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道:“失敬,失敬!连青城派掌门也大驾光临,衡阳群玉院从此名闻天下,生意滔滔,再也应接不暇了。有一个小子是我杀的,剑法平庸,有些像是青城派招数,至于是不是叫甚么彭人骐,也没功夫去问他。”
定逸师太站在屋顶,听着二人兵刃撞击之声,心下暗暗佩服:“田伯光那厮果然有点儿真功夫,这几下快刀快剑,竟和青城掌门斗了个势均力敌。”
“师父!师父!师父,小师妹,你们怎么在这里?我去刘府都没有找到你们。”令狐冲看见了在妓院门外的岳不群一行人,快步上前。
岳灵珊见到她的大师兄回来了,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拽着令狐冲的袖子,说着:“大师兄,你不在里面啊,我们特地来找你的,还有仪琳师妹呢。”
令狐冲忙向岳不群禀告原委,“师父,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找我。那位白兄弟提我疗伤后我们就分开,我去了刘府见你们都不在,小厮说大家都到了群玉苑。哦对了,我看见仪琳师妹也在刘府啊。”
定逸听见令狐冲的话,忙问:“仪琳在刘府,你刚刚看见的?”
“回师太,小侄刚刚确是看见仪琳在刘府。”令狐冲抱拳回答,很是真诚。
岳不群上前对定逸说:“定逸师太,我想这定是一个误会,我们在这里这么多人,闹成这样也不好,不如我们先撤了。”
定逸想了想,很是赞同,觉得出家人在妓院里不好,“这样也好。”
田伯光叫道:“余观主,房中地方太小,手脚施展不开,咱们到旷地之上,大战三四百回合,瞧瞧到底是谁厉害。要是你打胜,这个千娇百媚的小粉/头玉宝儿便让给你,假如你输了,这玉宝几可是我的。”
余沧海气得几乎胸膛也要炸了开来,这 y- ín 贼这番话,竟说自己和他相斗乃是争风吃醋,为了争夺“群玉院”中一个妓/女,叫作什么玉宝儿的。适才在房中相斗,顷刻间拆了五十余招,田伯光刀法精奇,攻守俱佳,余沧海看他武功实不在自己之下,就算再斗三四百招,可也并无必胜把握。再想令狐冲这个小贼竟然不在妓院里,岳不群、老尼姑,连天门道人都被拉走了,只有自己一人实在没有意思,想想也就罢手离开。
…………
“你导演这一出戏倒是享受得很。”东方不败忽然自天而降,坐在李慕白身旁。
李慕白转头看她,笑了笑,问道:“东西拿到了?”
把怀里的东西递给她,眉角微挑,“你为什么要管这件事,因为曲非烟?”
展开来看了看这个五岳令旗,邪邪一笑:“我觉得曲洋和刘正风作的乐曲会很好听。”
“戏完之后与我回黑木崖。”
“好。”
第16章 金盆落幕
主人走到群雄身前,揖请各人就座。无人肯座首席,居中那张太师椅便任其空着。群雄纷纷坐定,仆役上来献菜斟酒。端出一张茶几,上面铺了锦缎。又有人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烂、径长尺半的黄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盛满了清水,只听得门外砰砰砰放了三声铳,跟着砰拍、砰拍的连放了八响大爆竹。在后厅、花厅坐席的一众后辈子弟,都涌到大厅来瞧热闹。
刘正风一脸笑嘻嘻的走到厅中,抱拳团团一揖。群雄都站起还礼。朗声说道:“众位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众位年轻朋友。各位远道光临,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兄弟今日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上的事,从今以后,刘正风退出武林,我门下弟子如果愿意改投别门别派,各任自便。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好朋友作个见证。以后各位来到衡阳,自然仍是刘某人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了。”说着又是一揖。各人应纷纷向刘正风道贺,恭维他甚么“福寿全归”、“急流勇退”、“大智大勇”……
转身向外,刘正风朗声说道:“弟子刘正风蒙恩师收录门下,授以武艺,未能张大衡山派门楣,十分惭愧。好在本门有莫师哥主持,刘正风庸庸碌碌,多刘某一人不多,少刘某一人不少。从今而后,刘某人金盆洗手,至于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门派争执,刘正风更加决不过问。若违是言,有如此剑。”右手一翻,从袍底抽/出长剑,双手一扳,拍的一声,将剑锋扳得断成两截,他折断长剑,顺手让两截断剑落下,嗤嗤两声轻响,断剑c-h-a入了青砖之中。
群雄一见,尽是骇然,听两截断剑c-h-a入青砖的声音,这口剑显是砍金断玉的利器,以手劲折断一口寻常钢剑,以刘正风这等人物,自是毫不希奇,但如此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折断一口宝剑,可见手指上功夫之厉害,是武林中一流高手的造诣。周围有人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可惜!”也不知是他可惜这口宝剑,还是可惜刘正风这样一位高手,竟然从此不理江湖事。刘正风脸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忽听得人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且慢!”
刘正风微微一惊,抬起头来,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红衫的汉子。这四人一进门,分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红衫汉子从四人之间昂首径直走来。那人走到刘正风身前,从怀里掏出一面旗子,高举着说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
群雄心中都是一凛:“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到了!”可一见那“五岳令旗”,神色都颇为奇怪,对着这几个嵩山派弟子评头论足,指指点点。
刘正风躬身说道:“但不知盟主此令,是何用意?”
那汉子一时不知周围人为何如此,仍回道:“弟子奉命行/事,实不知盟主的意旨,请刘师叔恕罪。”
刘正风微笑道:“不必客气。贤侄是千丈松史贤侄吧?敢问贤侄确定是左盟主的意旨?”
那汉子正是嵩山派门下的弟子千丈松史登达,他听得刘正风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外号,心中不免得意,微微躬身,道:“弟子史登达拜见刘师叔。确实是左盟主的意旨”上前几步,又向天门道人、岳不群、定逸师太等人行礼,道:“嵩山门下弟子,拜见众位师伯、师叔。”其余四名红衣汉子同时躬身行礼。
定逸师太虽是喜欢,却是厉声问道:“既然是左盟主的意旨,为什么不拿五岳剑派的令旗?”
定逸师太说完,大厅内顿时喧闹起来,纷纷议论,“这到底是什么令旗啊?上面只有‘嵩山’二字。”“这不是嵩山派的令旗么?”“这人拿着嵩山派的令旗号令五岳其他四派?”“这根本是不把其他四派放在眼里啊。”……
史登达与另外四个嵩山派弟子瞬时一懵,仔细一看,这竟然是嵩山派掌门的令旗,更本不是五岳剑派的令旗,左顾右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刘正风脸色郑重,说道:“当年我五岳剑派结盟,约定攻守相助,维护武林中的正气,遇上和五派有关之事,大伙儿须得听盟主的号令。然而左盟主竟然用嵩山派掌门令旗来号令五岳剑派是不是太不应该了。不过在下今日金盆洗手,是刘某的私事,既没违背武林的道义规矩,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不受盟主旗令约束;更是不与嵩山派相干,不受嵩山派令旗约束。请史贤侄转告尊师,刘某绝对不奉旗令,请左师兄原谅。”说着走向金盆。
史登达身子一晃,抢着拦在金盆之前,收起令旗,急急说道:“刘师叔,我师父千叮万嘱,务请师叔暂缓金盆洗手。我师父言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大家情若兄弟。我师父传此旗……让我们前来,既是顾全五岳剑派的情谊,亦为了维护武林中的正气,同时也是为刘师叔的好。”不知道什么时候令旗换了,如今令旗是不能用了,不然还要得罪其他门派。
刘正风道:“我这可不明白了。刘某金盆洗手喜筵的请柬,早已恭恭敬敬的派人送上嵩山,另有长函禀告左师兄。左师兄倘若真有这番好意,何以事先不加劝止?直到此刻竟然发出嵩山派旗令拦阻,那不是明着要刘某在天下英雄之前出尔反尔,叫江湖上好汉耻笑于我?还是要一起耻笑五岳剑派?”
史登达顿时哑口无言,怎么能强行用嵩山派令旗命令衡山派刘正风取消金盆洗手大典。此时,身后匆匆忙忙来另一个红杉汉子,上前耳语,史登达听完立刻高声质问:“刘师叔,你金盆洗手的大日子怎么都把家眷藏起来了?”
刘正风一听立刻发怒道:“什么叫我把家眷藏起来了?这得要问问你嵩山派了,为什么昨晚嵩山派四太保大y-in阳手乐厚带着十几个人来送贺礼,结果把我刘家的家眷都带走了?”
听完,史登达顿时傻了,什么叫乐师叔把刘家的家眷带走了?乐师叔明明去埋伏魔教妖女了。赶紧反驳道:“刘师叔何故如此说,乐师叔怎么可能将刘家的家眷带走?”
刘正风皱起眉头,盯着史登达,厉声说道:“若不是刘某昨晚遂各位掌门去擒拿 y- ín 贼田伯光,怎么会让乐厚将刘某的家眷带走?刘某的管家昨日亲自招待的大y-in阳手乐厚,刘某的管家不认识,难道天松道兄不认识?难道其他各派都不认识?”
天门道人上前一步直说:“我师弟说与我,确实就是大y-in阳手乐厚。”
“是啊,乐厚昨晚却是来的,还送来许多礼呢。”“原来带走的人是刘家的家眷啊。”“没想到左盟主为了不让刘正风金盆洗手,连家眷都藏起来了。”“是啊,是啊,太过分了,完全不把五岳其他门派放在眼里啊。”……
定逸师太沉不住气,大声道:“绑架别人家眷,太欺侮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