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乖云儿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处。”上方,是秋辰修冷淡近乎自语的声音。
“别太过份了!你赶来就只是给本大爷找错处的吗!?我又不是三岁的小鬼!我有自保能力的!!!”忍无可忍,我抬头对上秋辰修冰冷的脸怒吼道。
我不是小鬼!不须要他这样操心!
秋辰修冷冷的觑我一眼,然后语气冷淡的问了我一句:“那便无视朕的担心了?”
顿时,积聚的怒火瞬间化为虚无,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耸下肩,“……我已经说对不起了。”几乎都想哭,前所未有的挫败!
“空话有何用处?”完全不理会我欲哭无泪的可怜样,秋辰修冷哼道。
“那……下不为例。”垂下头,挡住脸上又要升腾起来的怒火和不甘,我妥协道。
“好。记住,如有下次,你伤多少,朕便十倍送回你。”静默片晌,秋辰修冷漠的声音传来,还来不及欣喜终于过了这关,马上就被秋辰修的动作吓的愣在了当场。
看着不断滴落在身上的血,我有傻傻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瞪着披在身上的雪白披风被染上一点点的赤红忘了反应。
“父皇!!?”
一声惊叫,将我从恍忽中拉回现实,“出去!”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神情狠戾的瞪着那居然还没走的秋应忻怒喝。
压住出血量大的动脉阻止血流的更快,盯着那仍在渗血的手臂,我咬紧了牙才忍下那股嗜血的杀人欲望。
“记住了?”秋辰修却仍是一脸的蛮不在乎,看都不看自己的伤口,只是阴沉的盯着我冷问。
“……嗯!!!”咬牙再咬牙,我重重的点头。
你够狠!!!
我不过划破了衣服,你就用自己的血来送我,你比我狠!
用力瞪大了眼,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可是还是止不住眼底水气迷漫,看那伤口不怎么流血了,我松开手撑起身体就离开了秋辰修的腿上。
我记得后面有创伤药,还是从宫里带出来的。
砰——
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闷响,我抿着唇没吭半声。明明膝盖嗑到了地上,我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因为有一个地方比这更痛!
“走开!”甩开秋辰修上来扶我的手,我厉声吼道。
我不知道是本来身体就酸软无力,还是我太紧张,刚踩在地上没迈开脚就给摔倒了。平时的话,我一定又想钻地缝了,可我现在却半点羞耻感到找不到,冷静的异常心跳却快的厉害!
想要爬起来,手却怎么都使不上力,试了几次才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缓了口气,我才迈出脚,踩稳了才把重量放上去。
脑袋昏昏沉沉的,似乎全身都重组了一番,酸疼的厉害。
摇摇晃晃的挪到后面,手忙脚乱的从床下的藤箱里翻出些瓶瓶罐罐,也不管它们本来是干什么用的,一把全给抱了往外奔。
伸手把案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把怀里的瓶瓶罐罐全堆到桌子上,瞪着那些瓶罐,却不知道该用哪瓶。抬头看着秋辰修,等着他指示。
“蓝瓶。”秋辰修随便扫了一眼桌上的药,只给了我两个字。
急急的抓起蓝色的瓶子转身跪坐在矮椅前,拉过秋辰修的手掀开了染着血的袖子,被割开的伤口仍在往外冒着血,足足有一指长!中间深凹下去,两边的肉往外翻着,染着鲜红的血,他划下去的时候半点没留情!
拔开瓶塞小心的把药粉洒在上面,手却不听我的使唤颤抖着,一不小心就在一处倒多了,其他地方却又没洒到,我从来没像现在这么痛恨自己笨手笨脚!
确定血止住了,翻出瓶罐里的纱布想要给他包扎,可又不知道该怎么下手,眼睛瞪的好酸,酸的我看不清景像。
“不许哭。”
秋辰修冷硬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我正要眨眼的动作顿住,努力的睁大眼,眼前的景像却越来越模糊,完全被水气迷花了眼。
“你敢掉泪,朕就再送你一刀。”不等我反应,秋辰修的威胁已经传进了耳里。
怕一眨眼眼泪就要掉下来,我只好更瞪大了眼,不让它流下来。我知道,秋辰修的威胁绝对不是做做样子,只要我真掉一滴泪,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再给自己一刀!
“不许咬唇。”
全身都在颤抖,就是唇也在抖,想把气撒在自己身上,秋辰修却总能先我一步洞悉。手里的纱布被我捏的变了形,却仍是止不住的颤抖。
深吸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提着心把伤口包扎好,我才发现自己屏住气好久,差点就窒息了。
瘫坐在地上不停的喘着气,我就像一口气跑了几千米一样难受,胸口闷疼呼吸困难。眼看秋辰修伸手过来扶我,我下意识的就侧身躲开了对我伸出来的手。
“知道朕的心情了么?”他的手在半空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的收回,垂下眼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神情冰冷的问道。
唔——
激烈的心跳从刚才开始就没停过,每跳一次,就带着撕裂一般的痛楚,不自觉的揪紧胸前的衣襟。好痛苦……呼吸好困难……
“云!”
意识飘散间,听见了秋辰修焦急的呼喊,可是我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好疼,感觉心脏被掏出来撕扯一样的疼,秋辰修,我是不是病了?
为什么心口又开始疼了?秋辰修,你为什么那么紧张?我又让你心痛了,是不是?
好冷……秋辰修,我好冷……你抱抱我……
第三十二章
被染红的天际,镶着金边的红云,高耸着的朱红色宫墙,泛着金红光芒璀璨夺目的琉璃瓦,似乎都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让人仿佛身在其中,又被隔离其外,矛盾的古怪。
我似乎身处于一个很高的地方,高的仿佛只要我伸手,就能够到天边的云。
会有红墙金瓦的,除了皇宫没有其他地方了。可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又为什么会站在高处?即使能使用轻功,过高的地方我仍是不愿待的。
不等我奇怪,眼前突然出现一片血红,定睛看去,是一个血窟窿,我所看见的血红,正是从那渐出来的血。
咚——
一声闷响,重物坠地的声音。是一个人,一个被掏去了心脏的人,直到死前还瞪大了眼,有惊恐,有惧怕,还有些不可置信。
而被瞪着的人,竟是我这方向,就好像他瞪着的,就是我一样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