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夺帅(二)
“恒山派李慕白,向岳姑娘讨教了。”
岳灵珊看着眼前的公子,忽而一展笑颜,道:“好,咱们便以恒山剑法比划比划!”提起长剑,划了个半圈,斜斜向李慕白刺去。
只听得恒山派一群女弟子中,同时响起了“咦”的一声。
“咦?这不是小哥……掌门教的那招,叫什么……什么的?”
群雄之中有不识得恒山派剑法的,听了这些女弟子这声惊呼,而呼叫中也是充满了钦佩之意,即知岳灵珊这招确是恒山剑法,而且招式着实不凡。再一听那娇媚的甜音,一个个犯花痴地朝那处瞟。
“诶哟哟~我不过换了身素袍子,未想到那些个臭男人还使劲儿往我这里看~呵呵呵~”蓝凤凰笑得花枝乱颤,还不忘在怀里lū 奥利奥的毛。
似是感应到什么,奥利奥惊得身子僵直,堪堪转过脑袋,对着那个高个子的“面瘫”喵喵喵的叫。
“面瘫”果然朝蓝凤凰一瞥,娇媚的小尼姑惊得一颤,赶紧将袖袍里的什么东西给lū 了回去。
李慕白见岳灵珊所使的果然是思过崖后·洞的招式,而这招式,却是自己曾传过恒山派女弟子的。
手中折扇一格,便将那剑挡了回去。
恒山派剑法以圆转为形,绵密见长,每一招剑法中都隐含y-in柔之力,与人对敌之时,往往十招中有九招都是守势,只有一招才乘虚突袭。
李慕白在石洞中见过不少恒山派的招式,加之与恒山派众人相处有些时日,又曾见过定静师太与敌人斗剑,这时施展出来的,招招成圆,余意不尽,显然已深得恒山派剑法的精髓。
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左冷禅等人对于恒山剑法均熟识已久,眼见李慕白并非恒山派出身,却将恒山剑法使得有模有样,于极平凡的招式之中暗蓄锋芒,深合恒山派武功“绵里藏针”的要诀,无不暗赞。
数百年来恒山门下均以女尼为主,出家人慈悲为本,女流之辈更不宜妄动刀剑,学武只是为了防身。这“绵里藏针”诀,便如同暗藏钢针的一团棉絮。
旁人倘若不加触犯,棉絮轻柔温软,于人无害,但若以手用力捏,棉絮中所藏钢针便刺入手掌;刺入的深浅,并非决于钢针,而决于手掌上使力的大小。
使力小则受伤轻,使力大则受伤重。这武功要诀,源出于佛家因果报应、业缘自作、善恶由心的意思。
李慕白学“独孤九剑”,重意不重形。所使的恒山剑法,方位变化与原来招式颇有歧异,但恒山剑意却清清楚楚的显了出来。
众人见此,只以为此少年身为恒山掌门,原来早得定闲、定静诸师大的真传。
此时不远处马蹄声骤起,尘土飞扬,定睛一看,竟然是个红衣少年。
那少年于封禅台下跳马,几步轻跃便登上了封禅台。群雄只以为又来了个好手参合,原来是岳掌门的新女婿,林平之。
林平之一身红衣装扮,发丝飘逸,身段柔软,女态尽显。尤其胸前微微敞开的衣襟,若隐若现的锁骨,竟引得一些猥琐之徒口吞津液,难以自制。
寻到了余沧海的位置,风情万种地朝那处狠厉一瞪,便移过视线朝斗台上看去。
尼姑中的高个“面瘫”往那红衣人处一瞥,好心情地哼了一声,便也向台上看去。
众尼姑不知场外之事,只观掌门所使的招式与师传并不相符,但招式虽异,于本门剑法的含意,却只有体会得更加深切。
二人所使的恒山派剑法,均是从思过崖后·洞中学来,但李慕白剑法根底比岳灵珊强得大多得多,加之他与恒山派师徒相处日久,所知恒山派剑法的范围,自非岳灵珊所及。
二人一交上剑,若不是李慕白故意相让,只在一招之内便即胜了。
李慕白并不急于制胜,闲情逸致地与岳灵珊拆招。
拆到三十余招后,岳灵珊从石壁上学来的剑招已穷,只好从头再使。好在这套剑法精妙繁复,使动时圆转如意,一招与一招之间少有顿挫之感,从第一招到三十六招,便如是一气呵成的一式大招。她剑招重复,除了李慕白也学过石壁剑法之外,谁也看不出来。
岳灵珊的剑招使得绵密,李慕白懒洋洋地与之拆解,两人所学剑招相同,俱是恒山派剑法的精华,打起来丝丝入扣,极是悦目动人。旁观群雄看得高兴,忍不住喝采。
有人道:“李慕白是恒山派掌门,这路剑法使得如此精采,也没什么希奇。岳家姑娘明明是华山派的,怎么也会使恒山剑法?”
有人道:“你看,这岳家姑娘追着恒山掌门打斗,那漂亮小子却不反击,难不成那岳姑娘入了恒山派掌门的眼了?”
又有人道:“谁说不是呢,你瞧那边的红衣娘娘腔,是那岳家姑娘的夫君哩,如今姑娘都喜欢这种y-in柔的男人,我们这些糙汉子是没人喜欢了。”
那人不满,道:“那些个娘娘腔算什么男人,……”话未说完,被林平之斜眼一瞪,便默不作声了。
另两个人“呸”的一声,在地下吐了一口痰。
这时岳灵珊出招越来越快,李慕白瞟见华山那处令狐冲忧心忡忡的盯着他的小师妹,暗道:还怕我吃了她不成?
招招愈发急切,紧追李慕白不放,李慕白也不欲在做纠缠,脚步明明向身侧跨出一步,却转瞬移至岳灵珊身后,岳灵珊一惊,折剑向后刺去,回转身来,又突突连刺几剑。
折扇虽短,但岳灵珊的长剑始终近不了身。
岳灵珊见眼前人依然笑眯眯的,心下一急,挺身再刺一剑,哪知这一剑竟被生生架住。
眼见折扇刷刷快挥几下,啪啪啪三声,岳灵珊手中长剑断成三节,又是一挥轻轻砸在岳灵珊手腕,那剑柄应声落地。
岳灵珊心下大惊,左右不愿认输,原本执剑的手握成拳,向李慕白击去。
一眼便能看出,岳灵珊的拳脚不过三脚猫的功夫。李慕白并未躲闪,顺着她的拳头,一把握住了岳灵珊的命脉。
岳灵珊眼见自己的命脉被制,横竖挣脱不得,哪知听那人惊疑一声,道:“咦?你竟然还是处子之身!”
李慕白未曾想到,那林平之竟然还未行周公之礼,便自宫了,这到底是多心急,桎梏岳灵珊的劲儿却是小了些。
岳灵珊见此人昭然将此事说出来,一时羞愤难当,憋红了脸,拧着李慕白的手腕终是挣脱出来,哪知自己身处斗台边缘,想着急急向后退去,便一脚踩空,眼看就要落道台下。
令狐冲见此一急,眼看小师妹突然气愤得红了脸,以为是白兄弟下了重手,急得顾不了多少,飞身要往那台上跃去。
眼见岳灵珊要落到台下的乱石堆里,自然不可不顾,伸手一捞便将她圈在臂弯里,瞟见了令狐冲已经登了台,便也一把将岳灵珊推向了令狐冲那里。
思及刚才不过与岳灵珊多拆了几招,便被身后的冻人的视线戳出几个窟窿来。为了今晚的x_ing·福生活,果断要离岳灵珊远远的。
“岳女侠,领教了。”
如此,岳灵珊落败。
令狐冲紧紧抓着岳灵珊的双肩,上下左右全全看了个遍,着急说着:“小师妹,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岳灵珊显然见着了场外的林平之,二话不说便推开了令狐冲,急着跑向林平之,拽着他的衣袖,道:“平之,你到底去了哪里呀?”
林平之见着岳灵珊与令狐冲“相亲相爱”的模样,冷哼一声,抽开衣袖,并不做理睬。
令狐冲看着小师妹去找林平之,心中流血,连看着李慕白也得多了些愤然。
“白兄弟,你为何要伤我小师妹?”
面对令狐冲咄咄逼人,李慕白哼了一声,道:“你何时见我伤你师妹了?”
“你!”令狐冲欲出口反驳,可见小师妹似乎并未有大碍,转而住口,又道:“东方……你当真是与东方不败他……”
“是。”
令狐冲未料李慕白脱口承认,急道:“你该知道东方不败是魔教的大魔……”
“那你也该知道东方不败是我爱人。”
场外人声嘈杂,并为有人察觉二人对话有什么不妥之处。
令狐冲被李慕白说得哑然,刚要开口,李慕白又道:“我与东方不败一处,你与任我行一道。当日向问天利用你救出任我行,此举便杀了不少人,你当知晓的。你说东方不败是魔头,那任我行又何尝不是?”
“可是东方不败用三尸脑神丹……”
李慕白并不想与令狐冲浪费时间,断然打断他,“三尸脑神丹是任我行先研制出来的,你以为盈盈唤得动那么多旁门左道是因为什么?”
“可是我没要与任前辈一道。”
冷笑一声,回道:“你唤任我行作‘任前辈’,却叫东方兄弟作‘大魔头’。你说不与任我行一道,可任我行又曾要放过你?不是千方百计要让盈盈嫁你,拉拢你?”
“我……我……”令狐冲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左右吐不出话来。
“令狐少侠是想与我比试不成?”
场外群雄见令狐冲呆在台上就是不下来,皆交头接耳,有人道:“那不是华山派的弃徒嘛,怎么又入了华山门下?”
有人道:“谁知道呢?那岳掌门还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华山派的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