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辰子戚抱着常娥很久都不撒手。
“小王八蛋,你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常娥拽拽他的耳朵。
“我……”
“啾!”还没等辰子戚说话,挤在他俩中间的小红鸟不干了,挣扎着跳了出来。
“……”好好的气氛都给破坏了,辰子戚抱住小毛球,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过了两日,辰子戚又去找二皇子,求他帮忙查查程嘉瑶跌落的那个山崖。
“要是能查到,我叫黑蛋也给你做小弟。”辰子戚拍拍胸脯道。
二皇子抿唇笑,这倒不是什么难事,便应承下来。半个月之后就有了结果,那山崖就在程家大宅附近,白露山望川崖。
辰子戚领着辰子墨到凤仪宫来,给二皇子磕了个头。
“这可使不得,”二皇子赶紧把辰子墨拉起来,“我们是兄弟,不可对我行此大礼。”
“谢二皇兄,这份恩情,我记下了。”黑蛋说话很慢,让人觉得特别可信。
二皇子有些高兴,连说不必挂怀。
“二皇兄,以后我俩都听你的。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他现在悄悄地跟程舟学功夫呢,叫个什么来着……反正学成了很厉害。”辰子戚扛了黑蛋一肘子。
“是,以后二皇兄让我打谁,我就打谁!”辰子墨朴实无华地说。
原以为只是收了个普通的兄弟,没想到还有这等惊喜。二皇子很是高兴,佯装生气地说了他们一顿,怎么可以偷摸学别的功夫呢?而后又答应,会帮着做遮掩,叫辰子墨好好学。
出了凤仪宫,辰子戚低头亲了一口衣领处冒头的小红鸟,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走。
辰子墨跟在他后面,走了良久,突然开口道:“辰子戚,我以后,只听你的话。”
辰子戚顿住脚步,转身蹦回来,拍了拍黑蛋的肩膀:“这就对了,跟着哥哥我,前途光明!”
“你是我弟弟。”辰子墨纠正道。
“不行,我是老大,你得叫我哥哥!”辰子戚胡搅蛮缠道。
“好吧,七哥。”辰子墨顺从道。
“哎!”辰子戚很是得意,“七哥”这个名字好,一听就是个狠角色。
这边黑蛋得到了答案,那边皇后还没有得到满意的结果。眼看着就要除夕了,皇帝问起除夕家宴的事。
“原是想让程婕妤舞剑的,贵妃觉得不合适,臣妾就请了戏班子,来唱一场戏。”皇后笑得雍容得体。
“哦?是什么戏?”正隆帝好奇地问。
“到时候,皇上就知道了。”皇后掩唇轻笑。
这么精彩的戏,自然是要好好唱出来给大家听听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行走江湖的七哥篇》
戚戚:七哥我行走江湖多年,靠的就是小弟们的帮衬黑蛋:我是打手小弟,我提供武力阿木:我是卖萌小弟,我提供笑话鸟攻:我是老公……我提供小弟弟
戚戚:……
第三十二章 吓唬
除夕夜,大殿中灯火通明。帝后坐在主位上,笑看诸妃嫔、皇子列座两侧, 举杯开场。
妃嫔们坐西面东,皇子们坐东面西, 公主可以跟自己的娘亲坐在一起。按照位份、级别一字排开。
作为年纪小的皇子,辰子戚是坐在靠门近的地方的。前半夜宫中要不停地发放赏赐去京中勋贵各家, 这殿门是敞开的,寒风呼啸着吹进来, 把桌上的菜肴都给冻住了。
阿木坐在最后一位上,冻得瑟瑟发抖。
常娥坐在对面, 瞧见两个孩子的状况,转身嘱咐福缘, 去拿两个斗篷来。
“娘娘, 大殿中披斗篷, 不合规矩。”福缘小声提醒道。
“什么规矩, 孩子这么冻着, 下来肯定生病, 尽管去拿,皇上怪罪了我顶着。”常娥竖起眉毛厉声道。
福缘只得领命而去,不多时便送了两个狐狸皮的大氅过来。
辰子戚正抱着小红鸟抖啊抖,觉得自己快要冻死了,转着眼珠子想要不要说拉肚子,到偏殿里躲一会儿。丹漪感觉到他在不停地发抖,将毛茸茸的小身子贴到他身上,不多时,一股暖融融的内力便涌进了辰子戚的经脉中。
“咦?”辰子戚小声惊呼了一下,低头看看怀中的小红鸟,神j-i竟然还有驱寒的功效,真是不错。
正得意间,身后的福喜给他披上了一件暖融融的毛披风。辰子戚立时拉着披风的两侧,像裹被子一样把自己裹紧了。
丹漪有些无奈,本是想引导辰子戚自己运转内力驱寒的,这倒好,有了大氅,这是打算把他当手炉了吗?遂停下内力输送,从衣襟处冒出头,衣襟外面是灰色的狐狸毛,毛毛太长,把鸟头埋住了,瞧不见眼睛,只露出一只嫩黄的小嘴。
辰子戚捻起一块糕点,掰碎了,喂到那张小j-i嘴里。
“阿嚏——”身边的八皇子打了个喷嚏,有些羡慕地看看辰子戚,抬头向自己的母妃求助。
八皇子的母妃惠嫔,瞪了儿子一眼,让他老实坐好。七皇子和十一皇子,是那村姑养的儿子,没规没矩的,自己的儿子怎能跟他们一样不守礼。且等着吧,一会儿皇后娘娘发现了,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然而,皇后一心等着看好戏,根本没注意下面的状况。待赏赐结束,家宴开场,便笑着道:“今日家宴,当有歌舞助兴,原是安排的舞剑,只是姐妹们都不方便,便点了戏。”
听说请了戏班子,众人都提起了精神。比起歌舞,自然是看戏更有意思。
“端不知唱的是什么戏呀?”贵妃禁不住问了一句,总觉得皇后笑得有些不大对劲。
“这戏名叫做《李代桃僵》,本宫也是头回听呢。”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坐在常娥下首的程婕妤,抬手示意开场。
一阵梆鼓声中,穿着戏服的旦角迈着莲花步匆匆而来,满脸喜色,起调唱道:“闻说贵人临中庭,家主有命去相迎。含羞带怯抬头望,端的一位俏郎君。”
前半段讲述的,是一位待字闺中的姑娘,名叫红李,受家主之命,前去伺候一位贵人。少女春心萌动,很是欢喜。而后贵人离去,少女愁别离,此时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准备好好养大这个孩子。
常娥看着这戏有些恶心,撇撇嘴,对身边的程婕妤道:“这有什么好高兴的……”说了一半才想起来,这程婕妤可不是当年被献上去的那个人,根本不懂她的心情,便作罢了,不再多说。
程婕妤没有应声,藏在袖子里的手缓缓绞着衣袖,这出戏怎么瞧着这么眼熟?
“妹妹,这去上族的机会,我给你,只求让我好好养大这个孩子。”原本总是满面笑容的红李,哭着求那个叫做红桃的妹妹。
“这世间,只有一个红李,你若还活着,他人便能拆穿了我。”穿着一身艳色戏服的红桃甩袖,念完对白,起调唱到,“富贵荣华唾手得,李代桃僵最恰当。你本生来贫贱命,何苦与我争锋芒?姑且崖底安眠去,清明烧你三炷香。”
程婕妤脸色骤然变得煞白,双手握在一起,颤抖个不停。
戏曲的结局,是红李被勒死在家中,红桃代替她有了更好的前程。
“这大过年的,怎么唱这种哭哭啼啼的戏码,真是晦气。”贵妃很是不高兴,没有给戏班子任何打赏。
“贵妃不懂,这戏里面的文章可大了,”皇后慢慢悠悠地说着,目光看向了脸白如纸的程婕妤,“程婕妤,你说是不是?”
“嫔妾……”程婕妤被点名,不得不站起来回答,还没站直,突然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殿中一时有些混乱,皇后令人把程婕妤抬到偏殿去安置。正隆帝瞧出些不对劲来,转头问皇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原本是想直接拆穿了程婕妤,弄得气宗没脸,如今看到程婕妤的反应,忽然有了更好的主意。敛下眼睑,沉静片刻,抬头道:“臣妾也不知怎么回事,这戏是程婕妤家乡那边的曲子,兴许是勾起她思乡之意了。”
除夕的大戏就这么没头没尾的落幕,第二天,程婕妤就跪在了凤仪宫中。
“你师父无音师太,可知道她收了这么个丧尽天良的徒弟吗?”皇后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这名额,的确是程嘉瑶自己让给我的,她为什么会死,嫔妾也不知道,”程婕妤的眼底有深深的青影,这说辞估计是一夜未眠想出来的,“嫔妾代替了她的位置,自然要履行她的职责,皇室召嫔妾进宫,嫔妾毫无怨言就废了一身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