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教会在教堂的安排啦,唱诗班在教堂里演唱圣诞歌曲等等。
跃春饶有兴趣的看着几个孩子堆起一个雪人,在雪人头顶上摆了槲寄生装饰的花环,还拿着枯树枝c-h-a在边上当装饰,跃春弯下腰伸手扶正树枝,换来孩子们的拍手大笑。
一个人抬腿从雪人头上跨过去,衣服下摆擦到了雪人的脑袋,蹭掉了花环,顿时感觉雪人脑袋上少了一层,变成了秃顶。
孩子们扫兴的拿着掉在地上的花环拍拍沾上的雪继续放在雪人头顶上。
跃春抬头望,心想谁这么没礼貌乱踏乱踩。
结果他看到了一个背影,比较高挺的身材,黑色风衣在下雪天气看起来略觉单薄。跃春觉得这个背影非常熟悉,略略一想发现这个人就是他出院那天在医院遇到的可疑人物。
他还叫阿福去盯梢来着。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怀疑在心里滋生出来的好奇让跃春赶忙紧紧地跟了过去,以至于他忘记了叫上阿四一起。
跃春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黑风衣的背影东逛西看一样,却有意无意的往人少的地方走过去。此刻的跃春几乎就认定这个人一定会做些什么。他看到黑风衣的背影在教堂背后空地上蹲下来,拨开地上的积雪看着地上的枯Cao,于是跃春也挨着墙角蹲下来。
过了一会儿,跃春发现这个黑风衣的背影又站起来,走了几步推开了教堂后面的门。跃春心里一紧,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木门吱呀的一声,跃春蹑手蹑脚的跨进去,屋子里很黑,完全没有教堂正面光明辉煌的感觉,反而是一种森冷y-in寒,跃春闭了闭眼,从光亮的地方跨到黑暗里,一下子眼睛暂时无法适应。他往前跨了一步,慢慢地走。
而他跟着的那个黑色风衣的背影却已经看不见了。
整个屋子有一个小而狭窄的长廊,不知道通向哪里。
“砰”突然,后脑勺一下猛烈的钝痛,跃春眼前一黑,整个一懵,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见的人……总是跃春——
“跃春不见了!”
阿四是最先有反应的,在跃春闷声不响离开片刻之后他就发现了,但是几乎整个小镇的人都集中在这里的广场热闹又繁杂,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他急得来不及去告诉阿初和阿次,拖着阿福就在人群里扒拉着开始寻找起来,越是着急,却又越是一无所获。
阿福只能安慰他说,说不定跃春自己觉得好玩先去了教堂里面,阿四沉着脸疾步跨入教堂开始在一排一排坐着的人群里找起来。教堂的大殿里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欢乐的,除了焦急到冒汗的阿四。钟声随着来回的钟摆传荡着,唱诗班的孩子们站在长椅上排开开始诵唱赞美诗。这个时候,圣像边上的小门突然被打开了,吱呀的声音叫唱诗的歌声掩盖了下去,但突兀的行为依然引起众人的侧目。大家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东方人从门里走了出来,英俊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只是目光闪烁不定。
站在人群后的阿福诧异瞪眼,那个人……是子腾。
子腾推开了门,他从狭窄的走廊里穿出来,然后他听到了整齐而清亮的孩子们的歌声。
他走到了教堂的正殿。
神父肖或许没有想到突然会有人从教堂后面的小门里走入大殿,正视了子腾一眼,再低下头继续诵读他的福音书。
焦急找了一圈还是不见跃春的阿四急得不行,毫无稳重可言的挤过人群跑到阿初身边:“老板!跃春……跃春他不见了!”
他已经急得喘气了,来来回回找了半天,这么多西方人里面,一两个东方人是显而易见的,但是怎么看都就是没有跃春的影子。
“最后看到跃春是在哪里?”阿初问。
“外面的广场上。”
“大哥,我们去看看。”阿次说。
阿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安,他与阿次对望一眼,发现彼此眼睛里都是一样的神色,欢乐的节日气氛完全淹没了隐藏着的,依然蠢蠢欲动的黑幕。
也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嘶声力竭的叫喊尖锐的刺破正在诵读演唱着的美好歌声。
所有人都停下来面面相觑。
“怎么了?什么事?”
“怎么?怎么了?”不知道人群里是谁先叫了起来:“我们去看看。”
于是大家从教堂的门外涌出去,踏着雪往声音的来源赶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锐的叫声毫无中断,像是紧迫而来的惊悚。阿初推着阿次一起跟着。阿四当先一步已经挤了出去。
阿福滞留了一会儿,盯着站在墙边看着人群攒动的子腾,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这个人出现在这种场合是件非常奇怪的事情的认知。
雪地地上倒着一具无头的尸体,尸体的头颅滚落在另一边的墙角。凶器非常明显的已然被握在一个人的手里,顺着刀尖,鲜血滴答而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出尖叫的是趁着大人在教堂里做活动,偷偷溜出来玩耍的小孩子。
两三个本在堆雪人,打雪仗的小孩子已经全都吓傻了,及时被赶来的父母抱在怀里,他们除了尖叫和崩溃的挣扎以外什么都不会了。
那凄厉的声音像刺一样扎在人心上。
鲜血在白雪地上溅开来,满地渗开的红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失声惊呼。
“天啊!你做了什么!”镇长抱着头崩溃的大叫着。
“杀人……”
“杀人了!”
人群中人们窃窃私语,或者愤怒大喊。
被围在当中,站在满是鲜血沾染的雪地上的人睁着茫然的眼睛,看着手里的刀,他失神的眼睛终于渐渐清明起来,那毫无焦点的眼睛一点一点的露出惊慌失措,最终“哇”的一声叫了出来,但当他还来不及挣扎的时候,就被人牢牢扣住,片刻之间五花大绑。
“天……跃……跃春……”
阿四挤开人群以后,整个人都傻了,他看到跃春被几个壮汉压制在地上,无头的尸体,满地被砍出的血迹,掉在地上的尖刀。
一切的迹象都证明,跃春刚刚杀了人,而且被抓了现行。
但这……怎么可能?跃春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阿四张着的嘴吃惊的无法合拢,他挤过去想问个清楚却被众人粗暴的推开,阿四恼怒起来几乎想上拳脚。但当他的拳头还没有抡起来的时候,已经一下子被阿初用力拖住了。
“老……老板……”阿四干涩的咽了下口水,茫然无措地叫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围观的群众看见阿初他们几个东方人的时候,凶杀案的现场让他们对于居住在这里多年的异种族邻居也产生了排斥,人群哗然的散开,阿初他们几个就像被人厌恶的病毒一样被冷落在中间。
回过神来的镇长看也不看边上几个试图解释的东方人,指挥着现场的人将他们认定的杀人凶手夏跃春抓捕回去。
跃春挣扎着,指着墙边:“是他……是他!我不是……我不知道……”
却被人用手帕堵住了嘴,不由分说。
等拉走了‘杀人犯’人群再回神往刚才那个人指着的墙角看过去的时候,那里根本就没有人了。
“站住!”黑色风衣的背影驻足,扭过头来。
子腾看到了脸上带着愤怒表情的阿福,人们这种恼怒的样子他见的多了,他还见过比这个更加可憎可恨的,甚至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的人也有不少,所以子腾冷峻高傲的面孔没有太多情绪,淡漠疏离地问:“干什么?”
“刚才那个怎么回事?”
阿福愤然指着子腾的鼻子,他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尤其是当他觉得这个怀疑对象很大程度上就是子腾的时候,心里的火气就升到了顶点,冲口而出就是责问的语气:“你到底玩什么花样?”
“呵……”
子腾竟然笑了一声,阿福也算见过他很多面了,就是从来没见过他笑,今天这时候一心找他吵架质问的时候,突然见到他笑了一声,不由一愣:“你笑什么?”
“那你又问什么?”子腾反唇相讥。
阿福皱起眉,他说不出子腾的笑在他心里是怎么样的感觉,反正就是心烦意乱,难以自持:“我觉得你有问题。我夏伯伯是无辜的!而且他指着你!你有嫌疑!”
“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我可以去告你污蔑诽谤。”子腾面无表情的回答:“还有,每一个杀人犯都会说自己是无辜的,有真有假,请不要用亲情去框定这个,完全不准。”
“不会的!我相信……”
“你相信有什么用?”子腾直接打掉阿福的话头,冷冰冰地说:“我还相信希特勒是个大慈善家呢。”
“你……”阿福强迫自己理智下来,他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才说:“我看到你从教堂内室出来,正常情况下没有人会从那里走出来的不是吗?案发现场靠近教堂后面,如果有人杀了人,要嫁祸,要离开,可能就从后门绕着走……你不会无缘无故跑到教堂后面从小门走出来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