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止不住地呜咽几声,红着眼睛说嘶哑着声音说:“主人对不起,主人对不起!是我,是我嫉妒禾孝鲁一,明明我比他优秀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嫉恨爆发,他尖着声音,像一个骂街的泼妇。“明明大祭司的位置是我的!我让他痛不欲生,折磨死了之后我要把他炼成蛊人,死了也要在我身边当牛做马!”
那人不看他了,“你对我说了实话,我很满意。”他松了口气,胸上却一痛,抬头冰凉的剑刃从他身体里抽出来,他痛得弯下身子。
那人声音温柔地快要滴出水来了,“所以我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只若有若无地传来“谢……”便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那人像爱抚宠物一样摸了摸刚刚抽出剑的人,那人顺从的把头贴在他手心蹭了蹭,喉咙里发出似兽似人的呜咽。
那人又说,“我不想看见他 。”
瞬息之间,绒毯上的一片红色动了起来!
那是成千上万的蛊虫,它们密密麻麻地用上去,钻进任何一个进入那死去的人身体的的洞,这些贪婪的小虫子,争先恐后地想要先占领脏器。剩下的虫子只好在外面打牙祭。
几息之间,那些海潮般的虫子退下,连骨头都没有剩下。
唯一的活人死去,死人们看着他死去。
那戴着白色面具的男人幽幽地说:“死去的人不知道一条生命已经流逝了。”他似乎伤感极了,但是转眼他又轻笑着,“但是今晚有客人,那么……”
他看着喻怀瑾和容华,“作为见面礼,你们还满意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主角光环不是很强的哦,我可是很社会的。诶嘿嘿。
另外苗疆的很多都是虚构的,小天使们不要相信哦。
第10章 第 10 章
喻怀瑾脸色凛冽,从始至终,这就是个局。他拔出剑,杀意凛然!周围的蛊人因为药的原因依旧直直站在原地,不辨敌友。
那人轻笑一声,挥退左右,红色的长刀出鞘。他们龙虎般厮杀,剑影和刀光交织在一起,兵戈长鸣。
容华完全没有想到他用剑时的全盛气势竟是这样孤高凛冽,坚不可摧,招招直直要害,狠辣精准。
但喻怀瑾知道他的身体是什么状态,身上的伤口已经很很多裂开了,余毒在他体内横冲直,他痛得简直要痉挛起来,但是面上不显露分毫,他的脸坚硬如磐石,眼神锋利。
他横剑把那人的刀撬上去,他的剑削铁如泥,但这把红色长刀显然也不是凡物,那人双手持刀,身形急转,刀拐了个刁钻的角度直直向他劈砍下来!喻怀瑾手疾眼快地一躲,脚踩上那人的膝弯,借力打力地跃至半空,从背后挥剑直指他的脖颈。
他的剑太快,太强,近在咫尺的距离避无可避,但是那人避过了!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避过的,一瞬间他就调转了身体,用刀格挡,但是这一击太强,那人的虎口轰然开裂。
有淅沥的血滴落下来。喻怀瑾气沉丹田,额角青筋暴起,满手是血地把剑往下压,长刀一段已经嵌入那人的肩膀,那人居于下方,时刻蓄着力。
喻怀瑾忽然卸了力气,手如闪电般从下至上想要掀翻他的面具,那人没料到,面具即将脱落时才堪堪反应过来,他一个旋身下马弯腰,墨发便流泻下来遮住面庞。他一手捞住滑落的面具,脚在地上汇力一旋,就翻上了椅子。
回过身来面具已经挂在脸上了,喻怀瑾只堪堪看清楚他的轮廓。但他已经没有后继之力了,他退后站在容华面前,看着那人:“陆罹。”
“‘我生之后,逢此百罹’,握瑜剑,你是喻怀瑾。”
喻怀瑾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他眼下已经是强弩之末,耳边已经有细小的轰鸣声了:“我们可有冤仇?”
那人扶额低笑:“今日无怨往日无仇。但如今我有些喜欢你了。”
“担待不起阁下的喜欢。”
容华却把他拽向身后,直直凝视着陆罹,“我的东西在哪?”
陆罹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改变了想把他制成剑的想法,“你要是活着出来了,我就告诉你。”
整个洞x_u_e瞬间陷入黑暗。容华拉住喻怀瑾往外冲,黑暗中他的手冰凉得可怕。但他很快顿住,那些蛊人已经围了过来,显然是收到了命令,他们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红,地上也燃起一片红,是那些食尸的虫子。
陆罹看着坍塌的洞x_u_e,殷红的血从面具底下流下来,有人急急上去扶住他,他不住地咳出几声,“无事,蛊虫□□我受了些内伤。”
有人粗嘎着声音:“主人若是全盛,无人可近你三尺之地。”
陆罹语气微妙,“这可难说,握瑜剑受的伤不比我轻。 ”
容华剑指前方,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一阵风吹过,两人心照不宣地往后退。容华嘶哑着声音说,“我来拦住这些人,你去找机关。”喻怀瑾点头把后背交给他。
黑暗中蛊人们开始嘶吼,还有一声又一声剑刃入体的闷响。蛊人虽然很难“杀死”,但他们也有弱点,蛊人身体里的蛊虫一般只寄居在一个部位,只要砍下那个部位蛊虫离体,他们就会真正死去。但蛊人最可怕的不是难以杀死,他们在人身上留下的任何一道伤口都会让蛊虫趁虚而入!
有蛊人接二连三地倒下,那些血红的虫子层层覆盖上去,大口大口地争食。
喻怀瑾有些头昏眼花了,他的体力已经在渐渐地流失,余毒把寒意催发出来,他觉得自己就要冻僵了,所幸自家大哥精通机关,自己也有些心得,熟练地找到一个机关,他按了下去!
鬼火大盛!那些幽蓝的森寒的火焰在喻怀瑾面前漂浮着,脚下吃的正欢的虫子如潮水般褪去,夺命而逃。还能自由活动的蛊人一个个地往后退,残存的兽x_ing让他们避之如洪水猛兽。
喻怀瑾知道,身后的铁门里是更加危险的怪物。
容华显然也意识到了,他下意识想杀光这里蛊人走出去,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喻怀瑾沙哑着声音说:“前面的路被堵死了,出不去。”
他心里轰然一震,是这样!若是常人必然处于恐惧选择向前,若是实力强运气好,不伤分毫地杀光了所有蛊人就可以出去吗?陆罹不是这样的人,他从不会给人留活路。
这看上去是场必死的局,喻怀瑾颤抖着手把瓶子里的药全都吃了下去,容华留意到他的动静,心里掠过一丝不详,抓着他的手臂问:“你吃了什么?”喻怀瑾喉咙有点哽,声音更加沙哑,“身上的解药。”
他把三颗药递过去,“是药有三分毒,这药现在也没有用了,这药的副作用有些大。时间一到就会暂时失去内力。”
容华接过药咽了下去,身上的温度渐渐回来,因心跳过慢产生的滞涩感也渐渐消失。
“我们可以原地休息一下。”喻怀瑾大喇喇地坐下,从包裹里掏出一个夜明珠,周围亮了起来。看到光的时候他们心里不约而同地微微温暖起来了,容华拿出水囊递给喻怀瑾,喻怀瑾则从包裹掏出干粮拿给他。
两人在蛊人幽幽的注视下吃吃喝喝,喻怀瑾忽然笑出声,他的眼睛映着明珠的光暖暖的,笑得灿烂极了:“哈哈,要是蛊人们会饿肚子,他们会不会一定是一边流口水一边眼巴巴地看着我们。”
容华也为这设想逗到了,开玩笑道:“说不定他们那时候就已经眼冒绿光了。”
喻怀瑾乐不可支。
两人休息了一阵整理好行装站起身,喻怀瑾看着那铁铸的大门,没有半分犹豫地推开。y-in冷的风一下灌了进来,风声像是从地狱传来。
容华拿出一颗红色的珠子丢了出去,里面传来闷闷的嘶吼声,他又拿出火折子蹲下身。
火焰沿着珠子丢出去的轨迹燃烧起来,周围可以视物了,喻怀瑾神采飞扬地看着他,啧啧称赞:“有两下子啊。”
“地上潮s-hi,这个也坚持不了多久,我们快走吧。”
喻怀瑾边走边豪气地打开包裹,里面是几颗大小不一的夜明珠,包裹盖住后什么光都透不出来,“我有这个,虽说不如你的亮,但还是可以派上些用场的。”
容华:……所以你包里到底有多少东西?
两人走进来,不约而同地不再说话。火焰渐渐地燃烧着,脚下的土地越来越深润,鼻端是血和土的腥气,周围没有什么异常,两人越加警惕。
容华忽然拽住喻怀瑾示意他往下看,喻怀瑾心里一沉,一个成年男子腰身那样粗的拖行痕迹遍布着,难道有蛇?他们往前看去。
露出白骨的断肢凌乱地摆放,衣裳的碎布上的血已经变成了黑色,那些肢体被噬咬得血r_ou_模糊,断裂口参差不齐。不是蛇!蛇会把整个人吞吃入腹,这样的咬痕更像是小型兽类。
爬行动物曳地□□的声音毛骨悚然地响起,火焰越来越弱,喻怀瑾把夜明珠拿出来增强光亮,两人往声源处走去。
别有洞天,前方拐角处有一处水潭,粗壮的蛇尾在地上摆动着,那蛇前半截都在潭里,看不清楚。
两人下意识屏住呼吸,容华向它走去,喻怀瑾贴着他的后背警惕着后方的行动,他们之前分明听见野兽般的嘶吼。
前方的声响渐大,容华忽然停了下来,身形僵硬。喻怀瑾听见他用一种忍耐奇异又恐惧的语调说:“喻怀瑾,你做好心理准备。”
喻怀瑾不明所以地回头。和容华一样僵立在原地。
喻怀瑾快要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