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块门板停在地上,一块板上躺的是一具死尸,另一块上卧着个长须道人,脸色惨白,胡须上染满了鲜血,低声道:“今儿早上……我……我和迟师侄在衡阳……回雁……回雁楼,见到令狐冲……还有田伯光和一个小尼姑……”说到这里,已喘不过气来。
天门道人火气更是爆发出来:“听到了吧!岳掌门,你一定要清理门户,取令狐冲首级!”
其他各派在周围围观看戏,青城派余沧海更是笑得幸灾乐祸。
刘正风道:“岳师兄向来门规极严。在江湖上华山派向来是一等一的声誉,只是这次令狐贤侄却也太过分了些。”
天门道人怒道:“你还称他‘贤侄’?贤,贤,贤,贤他个屁!”瞄了眼定逸师太这一群尼姑,又觉得在女人更是出家人面前爆粗口不好意思,气呼呼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此时从门外又搬来一块门板,上面躺着一人,盖在身上的白布已经彻底被血染红,鲜血滴了一路。
来人说道:“我们在城里搜索令狐冲和田伯光这两个 y- ín 贼,却发现一具尸体。是余师叔门下的一位师兄,当时我们都不识得,这尸首搬到了衡山城里之后,才有人识得,原来是罗人杰罗师兄……”
余沧海“啊”的一声,站了起来,惊道:“人杰!”
只见门板上那尸体的胸口有一个血洞,从胸前到背后,纵贯身体。余沧海一拳捶地,咬牙切齿:“好狠厉的手段!快说,罗人杰是不是被令狐冲杀死的?”
来人满头是汗,身上还粘着血,高声说着:“罗人家师兄带着我们去回雁楼解救仪琳小师傅,哪知看到令狐冲和田伯光在一起喝酒吃r_ou_,仪琳小师傅还在一旁为他们填酒。天松师伯和一位师兄看不过去,上去和田伯光这个 y- ín 贼激斗,哪知令狐冲在一旁看戏,导致那位师兄身中数刀,奄奄一息,天松师伯也身受重伤。后来又来了个像兔儿爷的白衣妖人,也与那两个 y- ín 贼喝酒逗乐,称兄道弟。罗师兄带我们上前质问令狐冲和田伯光,哪知令狐冲冲上来就是一剑,被罗师兄隔开,那个白衣的妖人便乘机s_h_è /出暗器,杀死了罗师兄,我们也没看清那个妖人使的是什么暗器。我们看那个妖人绝对不是正道。”
这时有人议论道:“没想到令狐冲竟然不止与 y- ín 贼称兄道弟,还和歪门邪道混在一起。”“看这妖人指力如此惊人,武动必定不凡,怎么从没听说过……”“说不定还是魔教妖人……”岳不群的脸色已然黑成了碳。
便在此时,门外传进来一个娇/嫩的声音,叫道:”师父,我回来啦!”
定逸脸色斗变,喝道:“是仪琳?快给我滚进来!”
众人目光一齐望向门口,要瞧瞧这个公然与两个万恶 y- ín 贼在酒楼上饮酒的小尼姑,到底是怎么一个人物。
门帘掀处,众人眼睛陡然一亮,一个小尼姑悄步走进花厅,但见她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她还只十五六岁年纪,身形婀娜,虽裹在一袭宽大缁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她走到定逸身前,盈盈倒拜,叫道:“师父……”两字一出口,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定逸沉着脸道:“你做……你做的好事?怎地回来了?”
仪琳哭道:“师父,弟子这一次……这一次,险些儿不能再见着你老人家了。”她说话的声音十分娇/媚,两只纤纤小手抓/住了定逸的衣袖,白得犹如透明一般。
余沧海转过身来,看着这个小尼姑扭扭捏捏,很是烦躁,脸上犹似罩了一层寒霜,向仪琳逼问道:“令狐冲呢?令狐冲是不是和那个妖人在一起!”
仪琳睁着清亮明澈的双眼,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说道:“令狐大哥?他……他被……这个坏人一剑刺中胸口,奄奄一息。”指着地上罗人杰的尸体。
余沧海瞪视仪琳,冷笑道:“你五岳剑派的都是好人,我青城派的便是坏人了?”
定逸见自己徒弟被余沧海吓得一跳,赶忙上前拦着:“你恶狠狠的吓唬孩子做甚么?仪琳,不用怕,这人怎么坏法,你都说出来好了。师父在这里,有谁敢为难你?”
…………
定逸拍了拍仪琳的手:“看来令狐冲和那个李慕白定不是与田伯光这个 y- ín 贼同流合污之人。”
天门道人得知事情原委又听着天松道人的话,一时羞愧:“我竟然误会了令狐贤侄,真是羞愧。”
“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小小误会算不得什么。”岳不群摇着扇子,款款说道,深情极了。
余沧海拍桌而起,定是要将令狐冲和魔教扯上关系,“哼!哪里看出来令狐冲没有和魔教妖人同流合污了?哪里看出那个李慕白就不魔教妖人了?定是使用了什么旁门左道的暗器,不然武功真若如此厉害,岂不是比得上那个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了。”
众人听到余沧海说起“魔教教主东方不败”八字,脸色都为之一变。
定逸嗤笑:“自己技不如人不要紧,还看不得别人武功高强。”
岳不群起身至仪琳身前,问道:“那仪琳贤侄可知小徒令狐冲现在何处?”
仪琳听岳掌门问起令狐大哥的去向,忙回道:“白哥哥说那些人回去会搬弄是非,颠倒黑白,还会让岳掌门……清理门户,让我回来将事情原委说清楚。白哥哥还说会为令狐大哥疗伤。”
岳不群看着余沧海脸都绿了,心情颇佳,捏着胡须,点头道:“想来小徒并无x_ing命之忧了。”
只听定逸又说:“想不到这个叫李慕白的小辈不但武功人品皆佳,胆识过人,还看得清楚。”
“杀我青城派弟子就是‘胆识过人’?”余沧海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个老尼姑专和自己过不去。
定逸冷哼一声,“贫尼只是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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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因为东方教主对与刘贤弟归隐的事情松了口,心情格外的好,见着令狐冲醒了笑眯眯地招呼着。
醒来不久的令狐冲身体仍是虚弱,但已是无碍,内伤全无,看着魔教长老曲阳,又是感激又是复杂:“谢曲老前辈救命之恩。”
“非也非也,可不是老夫救的你,老夫只是给你腾了个地方。救你的是那位叫李慕白的小兄弟。”曲阳摇着头,笑呵呵的。
嗯?竟然是白兄弟救的我,白兄弟不但武功卓绝,还救我一命,定要好好感谢,“那白兄弟现在何处……”
“哟~令狐兄弟终于舍得醒了。”人未进门,已听见了声音,清丽脱俗,还带着调笑。
“白兄弟说笑了。令狐冲要多谢白兄弟救命之恩,将来有什么需要令狐冲的地方,令狐冲必当鞠躬尽瘁。”令狐冲赶忙下床抱拳说道。
李慕白坐下喝了口茶,说道:“我们本就称兄道弟了,何况令狐兄弟为人洒脱,我看着顺眼罢了。令狐兄弟与这位曲老爷子先前认识?”总得把话题引出来才行。
令狐冲也坐到桌旁,看似有些为难,说道:“在下当时与小师妹在福建曾遭余沧海的围剿,我武功不及,落得下风,幸有曲前辈出手相救。不过,当时……”
“哈哈哈哈,你当时说,‘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次,从此两不相欠,从此为陌路人’是不是,还说,‘再次相见,必刀剑相向’对不对?看现在又遇见了我/日月神教右使曲阳,又想斩妖除魔,手刃魔教?”曲阳摇着脑袋,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哦?曲老爷子身为日月神教的长老,竟然跑到金盆洗手大典上凑热闹,莫不是曲老爷子与那刘正风前辈有什么别样的关系,好有趣,好有趣。”啧啧,一定有基情,不过不知道东方管不管,若不管,那这两人命不久矣,那可爱的非非也……
曲阳捋着稀疏的白须,丝毫不为对方话里的无礼恼怒,笑道:“哈哈,小兄弟竟然不在意我乃魔教,我那刘贤弟乃正道,却对一些虚无缥缈的流言感兴趣。小兄弟你才是有趣啊,哈哈哈!”
“正邪于我而言到无所谓,小道流言却是最有趣的,其间总藏着真话么。”总不能说我与你家教主……呵呵~
曲阳想起刘正风,又是一脸的幸福,“我与刘贤弟以音会友,一个爱/抚琴,一个喜吹/箫,相近相知,我们打算隐退之后将合编的曲目完成,了结一生的心愿。话说回来,令狐小兄弟,我本将一本曲谱与你带给刘贤弟,你竟然又伤了。”
令狐冲盯着手里的茶碗,大概想着要是碗酒该多好,听曲阳说话,十分不好意思:“晚辈有负前辈嘱托,晚辈今日便将曲谱送去。”
“曲老爷子,不是我想泼你的冷水,你刘贤弟的金盆洗手大典应当是办不成的。”这老头也太异想天开了些。
曲阳一愣,教主似乎也有这个意思,“不知小白兄弟话里是什么意思,可否说明啊?”
令狐冲也觉得奇怪,难道有人要来闹事不成,“是啊,白兄弟快说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