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摘星紧紧的抓着陆小凤胳膊,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关节都在泛白,但是更白的是他脸。这个声音他记得,若是放在平日寂静无人的夜里他听到这声音或许还有些期待,可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不止她一个人。那就是说她是来执行命令的……这是圈套。’
“偷儿,怎么了。”陆小凤注意到身边人惊恐的神色,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司空摘星这般的神色。
“逃!”司空摘星只说了一个字,便拉着陆小凤要往另一个方向逃走。可是两人才刚刚转身还没来得及迈开一步,又有一副棺材从天而降,阻拦了他们的去路。而那女子吟唱的诗经还在继续。
棺材是竖立的状态,而棺材盖并没钉钉子,竖立不住的盖子自己倒下。随着突然前后两声巨响,吟唱声停止了,一片寂静之中棺材里面的东西被展示出来。那是两个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里面就像是死人。棺材之中的躺着的当然是死人,而死人当然是一动不动的。不过就像咱们总是说得那样凡事都没必然。
“……”陆小凤见过很多死人,可是这两个死人和他见过的都不一样。他上前几步走到棺材前,伸出手摸摸棺材中的死人。然后陆小凤既然笑了。“是木头人。”
“我知道。”司空摘星也走到另一幅棺材前,看着里面雕刻的惟妙惟肖的木人。“想不到这么快就找来了。”
“偷儿?”陆小凤不解的望向站在自己几丈之外的人。
“小蛟龙小丈夫,又被江湖人称为鬼丈夫,棺材子。和死剑客总是带着一条Cao席一样,这个小丈夫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两副棺材。而看过他棺材中东西的人最后都只能进棺材。”司空摘星说着声音有些颤抖,他在害怕。
“现在不是一个月前,咱们未必会输给他们记得吗。”陆小凤当然能留意到司空摘星的恐惧。他走到司空摘星身边拉住他冰冷却满是虚汗的手。可是他又马上注意到司空摘星在怕的并不是面前这两幅棺材而是其他的东西。他看棺材的眼神满是不屑,他在留意四周的声音。“九纹龙从来都不会单独行动,刚刚的歌声又是什么龙。”
“……”司空摘星并不回答,他暗自从自己的衣袖中划出他刚刚拿回那短小的银色兵器。看着陆小凤轻声的说道。“陆小j-i,对不起。”
四更天,月已经悄悄落下,花灯也早已熄灭,欢闹的街道一片寂静。即便是中秋佳节也有结束的时候,人们欢度之后自然是要好好地睡一觉。
这天下富有的人有很多,可是论拥有地产最多的莫过于江南花家。湖州自然也有花家的产业,想找一处安静的地方休息也不是难事。西门吹雪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人。平日总是梳理的一丝不苟的青丝如今都披散开来,俊美的脸孔染上了一抹红晕,额头上还透着微微的汗珠,伸出手背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两人被同一条被褥所掩盖的身子,同样的一丝不挂。
“怎么了不舒服吗?” 察觉到拦在怀中的人在微微扭动身子。
“西门,你的手好冰。”花满楼轻声的说道。
西门吹雪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收回搭载花满楼肩膀的手臂,将被子压好,这秋时的夜晚确实寒气逼人。刚刚正是火烧身还不觉得。
“不早了,早些休息。”西门吹雪轻声的说道。西门吹血的手是冰的,很多时候人们都觉得这个剑神就连血也是冰的。所以这样的抱怨他并不陌生。
可是这一次放在被子外的手,又被人抓回到被子里面。
花满楼用自己的手抱住着西门吹雪那冰冷的手,摸着这双冰冷的手上面的伤疤老茧,这双手不知沾了多少人命似乎还能闻到那阵阵的血腥味。那种花满楼最讨厌的味道。西门吹雪吹得不是雪而是血,那些背信弃义,背叛兄弟冷血之人的血。西门吹雪让自己身上沾满了背叛者的血。
“……”看着花满楼将自己的手拖到他的唇边,轻轻的呵气揉搓。
“西门,谢谢你。”花满楼轻声的说道。
“为什么谢?”
“正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像我这样的傻瓜才能继续傻下去。”花满楼说着将西门吹雪的手藏在心口,这冰冷的手会不会被心口的温度变的不再比冷花满楼不知道,可是若是他还活着他便愿意还这双手它本该有的温度。
“我在。”西门吹雪在花满楼的额上落下一个轻吻。
作者有话要说:
又做修改了。
陆:你这是要改几次啊你。
15:~~~~(>_<)~~~~ 人家也不想啦,果然蛇冬天是要冬眠的吗。
第18章 十四、相聚
十四、相聚
金南宫,银欧阳,玉司马这说的便是武林三大世家。姑苏虎丘双鱼塘长乐山庄,咸池镇南宫门,杭州明阳庄,三大世家其武功和富贵在江湖上都是出名的。从姑苏到杭州整个太湖的西岸皆是三大世家的势力范围,百年来三大世家便是一个整体。
长乐山庄庄主司马紫衣,南宫门门主南宫潜,欧阳当家欧阳长啸。他们三人不但是这三大世家的掌权者,年少时也是生死相交的挚友,他们三人有很多共同点家世显赫,文武双全,相貌俊朗,不到二十岁便都名满江湖。
人有相似之处自然也有更多不同之处,而人们会在一起有时候是因为共同点,有时又恰恰是因为不同,会闹翻一样有人们会闹翻倒很少是因为太多不同而是太过相似。
司马紫衣除了家传的司马剑法之外更是昔年‘铁剑先生’的唯一衣钵,被称为‘太平剑客’,年少骄狂,即便中年这份骄狂也未减。作为武林中最富贵的玉司马,司马紫衣自然觉得这世上没有钱不能解决的事情。世上皆以玉为尊,玉司马也自然是三大世家之首,他也确实有这骄狂的本钱。
南宫潜一套南宫双阳刀法无人可敌。同司马紫衣一样南宫潜也是骄狂之人,不同的是司马紫衣更为骄,南宫潜更为狂。他觉得这世上没有不能用武力制服的人。这样的两个人凑在一起自然是彼此不服。成名之后两人曾相约切磋武艺,那是一场到如今也让人们津津乐道的对决。两人过了不下千招,最后一招司马紫衣没有能接下来,而南宫潜的刀却也断了。一个伤身一个伤器,如此的结果自然谁也不会觉得是自己是输的那个,更是不愿接受平局这个两全的定论。
相比这彼此斗气难分伯仲的金玉两人,银欧阳,欧阳长啸虽也是武林世家出身家财武艺一点也不比两人差。可是心x_ing却完全不同,比起以钱压人,以武制人,欧阳长啸更偏好以德服人,他动嘴永远比动手多。江湖上对他们三人有过这样的一个评价‘司马玉剑,南宫金刀,欧阳一张嘴’。当然遇到问题的时候他的这张嘴却总是没有另外两人的刀剑金钱更管用。司马紫衣和南宫潜唯一可以达成共识的观点就是,看不惯欧阳长啸的妇人之仁,而欧阳长啸也不满两人的财大气粗仗势欺人。可是年少的三人在一起时若是没有欧阳长啸这个和事老另两人绝对会打起来吵起来。
就是这样三个个x_ing相似,却也迥然不同的少年成了最为要好的朋友。但是人总是会长大,在二十多年前三人先后接管了家业之后不久,三人却不知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而闹翻了。准确的说是南宫与司马闹翻,欧阳被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便干脆谁也不理会。虽然三大家族名号依旧,可是三方却少有联络,门人之间也少有往来。各居一方,即便是相聚也只是为了共同利益,绝不多言。
而距离三人最后一次同坐一席,如今算来也有五年了。从哪之后更是老死不相往来,这一年的中秋却有人先打破这种沉默。
八月初十湖州桥中桥
这是远离喧闹大街的小巷,这一夜没有中秋的圆月,也没有合家团圆的喜庆,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晚。一位身形魁梧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立于桥上。他面前的桥栏上放着三坛酒。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大世家中咸池镇南宫门的门主南宫潜。南宫门主便是这一次聚会的东家,可是到现在他邀请的客人还未到。至少未全到,也不可能全到。
“司马兄近来可好。”察觉到有人走上桥,南宫潜先打招呼。
“不是太好。”司马紫衣站在南宫潜的身边。
“确实去年贤侄的事情……”南宫潜没有再说下去,司马紫衣已经扬起了一只手打算他。南宫潜也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的表情就好像是深有体会一般。“看来你我的命中都有这一劫,也不知是不是年少挣来抢去的报应。还是欧阳看的透不争不夺。”
“他就是看的太透,年纪轻轻就这样丢下一切驾鹤西游去了。”司马紫衣说道。司马紫衣回忆起年少时三人相聚之不管是否做东欧阳长啸永远都是最后一个到的。“他向来喜欢迟到,没有一次是不迟到的。”
“司马兄你老了,忘记了他那一次可没迟到。不但没迟到也没忘记该自己做东。”南宫潜也说道。三人轮流做东可是每次轮到欧阳长啸的时候东家总是忘。却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是啊,难得一次不迟到。其实他说自己把这毛病改了,以后不会迟到的时候咱们就该注意到的。”司马紫衣说道,欧阳长啸安排了这最后一次的聚会却对着两位兄弟隐瞒了自己的病,两人谁都没能见他最后一面。
“一直以为依他迟到的毛病一定是最后去见阎王的,不曾想这事他却偏偏不迟他一道!”南宫潜也叹气。想起最后留给他们的书信。
‘司马,南宫吾兄,小弟以痛改前非,决心戒掉迟到之恶x_ing,现今便先行一步,前去地府。还望两位仁兄迟到。’
“其实迟到这毛病真的挺好,总让人多准备一份酒留给他。”司马紫衣看着台子上的三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