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言也实在是拿它没什么办法了,干脆把院门打开,随他去得了。
既然它已经开了第一次,那么想开第二次第三次大概也不会太难,他总不能天天把院门锁的死死地吧,所以司言就很放肆的随他去了。
也就是司言这种不太走寻常路的人干的出这儿事儿了,因为别人都怕马儿跑了,出了这种事情不把马重新关回柴房就不错了,司言却偏偏反其道而行。
因为司言不管他,直接打开大门回去了,大雨反倒是屁颠儿屁颠儿的又跟着他回去了。
天气回暖以后,云黎这等不怕冷的就已经把披风都换下来了,司言这种的话……恩,依然还在冬天状态,还是大披风裹着,大棉衣穿着没什么变化。
正当他们往里面走呢,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很急促的马蹄声儿,原本在厨房的云黎听了动静,也不管锅里的菜了,直接就出来了。
“怎么回事儿啊?”云黎板着脸问司言。
司言以他多年的演绎经历发誓,他很明显的在云黎的脸上看见了杀气,赤裸裸的杀气。
“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儿,你也别太紧张了,稍微放松点儿。”司言轻轻抱了云黎一下,意有所指的说道。
云黎之所以这么神经紧绷就是因为之前在茶楼听了关于自己那件事情的进展以后,这件事儿就一直压在身上,所以今天就难免反应大了不少。
“我知道了,我会淡定点儿的。”云黎和司言交换了一个浅浅的吻以后,就恢复了平日里淡定的模样。
没过多久,马蹄声儿就在他们的小院儿门口停下了,看样子这群人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就是不知道他们为的是什么了。
云黎和司言主动的迎上去,想先探个虚实先。
看到了来人之后,司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帮他们建房子的杨霖书手底下的人。
“打扰了,我是小九的朋友,受小九所托来帮他拿东西的,司先生应该还记得我吧。”为首那人翻身下马,豪爽的说道。
这人司言确实是有印象,便道:“几位远道而来,先坐下喝杯热茶吧。”
云黎已经确定这些人和他的事儿没牵扯,便赶紧回厨房去瞧他做的菜去了。
好在他之前做菜的时候加水加多了,反倒是因祸得福,这碗菜倒是还没糊,就是炖的稍微有点儿软烂的过头了。
把这道菜盛出来以后,云黎这才拿了茶壶和客用的茶杯,泡了一杯茶出去给他们。
马上颠了一路确实是稍微有点儿辛苦了,所以他们也没有推拒这壶热水。
喝完这杯热茶,暖了暖身子之后,他们也不再久留,直接拿了小九的东西就走了。
等到他们走了之后,司言和云黎一块儿收拾茶具的时候,便问云黎:“你今天怎么状态这么不对呢?一惊一乍的。”
云黎也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儿失态了,摇了摇头,道:“心里头压了点儿事儿,所以才会这样。”
倒不是说他云黎就是怕事儿的人,在和司言在一起之前,哪怕是被过去的旧友旧臣之类的给堵在了大门口,他估计也是不会变一下脸色的。
但是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他还有司言,得到了再失去的话,他是真的接受不了。
偏偏他这个人想事儿老是喜欢先考虑最坏的结果,所以最近的状态才会这么不对。
“能和我说说吗?”司言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和云黎刚刚想的一样,正是因为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所以司言才会追问云黎这个问题,如果他们没有在一起的话,司言绝对是第一个终止这个话题的人,更别说是追问了。
云黎这事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小事儿,他知道了的话,对他对云黎或许都不是什么好事儿,如果他们没关系的话,那么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要牵扯比较好。
但是他们现在是恋人了,还是在准备结婚的恋人,司言已经做好了和云黎互相分担这些事情的准备了,无论结局如何,他犹豫只是因为,他不知道云黎做好了这个准备没有。
云黎似乎也很惊讶于司言居然问出来了这件事情,也愣了挺久,半天半天之后才道:“你去把院子门锁上吧,我告诉你。”
既然司言已经做好了决定,那么云黎觉得,自己也不能让司言小瞧了。
做下了这个决定以后,云黎忽然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甚至还有心情去泡了一壶茶进来。
司言回来的时候没看见他人还有点儿担心呢,但是看见他端着热茶进来之后也觉得轻松了不少,就仿佛他们待会儿要谈的只是一个关于今天吃什么的简单问题呢。
如果忽略云黎仔细的反锁上卧室的门的话。
把茶水放在桌子上,云黎给他们两个人一人倒了一杯茶,自己喝了一口,才开口道:“我要和你说的这件事情和一件皇家秘闻有关系,反正因为这件事情,有人在找我,如果我被找到的话,那么李氏王朝就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我们的平静生活就将不复存在。”
司言不是傻子,无论是什么事情,一旦牵扯到了皇家,那么最终都不会简单的,无论是哪个朝代都一样。
“那天我们去镇上的时候,中午不是在一家饭馆吃饭吗,那天我就听见隔壁在谈论一件关于皇陵被盗的案件,先帝的陵寝被打开,财物没有丢多少,但是先帝的遗骨却是不见了。”云黎很平静的用“先帝”称呼自己,也不觉得晦气。
司言稍微挑了挑眉,道:“这个我有印象,那天你就不是很对劲儿,吃个饭一直在走神,隔壁的聊天我也没听清,不过依稀间好像确实是有听见案件之类的话。”
他的耳力虽不及云黎,但是也比一般的好,那天他要是关注此事的话,估计也能朦朦胧胧的听个大半,可惜他那天并没有心思在这件事儿上边。
云黎点点头,继续说道:“那你可知道先帝皇陵是何日被盗的?”
这个司言哪里知道啊,正当他准备摇头之际,本也没打算他回答这个问题的云黎便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
“皇陵被盗事件就发生在你救我之前不到十天的样子,而跨越这茫茫的十万大山,就是先帝蕴明帝的陵寝所在的地方。”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那个盗皇陵的人?”
这话司言自个儿都不信,但是这个结果却偏偏是云黎刻意引导他猜测出来的。
云黎故作神秘的摇了摇头,道:“是,但也不是。”
“如果真的是你的话,你要先帝的骨头架子有什么用?熬汤吗?你还是快点儿告诉我答案吧,我实在是猜不出来。”司言表示,这题对他而言有点儿超纲。
虽然能够理解整套体系的构造,但是原主对这个世界的皇族了解的极为有限,这大大的限制了司言的知识面,所以司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猜。
云黎也不打算继续吊司言的胃口了,一口将杯中的茶水饮尽之后,才道:“炖骨头汤就算了,我这幅骨头架子还有别的用处。”
他这个“我”字用的很精巧,一般人绝对不会想太多,但是司言是什么人,他的观察力敏锐着呢。
“你……这幅骨头架子?不该是你拿这幅骨头架子还有别的用处吗?”说的时候还不觉得,说完之后,司言却是忽然有了一种淡淡的惊悚感了,这话说起来怎么怪瘆得慌的呢?
云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没错,我说的就是我字,原本该躺在皇陵里面的那副骨头架子就是我了,我重新自我介绍一遍,我姓李名愠,是李氏王朝的上一任皇帝,死了三十年,前不久才刚从皇陵里边儿爬出来,你怕不怕。”
纵是司言自觉见多识广,面对这个结果还是瞬间就整个人懵了。
“这画风变得有点儿快啊!一下子就便成鬼片儿了,我有点儿换不过来。”司言看上去倒是完全不害怕,但是还是有点儿消化不良。
看司言他只是一副信息量太大我有点儿懵,但是脸上却没有害怕厌恶之类的异样神情,云黎还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将这个他最大的秘密给合盘托出的,他就怕司言会因此避他如蛇蝎,毕竟从坟堆里边爬出来可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
所以,哪怕云黎已经很了解司言了,却还是担心他会接受不了,毕竟这种事情真的太灵异太玄幻了。
司言虽说来自信息大爆炸的二十一世纪,但是却依然不是说随意就能接受这种神奇的设定,他没有露出异样也是怕云黎看了会多想,而且,除了第一秒他有点被炸懵了以外,他的大脑现在已经在自动自觉的帮他来接受这个设定。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司言肯定是不会和云黎分手的。
司言花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调试思绪,云黎也不催促他,而是慢慢的有一口每一口的抿着杯子里面的茶水。
实际上,他也就是面上淡定罢了,他不拿杯子的那只手掌心都有点儿冒冷汗了。
“据我所知,先帝不是应该都死了三十年吗?怎么你看上去还是和活人完全没有区别?”司言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云黎是不是个活人了,所以他对这件事情还是保持着疑虑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在皇陵醒来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样子,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三十年呢,我还以为是我当时中的毒让我陷入了假死状态呢,当时我光想着不能被人发现我还活着,就匆忙跑出来了,然后我就穿过十万大山遇见了你,也算是缘分了。”云黎颇有些感慨的说道。
“龙袍上边儿没龙的吗?”说到这儿,司言就想起来那身被埋在旧居那边华贵衣裳,当时他只觉得云黎身份非富即贵,没想到云黎当时身上穿的,居然是龙袍,没办法,因为他没在上边儿看见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