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是被那一日跃春的样子吓坏了,他们只分开一天而已,跃春就被人拳打脚踢到流了鼻血肿了脸颊。跃春多怕疼他是清楚的,更别说是这种受人欺凌遭人打骂了,他保护跃春,已经成为了一个习惯,改不掉了。
他伸手拉住了跃春的手,是那样的冰凉,情不自禁就用自己的手掌去温热。
跃春被这一举动,又唤起了本来隐藏起来的委屈,有一种强烈的情感,想要投入面前人的怀抱里。“阿四,我冷……”
这该死的鬼地方真冷,跃春合上了眼睛,期待着那个熟悉的温暖怀抱,不料他感觉到的居然由阿四的外套带来的温暖。
“跃春,你穿上。”
无语了的夏跃春气得不知该如何骂人,他又不能在这种坏境下直接到说喂抱我一下,还以为他说冷,那个木头多少会给他一个拥抱。
“你……”阿四还在认真地给他扣着扣子,当他正想指责这不懂情趣的混蛋时,却被那有力的手臂挽着带到了那让人安心的胸膛上。
靠上去的瞬间,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还有阿四的心跳,那是一样的速度,跃春的嘴边挂出了一丝笑容,不是苦笑,是发自内心的笑。
彼此扶持依靠,有这样一份感情,这辈子都会满足了。
他也许真的该谢谢阿初,让他认识了刘阿四。不离不弃,风雨同舟,甘苦共济,相依相守,阿初阿次如此,他们也是如此。
这一夜,跃春迷迷糊糊睡着了,不如前几日那般冷得彻夜无眠,就这样依偎在阿四身旁,他居然不感觉到牢房里的寒冷。
“跃春,醒醒!快醒醒!”阿四摇着他,显然几天不睡他已经很累了,身子也觉得有些沉,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丝异样的红光,这是……
“着火了。我们得逃出去。”
“着火?”这根本不是意外着火,看守的人影都见不着,从那次伙食里的毒害他已经知道,是有人想要他的命。
看来把阿四一起关进来,根本不是偶然,而是预计好了想把他们一并除掉。
“跃春,能走么?”
刚见到火光没一会就有黑烟开始蔓延,跃春忍不住咳嗽起来,一边用手捂住了口鼻。
阿四向后退了几步,跃起身飞起一脚就往门上踢去,门确有些坚固,看着他连着踢了几脚,不行又侧着身子去撞。
“阿四……咳咳咳……”
跃春唤了一声,又因咳嗽不得不捂上嘴巴,阿四也因为专注强行打开门,还屏住了呼吸,无法回应。只见他一次又一次地撞着那扇门,见着少许变形后,门锁因为门与墙壁的拉扯而走了形,使劲抓住那c-h-a销的带锁的下手把,用力狠狠一掰,再用尽全力一撞,门开了。
阿四拽起夏跃春,依然用自己的外套盖在他头上,拉着他向外跑。
出去得比他想像得还要顺利,也许因为故意放火的原因,看守自然都不敢留在里面,直到跑到门口,才有几个站岗的。阿四的身手绰绰有余,趁他们还来不及寻求支援时就几下拳脚放倒了他们。
跃春有些腿软,还是尽力跟着阿四加大步伐,他出来了,竟然真的是用一种近乎越狱的方式。可这怪不了他吧,难不成还乖乖待着等着被人灭口么?
抬头望了一眼皎洁的明月,这是他在墙内祈及不到的明亮,忍不住多望了几眼,跟着阿四越跑越远。
“跃春,你没事吧?”
阿四拉着夏跃春的手一刻都没松开过,就怕一松就会弄丢了一样,当他听着耳边越加粗重的呼吸声,渐渐放慢脚步停了下来。
“没事……有点累……”
平时不怎么跑步,体力也大不如阿四,跃春单是这样快跑一会,就觉得心咚咚直跳,喘不上气。当然他知道这是正常的,也并非什么疾病,最多也就是他平日里缺乏锻炼。
“要不要歇一会?”
阿四担心地看着他,跃春的脸色有些不好,照理跑热了应该泛红,而不该这样惨白。
“没事……到安全地方再歇吧……”
“恩……”
阿四点头,拉着跃春继续往阿初家方向跑去,他看了看跃春,放慢了脚步。半夜三更打扰虽说失礼,可他也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了。
“老板,老板……”
阿四敲着门,却久久没有人回应,圣诞节的关系仆人们都放假回家了,屋子里只有阿初阿次,还有休假在家的阿福。可敲了半天也无人开门,阿四越发着急了起来,绕着房子饶了一圈,都没有灯亮着。
他记得走廊和卫生间的灯,是夜晚也不关闭的。
“跃春,这么晚了,怎么会没有人?”
无奈地想要听取跃春的意见,阿四问了一句,却半天没听见回话,还以为是跃春查看着在考虑问题,一回头他吓傻了眼。
原本挨在门边的跃春,已经坐在了地上,人向后靠着门背,还在索索发抖。
“跃春!你怎么了?”
走过去拥住他的身子,看着他惨白的脸色,用手一摸额头,异样的滚烫。
“我好像发烧了……冷……”
天啊,本来还想着,哪怕老板他们不在,也直接翻进屋子好了,可跃春突然病了,这又把阿四急得一头汗。
跃春难受地已经没有了意识,倒在他怀里闭着眼。
怎么办,这下该怎么办?去医院吧,太远了,又没有车。
前面远处的一点光,燃起了他的希望,阿四把夏跃春一把抱起,向着前面走去。
他想起来了,前面不远处的教堂,也会接治一些本镇的病人。
教堂本就是赞神行善的场所,所以很多小镇上的人,有了小毛小病什么的,都不去医院,直接去教堂就行了。
“跃春,你再忍忍,我马上带你看病去。”
夏跃春已经渐渐没有了意识,阿四不停在他耳边呢喃,抱着他在月色下,顺着那偏僻的小路,跑向前方不远处的教堂。
初哥即将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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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医院看守仓库的老头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太平间的床上的时候,以为自己是见鬼了。
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赶忙从里面出来。正想回去,结果发现仓库的大门是打开着的。
“啊!”老头儿刚想叫出声,后脑勺一下闷声,眼前一黑。
阿福站在他背后赶紧利落的又一次将他砸晕,搬回太平间的床铺上,照样给他把被子盖好。可怜这家伙刚醒来还不到五分钟时间,他又失去了意识。
阿福拉开门跨进去,拍拍手,“解决了。”
他走到里面,看见阿次已经稳当坐在轮椅上,阿初还靠着箱子昏沉着没有苏醒的迹象。
“要不再让爸爸休息一下,我们就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了,外面的人随时都可能搜查过来,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阿次点点头,想了想说:“现在家里肯定回不去了。”
“是啊。”阿福看着一边收拾医药箱子的子腾,转念想了下说:“不如……你们医学院那里?”
“嗯?”子腾停下手,皱眉:“什么意思?”
“你想啊,我宿舍那边是合宿的,虽然现在放假他们都回去了,但是还有留校的人肯定不方便。你那边是助理住的地方是单间另辟的公寓吧?不如……帮个忙呗?”
“为什么要帮忙?”子腾抬起眼睛瞪着他:“我讨厌麻烦。”
“你都麻烦了一夜了。”阿福打蛇随棍上。
子腾哼了一声,理好东西,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扔给阿福,低头在他耳朵边说了几句,这才站起来:“记住这个车牌号,你去车库里把我的车子开出来。你们那辆车估计是没办法用的,肯定早就被看的水泄不通了。”
“那你呢?”阿福虽然这么问,却非常配合的收下钥匙。
“去科研楼,趁着那里现在还没有人,把剩下的事情完成。”子腾说。
“行啊。”阿福冲着阿次说:“父亲你先看看还有什么要拿的,我一会儿就过来。”
他看到阿次点了头,就夺门而去。
剩下的两个意识清醒的人,对望了下眼睛。
一个冷锐的表情,一个高傲的x_ing格。
不太对盘地望了望,有些尴尬。
“呃……”
“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
阿次微笑了下:“谢谢你的帮助。你叫什么名字?”
“子腾。”子腾回答,他表情有些尴尬,似乎并不习惯这样被人感谢:“我先走了。”
他迈开步子走了两步,突然回头:“我会跟你们一起去的,你放心,他四个小时以后还要用一次药,我会负责到底。”
这话说完,他才离开了。
阿次从他匆匆而去的背影上看到一些拘谨和慌张。
显然这人是不习惯跟别人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