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X北平无战事】【楼诚】长歌行 作者:阿涛ckann(上)【完结】(82)

2019-06-08  作者|标签:阿涛ckann

  “你们说话从来没有说清楚过。”方孟敖想起了明诚,和朱徽茵说话是一个调调的,“他以前吃了那么多的苦——你是不是都知道?”

  “知道得不多,就是帮他埋了一下他的养母——不算养母,就是个贱人。”朱徽茵吸了一口香烟,“你回去之后千万不要和他提起来,也别说什么弥补他的屁话,别自己找事做。也别满大街地嚷嚷他那可怜的身世。”

  “你真不是他情人?”

  “我有情人。”朱徽茵白了他一眼,“不是他,你放心,我这种人,不去找您那个芝兰玉树的小弟。”

  方孟敖被噎了一下,“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一支烟燃尽了,朱徽茵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拍了拍手,潇洒地出去了。

  

  

  朱徽茵还是抽空给明诚打了个电话,跟明诚说这件事情,一再表示这不是她的错,毕竟她也不能控制不是?

  明诚在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算了,现在这也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说真的,你直接问眼镜蛇,说不定还能知道。”朱徽茵握着电话筒叹气,这些天她听了明诚的吩咐,去查明楼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然而明楼做事,怎么可能留下痕迹给她?她一度怀疑是明诚把私人感情带进工作里,忧虑过头了。

  “问得出来还要你查什么?”明诚也有些烦躁,明楼那儿问不出来,小张报告上来的又毫无破绽,黄秘书那边也没有什么实质x_ing的消息,明楼安排朱徽茵去陪明镜,还是特地问过他的,明楼知道朱徽茵是明诚亲自发展的,向来对明诚负责,他安排朱徽茵,免得明诚又想三想四地怀疑他想做什么事情。

  明楼一切都做得坦荡,朱徽茵也觉得是明诚最近吃错药了。

  “阿诚哥,撇开我是你的下属不谈,我们也算朋友,你最近是累过头了?工作是工作,你不要凭着感觉做事情。”

  “你不觉得最近太闲了些么?并没有什么大的任务,我在北平也这么久了,除了处理了一些事情,也没有别的。”明诚说道,“我就是觉得他有事情瞒着我。”

  “现在又不是战时,你们军统的身份也是明面上的,能有什么任务,现在……我们的任务不是保存力量么?”朱徽茵左右看看,客厅里只有她自己,“军情线这边也用不上我们,军事情报的机密目前也不在南京。”

  明诚沉默了一会儿,“我最近的情绪变化是不是太大了?”

  “是的。”朱徽茵斩钉截铁,“你原来不是这样的,至少你不会被你自己的情绪掌控——你自己想想,你对他的那些担心忧虑,是基于你是他的下属,还是……”

  恋人?爱人?

  下属不应该质疑上司,也不应该去查上司。

  “最近南京这边没有异动吧?”明诚转移了话题,不愿意细谈这些。

  “明日我就会和明大小姐一起去北平,这边事情我已经交手了。”朱徽茵说道,“路上不会有问题,方孟敖也会一起的,到时候你见了他,控制一下情绪。”

  明诚挂了电话,仰面躺倒在自己的床上。

  

  连朱徽茵都和他说要克制一些自己的情绪了。

  明楼这一日去见明台,告诉了他,却没有让他跟着去。说他只是单纯看望一下明台,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明诚跟着去,目标太大了。

  放在以前——哪怕是半年以前——明楼怎么做,对他怎么样,他都不会有太大的情绪变化。他早就习惯了,只要明楼不赶他走,他还能跟着明楼,哪怕是看着背影,也心满意足。然而或许真的是明楼给他的甜头太多了,他终于也开始幻想了。

  再也不能接受他的故意隐瞒。

  一点儿也不行。

  真是不讲道理。

  

  

  登船的时候,方孟敖终于可以确定,朱徽茵确实和明诚没有那方面的关系,虽然朱徽茵很明显和明诚的关系是超越了上下级的。

  因为朱徽茵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亲热得很。

  “久仰方大队长了。”对方伸出了一只白皙的手,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一点儿苦也没有吃过的。

  “客气了。”方孟敖不会说客套话,随口答了一句。

  朱徽茵把那男人的手收回来,“你别管他,先去船舱里等我呗。”

  对方只是笑,满眼里似乎只有朱徽茵一个,转身离开了。

  “我男人。”朱徽茵拍拍手,“怎么样?”

  “你喜欢白斩j-i?”方孟敖看得出来那个男人就是个普通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说不定朱徽茵一只手就能把人撂到海里去,文文弱弱的,穿着长袍,带着眼镜,一看就是个老师之类的文人。

  朱徽茵一脚就踹了过去,“我们苏轩可是央大的国文教授,谁和你个武夫一样?”

  方孟敖恶寒了一下,这年头,不管是女特务还是黄毛丫头,怎么都喜欢那些酸溜溜的教授?

  “结婚了?”

  “这倒没有。”朱徽茵说道,“不过也快了,用不了几年了吧,反正我还年轻,他也不急。”

  等到一切就结束了,就结婚生子,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她不再是暗夜之中高歌的夜莺,一心一意地,z_u_o爱人的家雀儿。

  

  64

  

  方孟敖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去北平,但是他似乎选了最不好的那一个。

  明镜一行人,打着的是慈善捐助的名目,一起来的,都是生意上有往来的商人家的太太,或者是相熟的世家的太太贵小姐之类的。

  总之就是一群女人。

  方孟敖除了明镜,认识的就只剩下一个朱徽茵。

  朱徽茵跟着明镜,是以明镜私人助理的身份跟来的。而那个方孟敖眼里的白斩j-i一样的苏轩,倒不是刻意跟上的,他有公事要去燕京大学,似乎是学界的一次交流罢了,朱徽茵就让他跟着船一起去北平。

  他仍旧想从朱徽茵的口里问出更多的东西,然而比起套话和打太极,十个方孟敖也不及朱徽茵的万一,更何况现在朱徽茵根本就不搭理他。

  头等船舱的那一层里有茶座,苏轩拿着本书在慢慢地翻看,朱徽茵什么也不做,手托着腮,直勾勾地看着苏轩。

  “耐头一日宁得嗯呀(你第一天认识我呀)?”苏轩是苏州人,一口软软的苏州话,温柔得不像男人。

  “你看你的,我看我的。”朱徽茵搅着杯里的咖啡,“你不是说,这个叫两生欢喜么?”

  “耐总归欢喜着介(你总是喜欢这样)。”苏轩伸手摸摸朱徽茵的小辫子,“哪能就介么黏人呀(怎么就这么粘人呀)?”

  “只是黏着你而已,你不愿意,那我不黏了。”

  “又么刚勿愿意个呀(又没说不愿意的呀)。”

  两人总是腻在一起,方孟敖在隔壁的茶座里,一个人对着一杯茶,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

  “念诗把耐听好伐(念诗给你听好不好)?”苏轩合上了书本。

  “你总是念我听不懂的诗。”

  苏轩笑道,“耐(你)读的法语恩啊也勿懂个呀,不过语言不懂,感情总归是懂个。”

  苏轩拍了拍手里的书本,张口,还是那口温柔的苏州话。

  君不行兮夷犹,

  蹇谁留兮中洲?

  美要眇兮宜修,

  沛吾乘兮桂舟。

  令沅湘兮无波,

  使江水兮安流。

  望夫君兮未来,

  吹参差兮谁思?

  驾飞龙兮北征,

  邅吾道兮洞庭。

  他读了首《湘君》,楚辞悠远绵长,像他,百转千回的情思。

  朱徽茵笑得甜蜜,“我可听不懂。”

  “一点点才(都)勿懂啊?”苏轩还真摆出了一个夫子的架势,“恩特耐阿依从头讲(我给你挨句讲讲)?”

  “有一个听懂了。”朱徽茵凑近了一些,神神秘秘的,“夫君。”

  苏轩被朱徽茵一个词闹得红了脸,“耐真是的,勿怕方大公子笑话。”

  方孟敖斜了他们一眼,“这辞我听得懂,朱小姐说得也没有错,你不是这个意思的话,何苦念这首给他?”

  “诶~~”朱徽茵看他,“看不出来啊,您还懂这些。”

  “不过是小孩子开蒙的东西,朱小姐为什么不懂我就不知道了。”

  苏轩急忙拉着想要暴起的朱徽茵的手,“哎呀恩(我)就是想特耐(给你)念念诗呀……而且……”他越说脸越红,“恩(我)其实啊(也)是迭个(这个)意思……”

  方孟敖看看苏轩,怎么看也是三十岁的人了,居然纯情成这个样子,也算是奇才,可是挡不住人家花木兰就是喜欢。

  朱徽茵倒是从来不会害羞的,“哥哥,我都答应你了,以后我一定和你回苏州老家结婚,给你生一堆孩子。”

  她管自己的喜欢的人叫哥哥。

  苏轩的脸都红得能够滴出血来了。方孟敖对于朱徽茵的脸皮厚度再一次刷新了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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