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没理他,问问向前的步子依旧有条不紊。而他眼中骤然敛起的光,迪达拉没有看到。
他们走出村子时,雪已积起厚厚一层。蝎听到耳边的呼吸声渐渐均匀,带些无奈地牵了牵嘴角,尽量放慢步伐让旅途显得不那麽颠簸。
迪达拉的睡相实在不好,很快他的脑袋就不安分地钻到了蝎颈边,柔顺的金发滑进蝎宽大的领口,嘴里难念著些乱七八糟的梦话。
“下雪也没有那麽糟啊……嗯……”
雪无声无息地坠落,一望无垠的雪原上只有蝎背著迪达拉踽踽而行,白色雪花在他们身上盛开,画面有不容许任何人染指的圣洁感。
{二十五}
—旦那,你听到了吗?
—我不是聋子。
—旦那的复仇计划暴露了麽?小虫子来得可真快,很让人期待啊……放我下来吧,嗯。
—雪很深,你站好。
—……我是说放我下来不是丢!旦那你这个混蛋!嗯!
—准备战斗!
一望无垠的雪原,没有任何匿身之处。
迪达拉一手伸入黏土袋子,抟了一块黏土让手上的嘴巴吞下去,另一只手撩起遮住左眼的长长刘海,调整著小型望远镜的焦距。〔我不太确定是不是应该叫调焦距,凑合就好= =〕
“在上面,骑著怪兽……切,没艺术的霁雪鸟,”迪达拉很快锁定了目标,“到处都是,他们是不是把全国的忍鸟都派出来了。旦那你很有面子,嗯。”
蝎已经摸到了袖中缩小的卷轴,抬眼望向天空,视线却被雪花遮去了大半,他什麽也没发现:“离我们还有多远?”(因为蝎大叔要背小迪,把卷轴背在背上是不行了,所以我让他缩小放到袖子里……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缩小囧,不过AB画的时候傀儡卷轴也都是莫名其妙就凭空出现的吧?)
“还没到傀儡的s_h_è 程范围之内,我们要不要也飞上去?”迪达拉难得在战斗中询问别人的意见。
“不必,骑在鸟上我没法用傀儡。你先招呼他们几个炸弹。”
“正有此意。”迪达拉挑挑眉,端详著右手刚刚吐出来的黏土鸟:“去把你们丑陋的同类炸开,让他们见识见识真正的艺术,嗯!”
黏土鸟朝三个不同的方向疾速飞去,快要得手时目标却忽然齐齐向下俯冲过去……被发现了?逃也没有用,嗯。黏土鸟蓦地转变飞行方向,加速追上目标,迪达拉脸上浮起了杀人前惯有的笑容,残忍而明亮无暇:“小虫子就应该被鸟吃掉,嗯。”
黏土鸟在接近地面时轰然炸开,地上的积雪被轰起数人高,飞溅的鲜血将雪染出星星点点的红。蝎看著远处被血染透的高高雪幕,将卷轴按回了袖中。
“好没劲,嗯。”迪达拉正想调整望远镜,愕然注意到雪幕后仍有动静,没死干净?
电光火石之间,三处雪幕后箭一般掠出数道黑影。迪达拉只来得及抓起一把做好的黏土蜘蛛胡乱向周身丢去,蝎迅速判断这时候取卷轴解封印再连上查克拉丝已经来不及了。
雪之国的忍者显然有备而来,区区C1强度的炸弹不可能完全挡住他们,蝎袖中“嗖嗖”地飞出毒箭,茶色眸子穿过浓浓硝烟,犀利地锁定了每一个目标。
“小子,我帮你争取十秒锺,干掉他们。”两根绳索从蝎腰间飞出,一瞬间便将七个骑在鸟上的忍著统统捆住了。
迪达拉的黏土蜘蛛随即跟上:“三秒就够了,嗯。”
第三次爆破声中,是蝎注意到这篇雪地上除了他和迪达拉以外的唯一生灵——三只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霁雪鸟。银白色眼珠中凛冽的杀意让蝎警觉起来,他刚刚见识过它们惊人的速度。这是三只训练有素的忍鸟。
蝎再次将手伸向袖子,几乎就在他有动作的同时,三只鸟像没有经历过毁灭x_ing爆炸般灵巧地冲了过来,两只朝向他,还有一只攻向了迪达拉。
待迪达拉意识到不对已经太晚。
两只霁雪鸟的尖喙刺入蝎的右臂,而被蝎用双手牢牢掐住脖子的霁雪鸟,离自己的咽喉只有半厘米。狠狠将鸟打落在地,迪达拉还来不及说什麽,脚下的雪忽然开始松动。
这片雪原上常年积雪,加之刚刚又有大雪覆上,蝎和迪达拉根本不知道积雪有多深——深得足以藏下一个人。
在剧烈的崩动中他们勉强才能站稳身形,破雪而出的八个雪国忍者将他们死死围在了不足一平米的狭小空间里。顾不上处理伤口,两人背对背面向著敌人。
迪达拉松开了刚刚掏到的炸弹,用手里剑护住前胸,虽仍是在笑,却不难听出声音中的苦涩:“近身战啊……”
他们都清楚这意味著什麽。
迪达拉的炸弹不能用了,这麽近的距离不管用哪个型号的炸弹都会两败俱伤。
蝎的傀儡不能用了,这麽近的距离他甚至连手也伸不直,更妄论cao纵傀儡进行攻击。
没有炸弹的爆炸艺术家充其量只是个身手不错的上忍,而没有傀儡的傀儡师就是个普通人。
“我们的底细都被摸透了,嗯。”迪达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敌人,“旦那,事情有点麻烦了,对吧?”
蝎不说话,只是温柔却有力地,握了握迪达拉的手。
{二十六}
围攻他们的八个人显然都是雪国忍者中的体术佼佼者,一段时间僵持下来,迪达拉已经觉得相当吃力。最要命的是这八个人头脑很清楚,无论什麽方法都不能让他们退开哪怕一点。
蝎和迪达拉所能维系的空间越来越小。
双方都受了些不轻不重的伤,皑皑白雪上布满了凌乱的脚印和道道血痕。
蝎似是无意地将迪达拉的一只手带到了黏土袋子边上,两人交换一个眼神。迪达拉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这种情况要怎麽逃?短暂的恍惚让腰上又吃了一刀,几乎贴著尚未痊愈的伤口擦过去。
“相信我。”蝎的声音平静而沈稳。
迪达拉将左手伸进袋子里,只余下一只手对付敌人让他陷入更为不利的局面,对方也想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攻势愈发猛烈起来。
一把苦无在迪达拉防御的空隙自左下方攻上来,太狭小的空间,想躲开已经不可能。必须护住左手,那张嘴里含著自己和旦那的命。迪达拉向来是个很懂得适当牺牲的人,为了最大的利益——他毫不犹豫地用右手紧紧抓住了那把苦无。
利刃刺破了手心,也割伤了上面的嘴巴。嘴对迪达拉来说是最重要的武器,以前那里从未受过伤。那痛比伤在哪里都来得锥心刺骨,迪达拉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敌人对渐渐不支的迪达拉穷追猛打,太专心於攻击他人难免忽略了防护自身。蝎知道机会来了。
蝎忽然转身拥住自己时,迪达拉时结结实实吓了一跳。蝎以用背部吃下五个人的所有攻击为代价,换来了八个对手一瞬间的喜悦和松懈。那一瞬足以让迪达拉反手刺倒身后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