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诚】故人长绝 作者:何惜一行书【完结】(33)

2019-06-08  作者|标签:何惜一行书

  “适逢多事之秋,他光做到这一点还不够。这个孩子,还是有些怯弱了。”

  川岛吃了一匙甜羹,笑而未答。这个时候,鼓点又来了,第二折 子戏奏响了,两个武将提着下摆走了上来,一位绿衣红髯,一位白面黑须,两人按着腰刀,开腔唱到:

  “屡屡边关报,三军紧战袍。”

  “大将跨战马,腾腾杀气高。”

  川岛芳子眉头轻皱了一下,抬头向戏台上望去,她听见旁边的明楼将乌木筷子放下时磕在碗边儿的一声轻响,明楼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这是......太平城?”

  阿诚的胆子真是大了。

  两人忙向周围看去,北平的几位平日里爱听戏的都有些脸色僵硬,唯有日本人还乐呵呵的。

  太平城讲得是大将花云镇守太平城,被陈友谅俘虏后宁死不降的故事。

  尖锐的讽刺席卷了每一个在座的投日官员。

  穆言朋披挂了花云的戏服,一开腔就是几十年沉淀的老功底,连台上的奏乐班子都忍不住在心中为自己家的老台柱喝了声彩。这是穆老先生唱得最好的一出戏。

  台下静默,半晌,一个人的掌声坚定而缓慢的拍起来,是明楼。

  众人仿佛醒悟了,忙喝彩起来。日本人疑惑于刚才的气氛,这时候摸不着头脑的跟着鼓掌。而就在掌声雷动的这一刻,穆言朋扮的花云上战马而去,郜夫人扮相的鹤澜应夫君的请求点兵排将,军令旗被那莹莹玉手一扬,仿佛一个信号,中堂后猛地枪声如急雨。

  一瞬间,大堂乱成一锅粥,行动二组倒下了几个人。

  阿诚手上的枪在戏一开场就上了膛,这时候他一个箭步到了明楼面前,把他护在身后往角落退去。明楼拽着川岛,把她推进屏风后的花瓶旁,那里是个死角。

  付元士的喊声传过来,阿诚应着他,大步跑到了二楼楼梯处,付元士蹲在那里,凭借着栏杆的阻挡s_h_è 击。

  虽说破冰行动没有确切目标,但是乐倩文最近被特高课的跟踪搞得气急败坏,她作为军统中上层人员还是下达了一些明确的暗示。所以这个时候,日本特高课方面的谍报人员们跑到哪,子弹就追到哪里。

  而对于行动组,一些让人苦不堪言的变数出现了,南部十六式的点s_h_è 还可以,连发时准星会越来越偏。特务科在这之前配枪都是毛瑟1896,现在一换枪,顿时出现了很多失误。

  枪声不绝,阿诚看了眼状况,等待爆炸声的来临。

  戏台上,穆言朋的戏依旧在唱,好似台下的混乱与他毫不相干:

  “扫烟尘,开疆土,定主乾坤——”

  轰隆一声,撤到门口的几个官员被爆炸的气流掀回了屋子里,二楼在暗处展开这场袭击的军统小组成员中枪牺牲,顺着楼梯滚落。

  “古至今,多少人不惜x_ing命——”

  “若能够扫逆贼——”

  街上的日军中队被爆炸一阻,方才鱼贯而入,局势顿时扭转了,趁着这个当口,高官们开始再次往门口聚拢。

  明楼掩护寺内寿一到了门外,寺内并不太慌张,明楼心中暗想,可能是那封谍报让他以为这次是佯攻,所以有恃无恐。

  他将寺内送到门口,转头看见川岛拉着江朝宗还进退两难,忙几步到了二人身边。破冰行动的任务人员,还幸存的都被火力压制在二楼。阿诚跨过一地的杯盘狼藉,往明楼那里去,他看了眼戏台,穆老还在唱,戏班子的乐手们也在卖力的吹奏,拉弦子的先生中了弹,捂着伤口坐在台上听戏:

  “——苍生之幸,转身来祭虚空过往尊神,”

  阿诚伸手去拉明楼,腿上一热,他挪了一步,觉出疼痛来,撑不住劲,原本拉着明楼的手反而借了一把力。

  “ 得胜时满炉香,方显得—— ”

  明楼以为阿诚要倒下,放开江朝宗反手搂住了阿诚的腰,想要托住他,可阿诚晃了晃,单腿跳了几步站住了,他低声急道:

  “无事,跳弹嵌进去了,快走。”

  几个人狼狈的互相拖拉着退出门去。

  丰泽园内的枪声渐渐停息,大堂内,尸体横陈。唱念做打到了最高昂的部分,二楼上,破冰小组的最后一个战士倒下了:

  “——安邦将,盖国俊英。”

  一曲戏终了。

  屋中的日军收了枪,特务科重新接管了这里。

  明台赶到了东安门大街。他上了一栋二层小楼,这是个高级妓馆,和东兴楼饭庄一巷之隔。屋中妓女并不在,据说是被某个道上的头目包过去几天。组织借了这个空子,暗地开了这房间。他组装上了狙击枪,把它架在窗台上,瞄准着对面饭庄的某个位置,开始了安静的等待。

  阿诚坐在街边,行动组的两个弟兄帮他把子弹挖了出来,跳弹的威力根本不大,子弹只戳进去一半就没了力道。

  阿诚找纱布填补在子弹留下的血洞里,他胡乱包好,一瘸一拐的去找吴志千。大家都坐进汽车,停在丰泽园门外,吴志千和寺内寿一交谈了几句,问阿诚:

  “最近的饭庄是哪里?”

  “东兴楼饭庄。”

  TBC

  日更好累,躺......

  例行吐槽都累得吐不出来了......

  以后可能就是日更了,一天更故人,一天更迢遥。

  不过偶尔会歇一歇

第三十七章 掉落的芝麻

  明台靠在窗边,枪架在窗下的梳妆台上。

  隔了几条街,他也听得清那边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他面上无表情,安静的等待这点喧嚣过去。是硝酸甘油的爆炸。他在心里分析着,有可能是阿诚哥带进去的,阿诚哥最是心细。

  上午十点钟的太阳,把街面的水门汀照得白灿灿晃眼睛,光亮顺着窗子爬进来,被隐匿着的明台用窗帘遮挡住,转而绕到另一面,委委屈屈的将一片暖阳落在梳妆台边的空椅子上。明台盯着那把沐浴在阳光中的椅子,呆了半晌,轻轻坐上了梳妆台的一个边角。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他还隐在暗处,与椅子上方光明的虚空无言相看。

  片刻,他把目光重新投到窗外去。刺眼的阳光不宜多看,他还有任务。

  北平今天也是好天气。

  明台越发觉的,北平的冬天是很直白的。冷的时候,风也狂吼,雪也如刀。但它要今天放晴,那便是干脆的晴了,一点不拖沓,给予你疾风骤雨和徐徐暖阳都是一样的卖力。

  空气是干冷,明台呵出一口白气,搓了搓皮手套下冰凉的手指。阳光从未被窗帘遮掩的那扇窗中照进来,屋中杂物在半边白墙上投出了边角分明的影子。但他不能过去取暖。

  快点结束吧,他在心里想着,下午还有课。

  一会儿,楼下的街有了整齐的踏步声,两列日军护着夹道而来的一排黑色汽车,无声的停在了对面的东兴楼饭庄门口。

  明台最先看到了阿诚,他姿势极不自然的从挎斗摩托上下来,脚有些跛。明台的视野不是很开阔,不等他再看得分明,阿诚的身影就从他窥视的窗帘缝隙中不见了。明台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试图从中发现些端倪,可距离远了些,听不见交谈。现在的事态如何,计划进行的是否顺利,明台一概不知。接下来的事情都要他自己去判断了。

  明台摩挲了下方才捞在手中的狙击枪,总觉得心里有些虚,这不是个好兆头。

  明楼自认为摸清了寺内的心思。这老家伙在战场上指挥征战多年,手段也很是活泛。他缴了电报后,面对破冰行动,可能已经将它视为所谓的佯败刺杀,于是将计就计的撤来东兴楼。明楼进了半封闭的隔间,一抬头便看见寺内坐在上座,脸上一丝危机后的慌乱都没有,他饶有兴趣的观察了一下东兴楼的陈设,仿佛在期待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情。

  明楼就一笑,有点热络的托了下江朝宗的背,自己倒上酒,道:

  “战时总要有这样的小c-h-a曲,上海如此,北平亦是如此。江市长可能过于惶恐了,”他将酒杯举起缓缓绕了一圈,敬了所有人。红酒被窗外的阳光穿透,又折s_h_è 在杯上,艳丽璀璨的光一闪即灭,仿佛他擎了一颗即逝的星子:

  “来,明某敬在座诸位一杯,压压惊。”

  赤色在狙击镜内一闪。

  【一切顺利,依旧照计划行事】

  明台得到了信号,稍微放下心来。他凝神站立,狙击镜内的准星一直没有离开寺内寿一的脑袋。他突然想,就这样开枪的话,断刺计划岂不是从自己这里就终止了么?就这样,扣动扳机,让对面的一颗脑袋怦然绽裂,然后谁都不用犯险。

  然而明台的手放在枪把上纹丝未动。

  他终于学会在某些时候把思维和身体分割开来,不再做一些冲动的错事。

  “头儿,我看您这腿脚儿还是上一边儿歇着吧。”

  许池扶着明诚坐到大厅的凳子上。东兴楼饭庄虽然是在特务科当初的盘查布置之列中,但今早就得到不来的通知,把演讲台子都撤了,突然造访,吓得老板连忙自己出来盯着伙计干活。阿诚就坐在这帮人刚摆好的一排凳子上,他把伤腿搬到凳子上担着,不耐烦的赶许池:

  “去忙你的去,有功夫在这里和我说话,不如到门口看着。“

  许池心中其实还惦记着他那鹤澜,但眼下确实不是问的时机,就讪讪的跑到门口去了。付元士和他错身,斜睨了他一眼,转身往阿诚那边去。

  远远地,明诚坐在那,周围一排排空凳子环绕着他,他是这些规整死气的木块中唯一的血r_ou_。店里的伙计在他身边匆忙来去,而明诚不知道在想什么,对着半成型的演讲台,仿若静止。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33/68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