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议无效,你现在是个病人。”阿次冷冰冰地板下脸,推着阿初躺回去。
“谁叫我呢?”
门再一次被推了开来,房间里更加热闹起来,子腾拿着惯例检查的用品走了进来。
“我要出门。”
阿初看着这个年轻人,语气里透着些不服。
“我没意见,但是你得让你的家人同意。你得听他们的。”
子腾看看一边的阿次和身后的阿福,只见这两人不约而同地点头,又同时说了一句不准出去。
霎时房间里没了声音,半响之后子腾忍不住憋出了一丝笑,那向来没多少表情的脸上,居然挂出了笑容。
“奇怪的一家子。”
“你居然会笑!居然会笑出声!”阿福表示惊叹,这话语,到让阿次不禁想到了多少年前,他大哥说自己的话。
认识你那么久我还是头一次看你笑,我还以为你是面瘫呢!
是啊,他们一路走过了多少风风雨雨,多少悲欢离合,好不容易才有了安稳的幸福生活。
他不允许有人来破坏这一切,不允许有人伤害他最爱的人,不允许!
阿次握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他刚想说我去,却被阿福抢了先。
“我去。爸爸您好好休息,父亲您看着他,我和子腾出去打探个清楚。”
“等等,为什么我也……”
“叫你走就走,反正你也已经蹚进浑水,我想你也有想要知道的东西吧?”
阿福所指的,子腾当然明白,阿初所感染到的病源,他还想亲眼见识,用他的成果去终结这种祸害。
不再否认什么,子腾点点头,跟着阿福走出门,突然又回过头来,看着阿次道,“他已经可以自己吃东西了,你不用每次都喂他。”
“可是我大哥说他捏不住筷勺手没力气……”
阿次还想询问这是不是后遗症,需要慢慢恢复,只听着子腾轻笑一声。
“不可能,我刚看过,没问题的。我看不是捏不住,而是初先生自己不想捏罢了。”
回想起刚才阿初吻他前,就夺下他手里的碗搁到一边的动作,阿次瞬间就火冒三丈了。
原来,他又被阿初耍了。
“昨夜,那两个逃狱的疑犯确实有来过。”
神父肖对着**和镇长解释着:“我看他们其中一个生病了,而且看起来非常沉重的样子,就收留了他们,本来想等到第二天再通知各位,却没想到他们半夜就跑了。”
神父做出遗憾和惭愧的样子。
“如果有别的消息一定要立刻通知我们,最近小镇里还有几个居民离奇失踪,奇怪的事情太多了,我们都快忙不过来了啊。”
镇长是虔诚的基督徒,他对着神父说话的时候,像一个晚辈在和自己的长辈吐露自己的为难一样。尽管他的年龄已过半百,比神父大的许多。
“好的,我一定会注意的。”神父微笑着,“这么说起来,前几天两人突然闯入了教堂,打伤了我这里两名修女的人现在怎么样了呢?他们在神的面前竟然犯下了这样的罪过……”
“还没有消息……”镇长露出无奈来。
脸色不太好看了,两个东方人,长得几乎一样,看样子是兄弟,这么明显的线索,他们小镇上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初次蛋糕店的经营者和他的弟弟。
在前几天,神父来报案的时候,他们当即就已经开始了追查行动,但却毫无结果,第二天,被证实两人开的车在镇医院内被发现,但人却没有见到,而且那天医院的科研大楼里还发现了几具疑似黑手党斗殴杀人行凶造成的尸体,还有一个看守仓库的看守人发疯似的强烈声明自己夜里遇见了鬼,被扔到了太平间里差点作了鬼魂的替身,而且仓库也被翻动过,众人进去搜查,虽然仓库里非常混乱,确实有人动过的样子,但是现场却没有留下任何能证明有疑犯存在过的痕迹。结果那个场面就乱成了一团。
搜查那两个人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这两天更加一无所获,就像他们两个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样。倒是他们的养子杨煜霄在苏黎世大学里被找到,只是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大学图书馆里自修,并表示自己没有回家过节不知道家里的情况,景察也去了杨煜霄的寝室搜查,确实也没有线索。
渐渐的,这件事就被放了下来。而他们通缉的两个疑犯同样夏跃春和刘阿四同样跟着两个人有一定的关系,却又同样也失踪了,这让景方更加头疼。
“我们会加紧时间去侦察的。”镇长再一次做出了保证,这才从教堂离开。等镇长那群人离开以后,神父慢慢收敛起脸上温和的笑容,他谨慎地关上了门。
站在他后面的小神父颤如抖糠。
“啪。”一个耳光狠狠的甩过去,再不见方才片刻的温和:“怎么办事的?蠢货!”
“非常抱歉……”
“我告诉过你们只能找那些流浪汉或者乞丐,那些不会被政府注意到的人回来!结果你们这群蠢货!”神父怒斥。
小神父继续发抖。
“蠢货!”神父肖又骂了一声,拂袖而去。
有两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走上来,一左一右抓起那个抖得厉害的小神父。
在他还企图挣扎的时候,就下手往他脖子上一拧,喀嚓一声,颈椎骨被折断,立刻气绝而亡。
随后,瘫倒的尸体被利落的拖走,不留下一点痕迹。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之中。
天太冷了,牛皮靴子踩下去,路面的积雪咔嚓咔嚓的响。两个人并肩走向停车场的方向。
子腾换上厚实的大衣,裹着围巾被一路拖出门,一脸不情不愿的表情。他身上的衣服和围巾都是阿福在寝室柜子里找出来的。
这个没有生活常识的家伙带着单薄的衣服只身跑到瑞士,结果压根还没有去买衣服的自觉。他只好先借了衣服给他,索x_ing两个人体格差不多,阿福还略微结实一些,所以借给子腾穿的外套也算合身。
阿福拉开副驾驶位子的车门。
子腾弯腰坐了进去。
虽然是子腾的车,阿福倒是自动自发的坐上了驾驶位,熟练发动,开车。
“你要出去打探就出去打探,拖我出来做什么。”子腾说。
“谁像你啊,一点也不看人脸色。”阿福白眼。
子腾楞了一下,然后正经的问:“我为什么要看人脸色?”
“呃……”握着方向盘的阿福语塞。一般被人说的时候,不是承认了,就是举例反驳,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高傲的,并且直来直去的说,为什么。
这样的家伙,是说他天真好呢?直率好呢?
还是说这家伙确实是一点也不会跟人相处啊?
阿福顿时觉得头疼:“你这个人啊,肯定是哪家偷跑出来的大少爷,从小不跟普通人说话是不是?”
“……”子腾沉默不语。
阿福得意地笑笑:“怎么?说中了?”
子腾还是不说话,表情沉了下来。
“说中了就说中了嘛,干嘛这种表情。”阿福不以为意:“我说你家原来是干嘛的?枪法这么准,难道是景察?也不对啊,如果你是景察,那你干嘛还学医?”
他忽然半真半假的笑:“总不会是个黑道的杀手吧?”
语音未落的一刹那,子腾的脸色突然煞白。
失神煞白的脸色只是一霎那,须臾便又是那个面无表情的人,子腾扭头看车窗外的风景,冷哼了一声。
认真开车的阿福没有注意到身边坐着的人表情的变化,他以为子腾只是不屑同他开玩笑,选择不回答而已,就不以为意的继续开他的车。
车在道路上行驶着,两面被裹在皑皑白雪里的景色倒退着,一路晃眼的都是雪景。
子腾怔怔地望着车窗外面出了一会儿神,忽然说:“喂……”
“嗯?”
“你……他们……?”子腾迟疑了下,换了个口吻:“没事,我只是觉得你的家庭不太一样。”
“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样,还是跟你能接受的范围不一样?”阿福继续认真的开车。
没有特别惊讶或者错愕的表情,他知道子腾总归会有这么问他的一天。
“我……我第一次见到初先生他们的时候就感觉到他们两个人之间……”
“嗯哼。”阿福笑了下:“没错就是这样。”
“哦。”子腾继续看着车窗外,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下文。
“我就是有两个爸爸。”阿福干脆就直接挑明了,承认的特别直接也特别爽快,“这也没什么,我不介意你会觉得厌恶或者恶心。那只是你的看法。”
“呃……”阿福以为他会沉默下去,正常人的视野里,也许不会像荣升那样表现出强烈的谴责,却也会回避,并且露出怪异的目光。
阿福的手握紧了方向盘,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沉默的一刻变得有些紧张,他只是假装不动神色的开车。
“我只是认为他们很勇敢。”子腾在沉默以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