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六被裴谦一把匕首划在脖子上,鲜血喷涌,到现在都无法起身,在地上不断地爬着。
庚三深邃又黑沉沉的眸子看了他一眼,眼中压抑着风暴,抬起脚就将赵六踢飞出去,狠狠地摔在墙上,又像一块破布一般摔下来。
老大刚拿起棍子要在背后袭击,看到赵六这般的下场,吓得扔了棍子就要跑,却被庚三抬脚就将他踢翻在地,他听到庚三y-in沉沉的声音:“想跑?”
刚要抬头求饶,庚三却一脚踩在他的身上,那一脚如坠了千斤重,老大张开嘴就喷出了一口血,半天动弹不得。
老四和老二双腿颤抖的不能动,扔了手中的棍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断地拼命磕头:“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
庚三只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又怎么会饶了他们。
他抱着裴谦,看到裴谦满脸是血没有意识的躺在自己怀中,心中的愤怒一瞬间就涌上头顶。
老二和老四看庚三盯着他们不动,爬起来就想跑,庚三眸子冰冷毫无感情的看着他们的背影,一脚将地上的棍子踢飞撞在他们身上,老二和老四瞬间翻倒在地,动弹不得。
庚三道:“想死,可没这么容易。”
庚三顾忌着裴谦的伤,暂时没有收拾这些人,他抱着裴谦,双脚轻轻一点,飞上墙头,又向着远处跳去。
发现裴谦不见的那天,庚三立刻就分散了人手,各个方向都去找裴谦,在听到裴谦出现在南阳城的时候,庚三立刻就过来了。
只是发现有另一部分人也在找裴谦,庚三便没有立刻惊动裴谦,而是在后面将那些人先处理掉。
只是,他就只转了个身,裴谦就出事了。庚三紧紧地咬着牙,心中对自己永远不能原谅。
第47章
庚三抱着裴谦一路快速飞到宋茵茵的家里, 一脚踹开门进去,满色黑的吓人,大声道:“去找大夫, 将所有的大夫都找来。”
宋茵茵慵懒的打着哈欠出来, 在看到裴谦和庚三身上都是血的时候,吓了一跳, 脸色都变了,立刻走过来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道:“发生什么事了?老大你们怎么会受伤?”
庚三抱着裴谦走进房间, 小心翼翼的将他轻轻放在床上, 裴谦一动不动,毫无反应,庚三心中一跳, 满是慌乱的颤抖着伸出手放在裴谦的勃颈处,感觉到有脉搏跳动,才松了一口气。
“去请大夫,将城里最好的大夫都请过来。”
宋茵茵转身就走, 庚三又道:“派人去南门东巷有一处院子,里面四个男人,给我好好招看着。”
他声音沉沉, 如同浸在冰碴子里,甚至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宋茵茵心头一跳,低声道:“是。”
庚三坐在裴谦的床边, 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看到裴谦脸上的伤,匕首划得很深,皮r_ou_都分离开来,可以看到里面嫩红色的r_ou_。
他无法想象裴谦会对自己这么狠,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在想,万一他再来晚一点,会怎么样。
只是想到会有的可能,庚三的心中就一抽一抽的痛着。
大夫很快就来了,看到裴谦的伤,也是被吓了一跳。
庚三站起来请他快点帮裴谦治伤,声音低沉,隐隐的带着乞求:“你一定要将他治好,我要完完整整的他。”
大夫一边动作,一边摇摇头,“老夫尽力而为。”
他先伸出手为裴谦诊脉,又一边吩咐道:“先去烧热水,有烧酒的话最好再来点。”
宋茵茵立刻道:“烧酒我这里有,我去取。”
裴谦的脉象微弱,大夫诊了又诊,脸色变了又变,这让在一边的庚三心中上上下下,最终忍不住问:“大夫,这伤势究竟如何?”
一边的药童已经准备好了创伤药,大夫却突然抬起手来示意先不用,这才满脸严肃的站起来,道:“这位夫人脉象十分微弱混乱,老夫诊出隐隐有怀孕之相,不敢随便用药,以免伤了胎儿。”
庚三怔愣了一下,继而大怒,“荒唐!你这是哪里来的庸医!竟然如此胡说八道!”
裴谦是男是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又怎么可能怀孕呢,这个庸医,满嘴胡言乱语。
庚三一怒之下,将大夫赶了出去。
大夫和药童狼狈至极又心惊胆战的被轰出门外,生气道:“无知莽夫,莽夫!”
随即甩袖走了。
宋茵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跑出来担心的道:“老大,怎么了?”
庚三压下心中的怒意,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再去请其他大夫。”
刚说完,以为身穿深蓝色紧袖服的男人就带了大夫过来:“老大,大夫来了。”
这位大夫看起来比刚才那位年轻一点,庚三看了他一眼,让他进去。
可是,这位大夫诊完脉之后,犹犹豫豫道:“夫人的脉象很是奇怪,隐隐有怀孕之相,却又有着男子的脉象,奇也怪哉,奇也怪哉。”
第三位大夫诊完脉还是这个结论,不能给裴谦随便用药,庚三脸色已经冷的快要掉冰碴子,眼睛黑沉沉的,压抑着怒意,道:“那就用能用的药,在这样磨磨唧唧,就立刻特么的滚!”
裴谦即使是在晕厥中,似乎也被疼痛折磨着,眉头紧锁,脸色惨白一片,甚至唇上也毫无血色,一片苍白。
庚三只恨不得要为他分担这样的痛苦,可是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着他一个人这样痛苦。
几位大夫商量了一番,给裴谦开了药,又熬了药汁为裴谦擦洗脸上的血迹。
裴谦脸上的伤口还在隐隐的冒着血,清洗完伤口之后才发现这伤口有多么深,深可见骨。
庚三忍不住双手颤抖着为裴谦上药,轻轻地将绿色的药膏抹到伤口上,裴谦似乎承受不了这种痛,痛的翻身蜷缩起来。
庚三赶紧固定住他,不让他乱动,柔声不停的安慰他:“裴谦,不要动,不要动,上完药之后就不会痛了。”
他说着自己的声音都要哽咽起来,心中痛的像是在油锅里炸。
这药里面没有止痛的成分,大夫说是害怕伤到肚子里的胎儿。
孩子,怎么可能呢,裴谦明明是个男子,又怎么会有孩子。可是一个大夫有可能是误诊,所有的大夫都这样说,由不得庚三不相信。
他为裴谦上好了药,又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移向裴谦的腹部,轻轻地将手放在裴谦的肚子上,心中满是不可思议,这里竟然有一个孩子。
这是他的孩子。
庚三目光柔和又温暖,看着裴谦,就想一直这样守着他,还有他们的孩子。
大夫们又开了安胎药,宋茵茵给裴谦熬好端过来,庚三便接过去亲手去喂裴谦。
他动作干脆利落,很是轻车熟路的样子,宋茵茵从来不知道他们的老大竟然也会这样细心照顾别人。
庚三一直在裴谦身边照顾他,整整一天都没有离开。宋茵茵担心他,端了饭菜来:“老大,你先吃点饭吧,宁公子我来看着就行。”
庚三像是看不够裴谦,一寸一寸不停的看着裴谦,一手握着裴谦的手,两人手指相扣,像是最知心的眷侣。
“不用,那几个人怎么样了。”
宋茵茵道:“梁三元中午过去,已经将人绑了回来,老大你要去看看吗?”
庚三摇摇头,道:“他们是什么人?”
宋茵茵:“是南阳城的二流子,一群不学无术的人聚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小团伙,以贩卖女子来当做营生。是南阳城知名的人口贩子,很多人家的闺女失踪,就是他们下的手,但是大家都不敢惹,听说这个团伙的老大是南阳城城主的小舅子。”
庚三眼神一凝,里面黑沉沉的酝酿着风暴,他看了宋茵茵一眼,道:“你在这里这么多年,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宋茵茵神色一禀,低头恭敬道:“是。”
庚三抓着裴谦是手,趴在床边打了个盹儿,却因为心里担忧着裴谦,立刻就惊醒了,醒来之后突然发现裴谦手上温度高的吓人,摸了脸额头脖子,同样十分烫手。
庚三心中一沉,突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宁远,宁远……”
叫了两声裴谦,他还是没有动静,这才想起应该叫大夫的。
他立刻要跑去找大夫,却因为一直跪在裴谦床边,一时腿软,摔了一跤。
膝盖撞在床下的台阶上,钻心的疼,他却没有在乎,而是赶紧去看裴谦,裴谦的手还和他的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
庚三坐在地上,小心的将裴谦的手取开,轻轻地放在床上,这才去叫大夫。
大夫过来看了看,道:“最好先不要用药,用烧酒擦一下手心脚心脖颈和额头,要是还不退热,我再来开药。”
庚三牢记大夫的话,一整个晚上都不敢休息,直到天亮,裴谦的身上的热才退下去。
庚三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直到三天之后,裴谦才醒来,庚三满脸惊喜,高兴地快要出去跑一圈,最后才压抑住内心的开心,想要和裴谦说话,却发现裴谦又闭上了眼睛。
庚三心中一慌,就要去找大夫,却听到裴谦微弱的声音:“水……”
庚三立刻去倒了水小心的喂裴谦喝掉。
裴谦喝完了之后,才睁着眼睛看他,眼里淡漠如初,不带一丝感情。
看了庚三一眼之后,又闭上了眼睛,没有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