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诚】故人长绝 作者:何惜一行书【完结】(20)

2019-06-08  作者|标签:何惜一行书

  “放进来。”

  阿诚吩咐了一声,明台没做迟疑,利落开了门锁,几个人全都闪进了死角,门开的一瞬间,明台关闭了雅间内的灯。

  门又被关上,黑暗中,闷响,痛哼,枪械落地和血r_ou_撕裂声像一曲激昂的交响。

  有个想要逃走的,在黑暗中摸到门边,大力的拉开门,没头没脑往外一闯,正撞在门外一人身上,那人一动未动,反倒是他手肘磕在人家胯骨上,一时失了力气。

  就这一瞬,背后幽深中伸出一只纤细的柔荑,揽着这人脖子拖回了黑暗里。

  门又关上了。

  灯亮了。

  米谷荣一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半路通知的手下通通倒在血泊里,他被铁丝扼住了咽喉,只能发出含混的“咯咯”声。

  明台收紧了铁丝,把米谷绕在屋脚的铁水管上,这人还有气,抽搐挣扎着。

  乐倩文看了看手表:“抓紧,十点了,这里十一点要关门的。”

  阿诚点了点头,明台也不做声,只是盯着他看,见他点头了,过去把那铁丝缚得更紧了。

  阿诚掏出自己那把柯尔特来,刚上膛,明台就递过来一把枪:

  “用这个,弹道经过处理,痕迹轻,声音也小些。”

  接过来的同时,乐倩文丢过一个长条布兜,阿诚是伏龙芝出身的人,一捏就知道里面是什么,虽然形状可疑,但为了消音也顾不得许多,将它垫在米谷的胸口,枪抵在上面,扣动了扳机。

  一声浑浊的火药炸裂声,也就如同轻叩房门般大小。

  布袋内的麸糠和Cao灰喷得四处都是。

  三人对这尸体检查一番,随后乐倩文第一个离开房子,阿诚本想问她为何出现在这里,但被她拍了拍肩膀:

  “精诚合作。”

  随手拿了阿诚手中剩下的碎布残骸,阿诚才想起来:

  “这是?”

  “月事带啊。”

  ......

  女子出了门去,只剩两位男士在屋子里面面相觑。

  明台终是忍俊不禁,嘴角松动出一些笑意,却在目光相交后转而枯萎成苦涩的纹路。他想开口,想叫他,想坠在他肩膀上撒娇。

  可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哥......”

  他低声叫道,眼睛从门缝紧张的看了外面一眼。

  “没事儿。”

  阿诚摸了摸小少爷的头,明台觉得这一下拂去了心上很多的重担,也不再多言,开门迅速离开了。

  明台出了中央影院,拦到一辆黄包车,他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车夫一根,自己坐上了车。

  夜色正深沉。

  TBC

  米谷 · 我就要作死 · 谁都拦不住 · 荣一

  这名字一下刺进米谷荣一脑海里,他禁不住一阵的狂喜。明台:你喜个P啊我都看见你了。【冷漠】

  乐倩文表示北平儿女多奇智

  明楼:阿诚怎么还不回来?这杏脯真酸。【吃面脸】

第二十四章 一郎番外:三千世界鸦杀尽

  天气冷了,一郎就不想出门。

  今天是中国人的除夕,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吃团圆饭,学校已经放假了,一郎也没什么地方去。日本自明治维新废除天保历后,就再也不过旧历春节。今天连街边的那家小饭馆都不营业,他也只能在出租屋里自己胡乱做一口吃食。

  他今秋来青岛的国立山东大学,在童第周教授门下交流学习生物医学。年初的时候,他本打算去法国海滨实验室做一年的实习研究,不成想被别的事情耽搁了。所以当听说学校秘密安排他来中国山东大学学习,而生物系的教授正是当年在法国滨海实验室成功完成了轰动x_ing实验的童教授时,他欣喜若狂。

  童教授教导他,你十八九岁,正是学习的好时候,国家间的矛盾,不可调和,做学问的人不因此对学识有偏见,知识是不会学完的,这是我校训前一句,学无止境;然而侵略是罪恶的,违背人道的,学而知理,你要辨是非,也不能对自己的国家偏颇,这是我校训后一句,气有浩然。不要说念半年,就算念一天,你也是我校的学生,要把我校的校训放在心上。

  一郎钦佩这位先生,他说不出口,自己的国家派遣很多的留学生和商人来中国,其实是为了全面侵略做准备,里面很多人,都兼任战前信息勘察人员。

  他是其中之一。

  同时,他还有另一个更不可言说的身份。他可能背叛了很多东西,只是遵从了自己的本心和信仰。他去福井拜访藤野严九郎先生时,看到出征的少年士兵,站在高浜町码头和自己的恋人拥抱,彼此交换寄托情思的信物,士兵握着‘千人针’对自己的恋人保证,要为天皇夺过被支那人浪费的土地,为她创造更富饶的未来。他们眼眶通红,相对流泪。

  一郎祈祷他活着归国,同时诅咒他战死他乡。

  但他那时还没来过中国。他心中对它无感,那只是海那边曾经强大的古老帝国,如今动荡混乱,羸弱不堪,硬要说的话,有那么一点复杂的怜悯。他更多的是痛恨自己的祖国,就像你如此热爱一个人,他却卑鄙的令你作呕。于是你在失望之中升起仇恨,越爱越恨。

  后来他坐船从下关到青岛港,看到了这个让自己的国家变成刽子手的中国。码头的工人在搬运货物,工头粗俗的辱骂,劳动者们默默承受。他一路冷眼,心如寒潭。

  直到承志站在码头问他:“是国际来的同志么?”

  瞬间的,海也可爱,沙也可爱,打着赤膊的汉子也可爱。船工拖船时喊出的嘶哑号子,听在山田一郎的耳朵里,歌儿一样欢快。

  倨傲的少年人紧张坏了。他不让承志拿自己的行李,两个人在拥挤的码头绊绊磕磕,争夺一只行李箱。

  糟糕糟糕,他低头盯着人家白色围巾的末端看,心里的日语成串的滚动:我是要恋爱了吗?

  山田一郎带了一份来华日本人的战前勘察人员名单,还要将日本国内的现况做一个详细的报告。他将这些材料交给承志,换来青年一个爱怜又敬佩的眼神。

  一郎被这个眼神羞得耳根都红了,他心里想:他把我当小孩子。

  他时常去他教室听他上课,自己没有课题的时候也去他的办公室找他。承志是大学老师里年纪最轻的,丰神俊朗,让人忍不住要亲近。

  一郎觉得这个人满足他对中国式君子的所有幻想。

  “叮当”一声,石子打在他出租屋的玻璃窗上,他从小炉子上端下冒着热气的面汤,随后开了窗子,冷气刺激他的鼻腔,他打了个喷嚏,然后听见楼底下有人轻声的笑,他低头看去,是他的君子来了。

  “下来!”承志笑着叫他:“去我家吃饺子。”

  一郎在窗边踟蹰了一下,他知道承志是在养父母家过年的,他不想给承志增加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他作为日本人,对于拜访的正式x_ing有着与生俱来的执拗。

  可他又想见承志,想和他说话。

  “等一下!”他从窗边离开,飞快地在自己书桌抽屉中翻找出那个包裹严实的帆布包,接着风一般跑下楼去,只留下一连串透着雀跃的下楼声。

  承志站在路旁的一株雪松下面,依旧是藏青色的棉衫,围着白色的围巾。一眼扫去,人和松树不知谁更挺拔。他看着一郎穿着单薄的学生服跑过来,微微皱着眉问:

  “你外套呢?”

  一郎摇头不语,他忙着喘气,只是一个劲儿的把手里的帆布包往承志手里塞,示意他打开看。

  布包沉甸甸的,承志疑惑的看了眼前少年一眼,低头打开了。

  是个薄铁盒子,印着uni的钢印字母,里面整齐码着一套铅笔,是日本有名的牌子。

  “你上次说,铅笔,没有好用的吗?我,托朋友,日本买的一套,这个,中国很难买。”他到底是少年人,说到最后带了点邀功的得意。

  承志看着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布,心里一阵感动。他确实喜欢得不行,也不推脱,收好一手抄在胸前,另一只手推他:

  “快去穿衣服,去我家过年,满仓叔他们都等着你呢。”

  一郎不动,反手扳着承志的肩膀一个转身:

  “我们日本,不过,”他的中文说得不是很利索,只是往前推着承志走:“你回,我上去。”

  “哎......”

  承志叫他推得回不过身去,勉强往前走了几步,嘴里说着:

  “入乡随俗嘛,大过年的你一个孩子......”

  山田一郎就不愿意听他说自己是孩子,也不说话,推着他就是沿着街走,承志好脾气,最后终于败给了他,叮嘱他注意炉子,窗子留缝,最后看着一郎跑回去。

  这孩子已经比他高了......不,也不是孩子了,承志在心里反驳自己:这是他的战友,有着坚定的信仰,和近乎冷酷的正义感,如果国家是错的,他连自己的国家都可以摒弃。

  不对,承志再一次的否定自己,可能只有这孩子,还没有放弃自己心中的日本。

  一郎吃过了晚饭,他无聊,外面很安静,楼下的房东家在包年夜饭后的那顿饺子,小孩子的跑跳笑闹声传到楼上来。

  他倒在床上,把被子揉成一团窝在胸前,想着今天承志看到自己送他的铅笔时惊喜的样子,兴奋的情绪在胸口涌动着,驱使他在床上来回的打滚。

  滚了两圈,他又郁闷了,盯着天花板生起气来,不知道哪来的气,可能是承志办公桌的课本底下那张姑娘的素描,或者是今天他说自己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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