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干的事儿,找阿四准没错。
他可不舍得让阿次沾手家务,当然也不指望夏跃春能帮上什么忙。
看着开始忙碌的两个人,阿次和跃春也就折回房间去,反正他俩也就和这厨房没什么缘分。
“对了,跃春,你什么时候回去?”
“快了吧,这一晃,我们都来这里快半年了。等手头上的报告结尾,我们也该回去了。”
夏跃春舒展了一下身体,就好像要把这些日子攒积的劳累都缓解掉一般。
“还真是挺不好意思的。让你因为我们……”
“好了,都过去了。你也不用替你大哥说这些话,总算现在是一切安好,又有什么能比得上好好过日子?”
“也是。”
阿次抿嘴一笑,当年在上海的各种斗争有时还会浮现,但现在他们完全处在另一种与世无争的日子里,若不是因为这报复事件,他或许已经快忘记了当年的种种。
时过境迁,他什么都不求,如今,他只有一个想法,和大哥一起,好好过日子。
过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生活,平淡,真诚,足矣。
原来情感,真的是可以改变思想的,他也早不再是当年侦缉处那个双面间谍的杨慕次。
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希望守护自己爱人希望家庭美满的平凡人。
“对了,跃春啊。”
“什么?”
“阿四很会做菜啊。那天我还跟他学了几个菜。”
“你说这个啊。”夏跃春笑了起来,“被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这些年也多亏了他了,基本上这些生活琐事我从来不cao心。”
“其实我挺意外的。当年大哥告诉我,你和阿四的事情的,我半天都没想明白。”
“那是你领悟力的问题。你和你大哥的事情,我看一眼就明白了。”
夏跃春摊手,这句话说得阿次不禁脸红起来。
桌子上放满了菜,飘出的香味让每个人都馋涎欲滴,最近每个人都没好好吃过一顿好的,不禁都看了食欲大增。
阿初摆好菜,坐到阿次身旁,看着阿次那扫着桌上的眼神好像犹豫不决不知先吃哪一道菜似的。
“喏,都是些以前大家都爱吃的家常菜,今天特意多烧了些中国菜。你看,糖醋鱼,红烧排骨,八宝辣酱……”
他一道道菜名报过来,光是听着,阿次就好像觉得回到了多年前的上海。
那些他们经常能在饭店里吃到的熟悉的菜肴,平凡简单却又回味无穷。
“爸爸,我回来了。”
阿福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子腾,身上还穿着之前阿福借给他的冬衣。
子腾一脸疑惑地看着屋里桌子上摆满的菜,挠了挠头。
“这是怎么了,突……突然叫我来吃饭?”
“快进来坐吧。”阿初站起身过去招呼,“你也忘本了么?农历中国年啊,不是得吃年夜饭?你也没什么亲人在这里,来一起吃。还有,之前的很多事情,都要谢谢你了。”
他也是突然想起子腾也是中国人,便在打电话给阿福的时候叫他把人带回家来吃饭。
“哦……这都……过年了?”
子腾想了想,还真是,从圣诞至今也有一个多月了,他笑笑顺着阿初的意思坐在了桌旁。
这种心中暖起来的感觉是什么?
看着这眼前和乐融融的一家人,子腾的心里泛着涟漪,他已经独来独往很多年,家的感觉,还真的已经模糊不清了。
一桌子人热闹得很,阿初特意开了好几瓶酒,大家把酒言欢,畅所欲言。
“我说,子腾啊,到现在为止,我们都不知道你姓什么呢?”
阿初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子腾碗里,这个年轻人,一直都是那样神神秘秘。
“我?我……”
子腾显然愣了愣,对自己的姓氏有所隐晦,这下连阿福的好奇心也被吊了起来,跟着搀和起来。
“对啊,够不够朋友啊,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姓什么。”
“我说了,你们可别笑啊。”
子腾皱皱眉,他从小就不喜欢被连名带姓地叫,反正一定会被笑话就对了。
“快说快说。”阿福瞪大了眼。
“说罢,没事,大家都那么熟悉了。”连阿次也表示有丝兴趣,抬眼看着子腾。
“我……我姓杜……”
气氛瞬间凝结着寂静下来,几秒之后就爆发出一阵笑声。
别说阿初跃春笑得捶桌,阿次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连面无表情的阿四好像也被嘴角的一个上扬勾画出了难得一见的神情。
阿福就更不用说,直接笑得前俯后仰,一边拍着子腾的脊背振振有词,“杜子腾,肚子疼,你笑得我肚子都疼了。”
“说了不笑啊。”子腾瞥了阿福一眼,表示抗议。
“好好,我不笑……”阿福一边忍着一边还在抽搐,就连筷子都拿不稳了。
“这就好比我姓杨,结果我爸给我取名叫巅峰……”
阿福的比喻,让众人忍不住又一阵大笑。
“臭小子,你爸怎么可能那么没水准……”
阿初看他越说越不像话便反驳了一句,话出口才觉得这样不是变相在说子腾的爹妈没水准?打住打住,这话题,不能再持续下去。
阿初站起身去厨房端来一个还盖着盖子的铁盘,看是从火上刚烤过的,还冒着呲呲的声响,隔着盖子就已经嗅到了香气。
“老爸的烤肠!”阿福率先叫起来,阿初无论中餐西餐都拿手,法兰克福香肠他也在家烤过多次,一点都不比外头餐厅里的差。
“好吃!”
所有人品尝着滚烫的带着黑胡椒香味的烤肠,r_ou_质鲜香多汁,跃春本就爱吃r_ou_食,自然被这口感迷住了,伸手再想叉一根的时候,不料和子腾伸过来的叉子撞到了一起。
两人愣了一愣,跃春缩回了手,看着子腾,“你吃吧。”
“可以么?”
“你吃吧。”
跃春故作长辈姿态,大大方方让出了盘子里最后一根烤肠。
可他嘴里还回味着那份鲜美,以没人察觉得到的幅度舔了舔嘴唇。
饭后阿四端出了一锅甜美的酒酿圆子,这甜酒酿还真是他实验了好几次才捂到了最好的效果,终于赶着做了一道大家记忆中的美味甜羹。
所有人都称赞不绝,老早在上海就爱吃酒酿的跃春更是克制不住,一口气三碗下肚,吃得肚子滚圆。
子腾也吃得津津有味,好像这种家里的饭,很多年没有品尝了,看着大家又待他亲切,确实也吃了不少。
欢声笑语让他忘却了心中的苦闷,情不自禁地跟着他们喝酒,碰杯,直到深夜。
一顿饭吃的主宾尽欢,跃春也难得喝的醺醉,直嚷嚷着还要一杯,总算是被阿四拖住了,好不容易给他先拖去浴室里洗了个澡,又扶上了床,跃春一个翻身就懒洋洋的压倒了正在准备给他换上睡衣的阿四。
“呜……我还要……”
一股迷迷糊糊的声音加一身的酒味,不用问也知道跃春是刚才晚饭上喝多了。他一边趴在阿四身上,一边往他胸蹭过去,阿四没办法大半身体都被压住了,勉强帮跃春脱掉了衣服扶他上床,给他盖好了被子,却又被蹭开,像个不听话的孩子。
阿四耐心地摸了摸跃春的头,又给他盖被子,直到跃春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不一会儿熟了,他才放心的关了灯,自己脱衣睡觉。
也是,前几天挣扎的生活又加上这几天紧张的工作,直到今天,他们都才算真的松了一口气,阿初烧的菜一向可口,跃春正在兴头上难免就喝多了些,因为不胜酒力,倒在床上,头晕脑胀,睡得昏昏沉沉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勉强睁开眼睛,只看见天还是抹黑的,跃春站起来摸着墙出去上了趟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又迷迷糊糊地走回来,因为阿四还在睡觉,酒也没有完全醒,跃春并没有开灯,凭着本能和感觉走到了床边上,还没全部身体都跨上去,他就倒在一边睡着了。
酒精的力量对于一个酒量不好的人来说是作用强大的。
至少如今的情况就很是说明问题。
跃春迷迷糊糊地睡着,梦到那些美味佳肴,特别是餐桌上被子腾吃掉的那个香肠,其实他真的是想多吃一根的,虽然跃春本着大义无畏的精神主动让出了自己的那份,但酒精作用下那种深深的遗憾感就让他流了口水,似乎还以为自己身在餐桌。
然后跃春在无意识中摸索,手掌碰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顺手摸到了,便握在了手里。(无节cao的胖春出现了……)
软乎乎,热乎乎的,不一会儿似乎就像他没吃到的香肠一样圆鼓鼓的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朦胧中的跃春不知不觉的以为自己回到了餐桌上,于是凑近了用嘴咬了上去。
似乎不是很软,很难咀嚼的样子,硬邦邦的,有点奇怪,味道没有想象中的好,他用舌头舔了舔。
已经睡熟阿四终于感觉到了哪里不对,等到他睁开眼睛发现跃春伏在床边上,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