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花园的地方,封钰放开手,林寻道:“多谢了,被你弟弟用看犯人的眼神看着,还真有些不习惯。”
路边的花枝修剪的刚刚好,有一朵落在林寻肩头,他拨下的的时候,听到封钰问:
“听说你将他去卖去冲喜?”
林寻拂花的手一顿。
封钰对林寻的x_ing子算是有几分了解,虽然爱财,但谈不上害人。
“所以说傻人有傻福,”林寻放下手,“你的宝贝弟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还不知情。”
“说起来你可是欠了我一个人情,”他没有道明前因后果,忽然凑近封钰,踮起脚在他耳边甜腻腻叫了声“钰哥哥呦。”
封钰被他喊得直接怔在原地。
林寻忍不住笑出声,“怎么,我喊的是不是要比堂屋里那个中听很多?”
封钰蹙眉:“怎么提起他来?”
林寻继续往前走:“看样子你们很熟,青梅竹马,感情不错。”
“我没有青梅竹马。”封钰提醒他:“还有,别去招惹九幽,他可不会对你有所顾虑。”
林寻:“作为贵府的客人,我会牢记你的告诫。”
封钰脚步一缓,这是……在生气?
……
封九幽领萧玉春在封府转悠,客套问他要不要留下多玩几日,萧玉春居然毫不犹豫点头。
“我父亲陪母亲去寺里上香,后天才能回来,不介意的话我想多叨扰几日。”
封九幽觉得好久不见,叙叙旧也好,很利落地帮他安排了厢房。
晚宴备的很丰盛,萧玉春在席间不时聊起小时候的话题。
封九幽道:“可惜时间仓促,只有单调的菜色,没有时间备歌舞,好好热闹一番。”
萧玉春解下腰间的笛子,眨眼,“曲子倒有一首。”
说着目光望向林寻:“观这位公子也是懂乐之人,要不要一起?”
林寻一挑眉,音乐上的天赋居然还能看出来?
“可以。”
闻言就连默默饮酒的封钰都看了林寻一眼,似乎没想到他会应声,林寻掏出在邪风塔从系统手里换来能御万蛇的幽禅笛,放到唇边,明明是两人一起吹奏,他那只竹子制成的笛子声音却是十分高亢悠远,萧玉春的笛音居然被压得逊色不少。
结束吹奏,萧玉春坐下的时候,动作稍稍快了一步,笛子无意扫到杯盏,里面的酒水溅到林寻身上,连声道歉,林寻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起身去换衣。
站在一边的方云觉得惊奇,身为年纪轻轻的花间老手,他自然瞧出萧玉春对林寻的敌意,奇怪的是林寻居然吃了这个哑巴亏。
没过多久,林寻便重新回到席间,刚刚夹了口菜的封九幽手一抖,菜掉了下去,见他的失态,封钰也朝门口看去,当看到林寻时,忍不住失笑。
只见林寻身上穿着的衣服,从花色到款式都和萧玉春一模一样。
说来有趣,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衣服,穿在林寻身上衬得格外好看,他皮肤白,五官又好看,穿上这身衣服有种说不出的矜贵。
林寻淡然自若的坐下,萧玉春却是笑都笑不出来了。
就连封九幽也不得不承认,同样的一件衣服,萧玉春穿出来的效果比林寻差远了。
【系统:这就是你向我购买一样衣服的原因?】
林寻旁若无人的自顾自吃饭,顺带回答他:“让他丑到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 封九幽:……这么深的套路,我被卖的不冤。
第175章 青山楼外楼23
因为换衣引来的微妙气氛, 封九幽的目光一开始聚焦在林寻身上, 不过没过多久,他的关注点就变了。
面对桌上迅速减少的饭菜,他惊讶地望向封钰——什么时候家里吃饭是要靠速度了?
封九幽眼力极佳, 也只来得及看到林寻动筷过于快速留下的残影, 离奇的是, 他吃饭速度很快, 坐姿,动作却是显得相当规矩,封钰像是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最开始的时候便默不作声进食, 他平常饭量不大,尤其是晚饭,此刻已经是吃得差不多。
封九幽尚且如此,更别说萧玉春, 他还没来得及吃几口,空荡荡的盘子就已经宣告晚宴结束。
林寻吃饱后, 见他们都不动筷,略作关怀的问了句:“怎么不吃, 是不是不合胃口?”
萧玉春皮笑r_ou_不笑道:“公子好饭量。”
林寻恍然自己吃得是有点多,萧玉春毕竟是封九幽带回来的客人,封九幽也不好让他觉得冷场,随意聊了些话题,听到萧家祖上是武将, 后来主要经商还拥有大量地产时,林寻突然问道:“萧家在城北也有地皮?”
萧玉春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对这个感兴趣,道:“从前有,后来卖出去了。”
林寻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这顿饭结束的很快,毕竟菜没了,封九幽和萧玉春面前只剩半碗没吃完的白米饭,两人也不好再继续扒着吃,萧玉春住在封家专门用来待客的厢房,封九幽看出他没有吃饱,又叫厨房备了些小菜和酒,借着寒暄的名义给他送去。
因为衣服的缘故,萧玉春走得很快,从而错过询问林寻如今住在哪里的机会。
晚上,林寻一如既往睡在封钰房中,地上的洞成叔早就叫人补好,白天人多口杂说话不方便,此刻房间只有他们二人,封钰看了眼他,“现在可以好好谈谈关于你做媒的事情。”
林寻:“我的职业素养不允许我谈论客人的隐私。”
“职业素养?”封钰眉梢一扬。
听出他语气中的怀疑,林寻道:“其实一开始我没想着做这个行业,原本是想着去花楼打打闲工……”
回应他的,是封钰的一声冷笑。
林寻咳嗽一声,“不过去的途中发现街上有人在出殡。”他的声音褪去沉闷,眸光因为想到某些事情沉了沉,“当时我偶然听见路过的一个老叟说‘造孽呦,已经是这个月第七个了,还都年纪轻轻的。’”
“确有些奇怪。”封钰道。
有出殡的人很正常,死得却都是年轻人,频率又未免太过集中。
林寻:“之后我便化身作y-in媒的,挨家挨户打听,结果还有更有意思的,凡是出事的人家都是先出殡,之后人才死得。最后一家的年轻人现在还活着,不过已经是病入膏肓,继续往下查时,你弟弟便掺和了进来。”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道:“打Cao惊蛇后,那家人有些说不出的古怪,我甚至有种预感,如果不找个合适的借口,恐怕我和他都要交代到那里。”
“这些人家可有联系?”
林寻摇头:“但有一点,他们都住在城北。”
他起身,沾了些水在桌上大致画了方位,“第一户人家姓刘,家里时卖伞的,第二户是个屠夫……”
等一一描述完,封钰沉默了一下,道:“你说的这几家人,他们的父辈从前都当过兵。”
林寻:“这你都清楚?”
“几年前朝廷做过一次伤兵统计,又发了次抚恤,数据奇木坊有截留一份。”
林寻:“该不会这城里谁家祖上三代是做什么的,家庭成员有谁,你都了如指掌?”
“我没有兴趣去记无关紧要的东西。”
林寻为满城百姓的隐私权松了口气。
“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让坊里的人调取资料。”
“……”
第二天林寻又起了个大早,出门时先绕到客栈,轻车熟路地换好衣服,再出来时,清俊的文弱书生模样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夸张的面具和鲜艳的衣服,浑身上下包裹的很紧实,路人看去就是一个怪模怪样的媒婆。
他刚走出门,在街道上看到了纸铜钱,便走过去问摆摊的小贩:“哪里来的纸铜钱?”
小贩:“别提了,最近晦气,又赶上一家人出殡。”
说完略带嫌弃地看了林寻花花绿绿的衣服:“我说您买东西么?”
林寻摇头,快步离开跟上出殡的队伍,到了快城郊的地方,再往前走怕引人注目,他便站在一处隐蔽的地方等出殡的人折回。等到快下午的时候,才再度见到人影,一个个披着麻衣,低着头呜咽,林寻走到队伍旁,低着头也开始嚎叫。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他,一个年长的男人冲他挥了挥手,“去去去,你一个媒婆跟着哭什么哭?”
林寻有意哑着嗓子同他说话:“我是为你们家难受啊,想必这出事的人还未婚配。”
年长的男人刚想呵斥,便见林寻凑过来,“实不相瞒,我是专门给人结y-in亲的,年纪轻轻没来得及成亲,就下葬了,心中必然是有怨的,怨气不散,家宅难安。”
年长的男人盯着他的面具看了许久,走到最前面的老太太身边,低着头嘟嘟囔囔说了几句,过了一会儿,返回来同林寻道:“同我家少爷结y-in亲的人选必须要合适。”
林寻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一路随着队伍,从宽敞的大道渐渐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林寻看到周围的布局……竟然又是城北。大门缓缓推开,两个系着白腰带的小厮站在两边,躬着身子等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