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诚】故人长绝 作者:何惜一行书【完结】(36)

2019-06-08  作者|标签:何惜一行书

  “安全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示意这位组员在门口等他一下,自己将门虚掩上,回到了屋中。一会儿,隐约听见他和屋里的寺内在说什么,接着他穿戴整齐出来了,要求这位组员保护着两人一同前往了山田诚志所在的隔间。整个过程,他的神经都高度的紧张着,寺内的副官随时会回来,如果在他进入山田诚志的房门前被人发现寺内的死,那么一切便完了。

  山田诚志正在屋中等候,他对明楼这人早有耳闻,那是经济界响当当的俊杰,自己在巴黎的好友来信中也提到过这个人物,这几天惊鸿一瞥,确实不一般。而这个人的样貌,竟与自己那不成器的侄子相似得惊人,为此,山田诚志经常用明楼来训斥讽刺一郎,对于明楼,更是生出一份亲切感来,一直想要同他好好见上一面。

  所以今天难得有机会,而一郎又说与那明副科长是朋友,正好可以给明楼递个话,这才促成了这次见面。

  对特务科的组员表示了谢意,明楼走进屋中同山田诚志握了手,身后一郎将门关上了。咔哒一声响,明楼的心也轰然降落。

  脱身了。

  背后一阵冰凉,明楼这才发现西装内的衬衣有些汗s-hi。他心中不禁有些好笑,自己还是老了,有的时候能面对紧张的局势,精神可以承受,然而身体还是提出了抗议。

  这个时候,渡鸦这小子就显得尤为碍眼。

  接下来,寺内的死晚一分被发现,自己就多一分的安全。

  交谈了一会儿,外面终于传来了日语和嘈杂的吵闹声。明楼看了看表,和一郎对视了一眼,已经过去一刻钟了,足够。

  这副官回来的时间刚刚好。

  四十分钟前。

  阿诚从东兴楼出来,自己的三个组长都没了影子。他走得飞快,有个组员要扶他,被他一把推开了。

  街上宽敞,阳光炽烈把水门汀的路照得灿白,晃得阿诚眼前昏花,全都变成明台在76号被处决的场面。他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的奔到妓馆东侧,把山田一郎从宋石新手里拽过来甩到一边儿:

  “你拎着他有什么用,出了事儿算谁的?”

  宋石新正要跟着人往楼上走,一回头见了阿诚,“诶呦”一声忙搀住他。山田一郎不满的看了他们一眼,自己出了妓馆跑回东兴楼去了。

  阿诚的左腿使不上劲,借着楼梯扶手的力,也跟着宋石新他们往楼上赶。绷带早就洇透了,血迹把深褐色的西装裤子染成浓重的乌黑,顺着裤管往下一点点的渗。

  宋石新看得自己大腿都疼,他跟了明诚几个月,知道这小子少爷脾气一上来就是个倔,也没法儿劝,认命的跟着他走在后面。

  二楼上到一半,阿诚自己停下了。宋石新看了看阿诚像是刷了层灰的脸色,小心的问:

  “副科,您这......”

  阿诚摇摇头,几不可闻的喘息着说道:

  “下去吧,上不动了......”

  嘿,说什么来着,您刚才逞什么能个儿啊!

  宋石新腹诽一句,又把明诚从二楼一步步搀下去了。

  阿诚也是刚刚才想到,明台肯定不会乖乖留在楼上等着抓,这个方向本身就是错误的,他不如在楼下正门口等,明台机灵,又不知道组织怎么安排的他,但肯定有法子。

  他下楼也快,说是宋石新搀着,但基本上蹦跳着就到了妓馆外头,还没走到正门,突然“哗啦”一声响,大前面玻璃被人凿碎,一个身影飞快的从楼里面钻了出来,迎面就往他们的方向跑 。

  阿诚下意识的握紧枪看过去,认清了人,心上像被刀子一剜,痛得脊梁骨都是一颤。

  小满啊......

  对方一愣,没想到跟阿诚碰了个对脸,转身就往回跑,半道又被堵住,小孩子灵活,腰上一扭就跑到了南边的大街上。

  宋石新本来举枪要打,但毕竟是个孩子,他就愣了一下,这么一会儿,人就跑远了,他扭头问明诚:

  “副科,怎么办?追吗?”

  这时候几个便服的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嘴里嚷嚷着日文,顿时一大半的日本宪兵都往小满逃走的方向追去。

  阿诚看到那几个便服,就知道情况不好了,那是华北特高课的人。他忙抓住刚跑到这边的许池:

  “那几个嚷嚷什么?”

  “头儿,那小孩儿好像是什么联络员?什么玩意儿啊?扯!”

  一听到“联络员”三个字,阿诚的汗立刻下来了,但他本就受伤淌着虚汗,也没人觉出什么不妥来。他一推宋石新:

  “怎么不追?管好下面人,这个别又被哪个蠢货打死了,快去!”

  许池看宋石新走了,也要跟上,被阿诚一把拉住,这个时候他余光看到,没有守军的正门有几个妓馆客人已经趁乱跑了,其中一个身影很熟悉。他看那人一闪进了巷子,才拍了许池一下,对着正门喊到:

  “都别动!”

  许池回头一看,这才明白过来,忙调动周围几个队员过去重新将人控制在妓馆内。几个跑到大路上的客人也被赶了回去,明台走的方向偏僻,被人忽略了。

  明台脱身了,阿诚却一点儿都没有松气,他浑身发冷,鼻腔里的呼吸却灼热,这是高烧前的表现。可他没有时间管这些,提了一口气硬撑着往前走了几步,不成想迎面又看到个熟悉面孔。

  是寺内寿一的副官。他和两个留守的士兵交谈了几句,又往小满逃走的地方看了几眼,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眼看他决定放弃前往,转身又往东兴楼内走,阿诚心上倏地一跳,闪过一丝异样,他来不及细想,就扬声招呼了那副官一声。

  阿诚记x_ing好,这人的姓氏又好记,被提及一次就让他记住了。那副官知道几句中国话,这时候就站住了,疑惑的望过来。

  阿诚走到他面前,笑了笑:

  “月见长官,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副官认得阿诚,向他敬了个礼,然后用一连串的日语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许池可算有点眼力了,翻译给阿诚听。

  阿诚低声跟许池做了简短的指示:

  “拖住他。”

  “啊?”

  “让他去妓馆里亲自检查,这次万一没抓到那个狙击手,这个人应该可以说得上话。”

  许池恍然,他虽然有时候缺根弦,但关系到自己的事情总是能做好。月见本来就是出来打探情况的,听了许池的话也觉得应该亲自去看一看,便欣然应允了。

  只一刻钟,月见就找到了明台狙击的那间房子。

  有了收获,月见就要回东兴楼通报给寺内寿一。阿诚又拦住他,让许池和他说明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建议寺内将军立即离开,转移到安全地方去。毕竟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不安全的事件,而寺内的演讲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公开讲话会有百姓的参与,人一多形式就更加复杂,政府方面不建议寺内将军继续处在这种危险环境中。

  月见对寺内缴获电文的事情是知情的,他心中不屑面对这群支那人无谋的蠢像,也嘲笑他们胆小怕事的作风。但他也不说明,毕竟这场寺内将军布置的狩猎已经看到了成果。

  他傲慢的听完许池的一通劝说,摇了摇头,带着一丝轻蔑的笑容走回了东兴楼。

  这人的身影消失在二人面前,阿诚已经尽了全力拖延,他不知道这到底能不能起到作用,小满的事情让他心中承受了太大的打击,如果明楼这里再出问题,他就真的要支撑不住了。

  车笛声响了起来,刚才被阿诚叫去借汽车的许池回来了,阿诚的腿走不太快,小满也不知道能不能甩开这些人的围追堵截,他们只能驱车追赶过去。

  车头一转,载着阿诚往南边街上驶去。

  寺内寿一所在的隔间内很安静,月见走的时候那两人正在喝茶,将军对茶道感兴趣,想必正在和明先生讨论日本高深的茶道。

  月见轻轻的敲了门,没人应。

  他有点不安,又加重了力道,还是无人。不安强烈起来,月见道了声“失礼”,推开了门。

  闻惯中国人鲜血的鼻子又一次嗅出了血的熟悉味道,副官冲进去,映入眼帘的是血泊中的寺内。

  狩猎确实结束了。

  小满的逃跑轨迹是很明显的,汽车沿着一片狼藉往前找,有些窄巷进不去,就从旁边的街上绕行,地上经常有饥饿的平民在捡拾混乱中被碰翻的一些食物,车响着笛驱赶他们,车轮压过一地彩色的传单。

  阿诚的意识有些混沌,他突然听见许池骂了一声,一下惊醒过来,从车窗望过去,前面一栋四层小楼的楼顶,小满的身影像一只折翅的鸟儿,飞速的坠落了下去。

  阿诚本就有点模糊的视线更模糊了,他硬挺的坐在后座上,无声的一闭眼,将悲鸣压进似要炸裂的胸腔里。

  TBC

  十二点前,赶上了。

第四十章 与尔同殇

  小满坠楼后的地点是一道胡同,许池把车停在了胡同口。

  一直以来,明诚都少有让别人替他开车门的时候,但今天不知怎么,许池下了车,过了片刻,在他犹豫要不要替明诚把车门打开的时候,明诚才从车上下来。

  他脸色仿佛比刚才更难看了,许池能感觉出这人在强撑着,腮边的肌r_ou_绷得死紧,但眼里极度的疲惫还是出卖了他。

  阿诚下了车,就看见巷子里围着些人,在那些人的足间,他隐约看见血色。

  往前两步,阿诚突然脚下一软,险些摔在地上。许池早就看他摇摇欲坠,这时候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头儿……要不咱回吧,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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