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炎应了声,却还是看着那张照片,眼神中流露出他从未见过的眷恋。
过了许久,他才站起身,拿出一把钥匙走向桌子最底层的抽屉。
抽屉里放着一个很精致的木盒,顾炎拿着钥匙的手却停在空气中。最终,他叹了声气后,还是慢慢打开那个精致的木盒。
一封信,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想不到他说的居然是真的。”顾炎低声说道。
他打开那封有些泛黄的信纸,然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顾炎闭上眼,手里仍然紧紧捏着那张信纸。
肖白不知道那封信上到底有什么内容,只是隐约能看到那张纸上隽秀的笔迹,想必是顾炎的妈妈留下的了。只是,她去世了那么久,为什么顾炎今天才看到这封信呢?
“原来我错了。”顾炎深吸一口气,又笑了笑,对肖白说道:“原来,我母亲早就得了癌症,只不过一直没有告诉我。原来,我误会他了。”
“阿炎。”肖白握上顾炎的手,又轻轻地捏了捏他硬邦邦的手指头,说道:“其实,你爸爸真的很关心你。他……”
“别说了,肖白。”顾炎反手将肖白带入怀中,又将头轻靠在肖白肩上。
因为背对着顾炎,所以肖白不知道此时的顾炎究竟心情如何。但是,他却能感觉到肩头的沉重以及淡淡的湿漉感。
他……哭了?
肖白突然很庆幸自己能够陪在顾炎身边,他轻轻拍着顾炎环在他腰间的双手。当他触碰到顾炎那宽厚的手背时,似乎能够和此时的顾炎感同身受一样。
“阿炎,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知不觉间,肖白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了肖白的这句话,顾炎环在肖白腰间的手似乎更加紧了几分。
75.度假(五)
肖白和顾炎一起回到旅馆时已经天黑,两人本以为萧东和小羽已经睡了,哪知道旅馆的灯仍然亮着,并且,还有一阵吵闹声传来。
靠近门口时,顾炎拉住了肖白,又用眼神示意肖白不要说话。
虽然隔着门,肖白却还是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断断续续的争吵声。
“喂喂,我一直容忍着你,这次可是你不对了啊。”听起来似乎是萧东的声音,比平时说话的他声量要响了一些。
“我哪里不对了?我已经受够了这样的平淡日子,每天的生活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我们还年轻,可以做的事情远远不止如此。”
“呵,所以呢?”
然后,肖白就只听到一声莫名其妙的闷响,然后又听到小羽有些急促的声音,“离我远点,我很烦。”
屋子里似乎因为这句话而沉寂了一会儿,然后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接着,只听到“啪”的一声,门居然开了……
“顾……顾大哥,肖白,你们怎么……”小羽看了看萧东,顿了顿,才接着说道:“你们回来了啊。”
紧贴着大门的萧东也回过头来看了眼门口的两人,肖白这才发现他额头上居然紫了一块儿。
萧东看到二人后神色如常,只是却一声不吭地转身往楼上走去。
顾炎凑近肖白耳边低声说:“你先回房间,我一会儿上去。”
肖白又看了眼站在屋里眼神游离状的小羽,对顾炎点了点头。
“顾大哥。”小羽关上门,又给顾炎倒了杯铁观音。
“又和萧东闹矛盾了?”
“你知道的。”小羽望了望楼上,又回过头对顾炎说道:“顾大哥,我近几年一直在想,当年如果我继续留在娱乐圈,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现在这样不好吗?”顾炎拿起那杯铁观音,食指轻轻敲打着玻璃杯。然后,他看着慢慢沉淀下去的茶叶沉吟道,“平平淡淡的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
“也不是不好,只是……只是总觉得生活差了点儿什么,就像吃饭少放了一味调料一样。顾大哥,当年我只算是小有名气的模特,也幸好在事情曝光之前和东子一起来到了这里,媒体最后总算没有对我们穷追猛打。可是,在这里消磨了这么多时光,到头来才觉得我内心还是很眷恋T台,我很喜欢在聚光灯下的感觉,我很怀念当初在舞台上走秀的那段日子。”小羽看了看顾炎,接着说道,“顾大哥,还记得我去参演你的音乐MV那次吗?那次我们去海边拍外景,结果居然有好多粉丝来围观,她们把场地围得水泄不通。虽然我知道她们不是为了看我,可是当我被那么多人注目的时候,我的心里却是快乐的。”
“现在的你不快乐吗?每天和萧东打打闹闹地经营这个旅馆,至少,他永远都注视着你。”
“不一样的,顾大哥。”小羽笑了笑,说道,“其实我很羡慕你,羡慕你可以在肖白和娱乐圈之间两不相扰。”
顾炎靠在沙发上,没答话。
又过了一会儿,顾炎才低声重复道:“可以在肖白和娱乐圈之间两不相扰……么?”
“是啊,我真的很佩服你公开性取向的勇气。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也许我也会选择冒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窝窝囊囊的。”
“或许有时候,只是因为太在乎对方,太珍视那段感情,所以才不敢轻易将珍视的东西作为赌注。小羽,永远不要羡慕彼岸的风景。”顾炎又看了看楼梯口的方向,然后低声说道:“况且,人这一辈子只要能吸引一个人的目光那就足够了。”
说完,顾炎就上楼了,只留下小羽一人坐在一楼客厅。
“呀,知心大哥回来啦。”肖白本来正坐在床边的电脑椅上网,看到顾炎回来就匆匆忙关掉了网页。
顾炎看了眼电脑屏幕,说道:“感情这东西只有当事人才能解决,旁人都帮不了。毕竟,最终做决定的还是当事人。”
肖白赞同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道:“不过,娱乐圈里又不太一样了,受外界干扰的因素太多。明星的一言一行都被无限放大并呈现在公众面前,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顾炎手上动作停了下来,又笑着问道:“肖白,刚才你在网上看到了什么?或者说,你想对我说什么?”
肖白撇了撇嘴,说道:“阿炎,我希望……那天你在媒体面前的话不是因为一时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