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日本军用军事码头,三泽僚穿戴正式的站在码头上迎接他们的贵宾,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小时左右。
“报告机关长,指挥官阁下的船已到前方十里公海处。”杂兵跑来又一次向他报告。
三泽僚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继续等待着。
三十分钟以后,船在码头靠岸,站口处训练有素的士兵率先开路下来,迎立两边,三泽僚深深的弯下腰行礼,直到一个穿着日本帝国军装大衣的高受男子缓步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起身。
“辛苦了,三泽君。”从船上走下来的男子说。
“一切为了天皇大人。”三泽僚恭敬的回答。
“走,我们先回去再聊,三泽君。”男子把手里的行李箱递给三泽僚。三泽僚恭敬地接过,跟在男子背后。
清时辉,日本天皇下直属,帝国高层指挥官,受命委派前至日本驻上海机关所担任工作指导。
下午三点半,日本机关所。
“清时阁下,请。”三泽僚给酒杯满上清酒。
“三泽阁下,我不得不说。之前帝国交给你的任务你完成的非常不好!”清时辉忽然放下酒杯。
“嗨!”三泽僚深深低下头:“非常抱歉,清时阁下,我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愧。”
“在日本的时候,你是一个干练果断的人,为什么迟迟不能完成融合上海经济,控制上海的银行这样的简单任务!”清时辉放下酒杯,“对此,天皇大人非常失望。”
三泽僚深深的匍匐在地上,“非常抱歉!”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应该直接去刨腹自杀才能威武我帝国的尊严。”
“是。”
清时辉看了一眼,“但是帝国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像你这样的人,帝国培养起来也非常不易,这一次,天皇大人决定宽容你。但下一次,决不容情!”
“嗨!”三泽僚抬起身体来,眼神里冰冷的都是憎恨。
“还有一件事情。”清时辉享受完餐桌上新鲜的刺身:“上海特工计划。”
“特工?”
“重庆在内陆,我们的军队一时无法突破,只有从上海出手逐渐瓦解。你知道,他们从上海撤离,但是他们的眼睛,他们的影子并没有退出上海的舞台,为此我们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挖出他们的眼睛,赶走他们的影子,为我军在重庆的行动不受到阻碍去扫清我们路线。”
“是。”
“这件事情先着重去做,尽快确定上海特工计划执行地址,确定人员,不管用什么方式方法都要尽快达到目的!”清时辉站起来:“三泽君,这是帝国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嗨。”
阿次一个人在小石头胡同阁楼上的工作隐秘而紧张,由于腿脚不是特别方便的关系,他也不经常下楼走动,一日三餐,如果不是阿初执意意送来,就是楼下赵婶做好了端上来。
条件肯定比不上住在家里的时候,但是阿次并没有觉得太苦,他不是吃不起苦的人。
月上柳梢,阿次放下耳机,捏了捏自己有些僵硬的肩膀,没等他伸个懒腰活动两下,便听到背后“吱呀”一身,木板松动了一下,一扇隐蔽的木门被打开,阿初从里面走了出来,拎着汤煲和两个饭盒。
“怎么样?还习惯吧?”阿初在小方桌上摆放下饭菜。
“还好,没什么不方便。”阿次把自己把轮椅划过来,看着阿初布菜:“这句话,大哥每天都要来问一遍。”
“你每天不还是都要吃饭。”阿初顿了顿,“还调侃我。”他笑的眯眼,伸手揉阿次的头发。
阿次拍掉阿初那只不规矩的手,然后开始吃晚饭。
阿初带过来的晚饭很简单,青菜豆腐,红烧鲫鱼,清炒j-i丁,萝卜炖排骨汤。从静安寺路到这里有一段很长的距离,然而阿初带过来的饭菜不仅色香味俱全,而且还热气腾腾,正好上口。阿次吃着饭就知道他家大哥为了他花了多少心思。
“好了,吃饭。”阿初布好了菜把筷子递给阿次。
阿次埋头吃饭,因为在电台前坐了一天,脖子还有点僵,他右手吃饭,左手顺便在肩胛处随便捏了两下。
阿初眼尖,他一边看着阿次吃饭,一边随意的绕到阿次背后,手掌贴上阿次的肩胛,颈椎缓而有力的做着按摩的动作。
“呃……”被按摩到的地方传来酸痛又舒适的感觉,阿次想回头说句谢,却给阿初抢先:“吃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阿次的筷子停了下,因为阿初的动作,他感觉鼻子有点酸。
而那句感谢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阿次停顿了一会儿再继续吃饭,伸筷子去夹了块鱼r_ou_刚准备塞嘴里,突然脸上一疼,却是被阿初伸手捏了下腮帮子。
阿初拉过椅子在阿次身边坐下,把那块鱼放在勺子里挑去骨头再递到阿次嘴边:“夹了筷背脊上那么多刺的也敢直接往嘴里塞,也不怕被扎的满嘴。
阿次会心一笑,张嘴把阿初递过来的鱼r_ou_吃了下去,阿初的宠溺就像蜜糖一样,让人无法拒绝,那种被照顾被呵护的感觉,即使是坚强隐忍一个人生活惯了的阿次也愈发不能抗拒的沉溺下去。
此刻夜幕降临,屋外被黑暗吞没,远远近近的阁楼小巷都点起了灯,昏黄明灭。他俩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享受这一刻平静的温馨。
“饱了。”阿次用手帕擦干净嘴角。
阿初动手收拾残羹,“有个东西要交给你。”
“什么?”
收拾好餐桌,拿手帕沾了水擦干净手,阿初这才重新在阿次面前坐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夏跃春给他的东西,放在阿次面前。
“这个……”阿次大约看了下内容,脸色有点凝重。
“你自己也要小心,听到没有?”阿初叮嘱了一句,才说:“这个让你发回重庆去,也给杜旅宁他们发一份,看下他们有什么反应,正好也能让俞晓江知道。”
“嗯。”阿次应了。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小心翼翼的脚步声,阿初阿次都是何等警觉的人,阿次更敏捷的将手上的那份东西藏到餐桌底下不起眼的暗格里去。阿初抬起头去看,只见到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小男孩,穿着打了布丁却非常干净的棉布衣服,胖乎乎的小脸,r_ou_乎乎的手指,头顶还扎了一个小洋葱辫子。
看到阿初跟阿次坐在一起的时候,似乎被震惊了一下,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小孩子似乎不能分辨似的站在一边犹豫。
阿初看了阿次一眼,意思是问这个孩子是谁。
阿次皱眉摇头,表示没见过。
阿初回头招了招手:“过来。”
小男孩一乐,连蹦带跳跑了过来,结果没等阿初开口,就矮身像泥鳅一样钻进了他们餐桌底下。
阿初跟阿次相对愕然,还没等搞清状况,就听到楼下又有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伴随着脚步神传来:“阿贵你怎么跑进去了啦,姆妈说了不让阿拉到这里的!”
话音没落,噔噔噔,又跑上来一个小男孩站在门口左顾右盼,看到坐在房里面的阿次跟阿初,惊喜似的“咦”了一声。
“阿叔,你也有兄弟啊?”门口的小孩子一样胖乎乎的脸,r_ou_乎乎的手指,却看起来很是伶俐:“姆妈说只有一个人住在这里呀?”
阿次这才想起来楼下姓赵的人家还有两个孩子,小的一个似乎就叫阿贵。大的一个叫阿福。
“没事,这个应该是楼下的孩子。”阿次小声跟阿初说。
“我是来看我弟弟的,我住在别的地方。”阿初和蔼地说:“你们也是兄弟吧?”
门口的小孩子眼尖人也矮,先看到了桌子下的一团,赶忙跑过来抓人:“阿贵,你还躲起来了,小心姆妈的j-i毛掸子!”
阿初低头看着那个躲在自己腿边上的小家伙:“他叫阿贵啊?”他又看看来抓人的孩子:“那你就是他哥哥,叫阿福咯?”
“对啊。”阿福专心的拽着弟弟,想把他从桌子下面抓出来:“阿贵打翻了姆妈晒好的梅干菜。快走啦,姆妈叫了。”
结果,桌子底下那个叫阿贵的小孩子抱着阿初的腿,呜呜的哭起来。
阿次说:“有什么好哭的,下去认个错不就好了?”他严谨惯了,问话生硬,在他看起来来就是随口问一句,结果在小孩子耳朵里就像是责骂,阿贵哭的更凶。
“喂!阿叔你干嘛没事凶我弟弟!”阿福看着阿贵哭的可怜,转头冲着阿次叫起来:“他又不是故意打翻的。姆妈骂起来我也会帮忙的,你坏人,不许凶。”
这下,阿次更加哭笑不得。
阿初瘪了下嘴,伸手把抱着他腿的小孩子抱起来,小声哄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把小孩子逗乐了。
阿次看着阿初哄孩子的样子,忽然觉得果然自己完全没有跟这种小家伙们相处的天赋。好玩的伸手拍了拍还在瞪着他的阿福的小脑袋。
这个动作在小孩子看来估计是讨好的意思,阿福哼了一声不去理他:“阿贵,走了啦,姆妈真的要骂了。”
阿初把小孩子放下来,摸摸头说:“听话。”他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摸出两块纸头包着的糖果,一人给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