若他没有那张脸迷得小姐团团转,你家少爷早就被扔到街上要饭去了。学问作不好,粗活又不成,真是废物!”
骆从信愀然变色,事情牵涉到少爷的时候,他的自制力就不堪一击。
本来就握紧的拳头这下可派上用场了,他一拳打倒那个折着指头唱歌的蠢蛋,然后一脚踏上他的胸膛,教他呼吸不得。
“少爷才不是那种人!你骂少爷?去死!”
既然要出气,索性把这些日子以来受的气全部发泄出来。骆从信左右开弓,将他压在地上狠揍几拳,口里骂着:“喜欢男人又怎
样?老爷又不是见人就爱,你们这些丑八怪,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还有少爷,少爷长得好关你们什么事?!自己长得塌鼻子歪
眼睛,就嫉妒人家?”
骂完,他还狠狠啐了一口,以表达自己的不屑。
“我们韩家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们小眉小眼的批评!”
才骂完,就有一个人接口:“骂得好!他人背后道短长,李家有你们这些下流胚子,真丢人现眼!”
被打倒在地的蠢蛋跳起来,怒气冲冲。
“谁?哪个王八蛋敢接口?”
众人转头,一个人从房子后头绕了出来,正是韩仰玉。
韩仰玉从容微笑着,指指自己:“不是我这个废物,还会有谁?”
韩仰玉在李家再没权没势,至少也是未来姑爷,众人拔腿就跑,生怕自己的长相被韩仰玉记住,找李婉英代为出头。
“哼!就这样就想走?”
骆从信不甘心,拔下两只鞋子奋力一扔,准准的砸到某个人头上,那人脚步绊了一下,摸摸头很是疼痛的模样,但逃命要紧,还
是飞快地往前窜逃。
骆从信毕竟年纪小,童心仍在,拍手哈哈大笑,韩仰玉瞧他笑得开心,也助他的兴,从怀中掏出一物,用力往前扔掷。
说也巧合,又正好砸在方才那人头上。
这次,他直挺挺跌在泥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一班见高拜、逢低踩的家伙!”
这班人,比当年在学堂中恶斗的学生们差远了。
要骂人,也要当着人前面骂才是好汉!韩仰玉拍拍双手,不以为然。
“少爷,方才那是什么暗器?”骆从信啧啧称奇,没想到一别数年,少爷连暗器都学了,可以在弹指间伤人,佩服、佩服!
呃……那是……
咳了咳,韩仰玉尴尬地说:“那是我的名帖。”
☆☆☆ ☆☆☆ ☆☆☆
“我们李家,从来没有闹事的下人。我们李家,也没有会跟下人厮混的主子。”李成书如是说。
快意揍人之后,两人都付出相当大的代价。韩仰玉被李成书叫去“好言相劝”了一顿,骆从信则被驱逐出韩仰玉房间。
他假装不在意地收拾东西,搬去下人住的房舍,嘴巴还要安慰难过不已的韩仰玉。
“少爷,没关系啦!住这、住那还不是一样,以前在韩家我还住过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