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转瞬空【完结】(4)

从嘴唇到眼角，赵青山每一处都细细的轻琢着，好似一玦璞玉耐心的打磨。所到之处无一不令沈舟成羞红眼睑，甜到心间。可是
你你干什么！我不要你可怜我，这一切本来就是我一厢情愿。你走！
干什么？赵青山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在老师说小沈一个周没有来上课时的心慌；只是在敲不开门时的害怕；只是在他抽噎时的冲动。到现在他也没不敢确定，只是单纯的看到沈舟成这样就有点不舒服，毕竟沈舟成还是赵青山半年的倾心好友。
舟成，我其实是有妻子的。所以如果你唔
话还没有说完，沈舟成就回以热情的怀抱与香吻，连舌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蹿了进去胶着在一起。沈舟成知道他要说什么，无外乎又是什么推托的话罢了，沈舟成不愿意听，赵青山也就没地说。
赵青山和沈舟成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和好了。刚开始沈舟成还耐着性子三天两头的往赵青山的住所跑，大概过了三个月连家都搬过来和赵青山住在一起了。
往外面说是青山兄帮我补习功课啊，我可是要发奋图强报效祖国的人呢！下里却缠的赵青山紧，还撺掇着赵青山把小辫儿给绞了。其实沈舟成是怕的，他怕哪一天青山会回国；他怕哪一天那个什么劳子的玉珑突然出现在这里；他怕和那个醉着酒都还念叨着的人比重要性。
可是，这些赵青山都不知道。沈舟成的危机感越来越重，青山只当他是小孩子的脾性。赵青山也不知道该怎么让沈舟成心安，只能拿出那套忽悠玉珑的小把戏来哄他。这更让沈舟成觉得难堪，虚无缥缈的安慰与哄骗都让他不知所措。
四
沈舟成觉得赵青山这样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毕竟人家从来都是没有给过准确的话语，成这般也是半拖半拽过来的。沈舟成只是觉得心里憋屈，嘴里含着苦胆，咽不下去又舍不得吐出来。
赵青山给颜瑜拉着去老师那里做事去了，说是做什么实验，贼兮兮的。舟成也不清楚，人不说，咱也就别巴巴的问。为啥？犯贱呗！问了也不一定给你说。
三楼18号，有你的信。
楼下有人在叫，扯着嗓门嚷了半天沈舟成才反应过来，三楼18号是在叫自己。
哦，哦！等一下，马上下来。
门口是一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看到沈舟成总是眉开眼笑，咧着嘴示好，想来大概是青山兄好人缘的缘故。
这什么啊？
老太递了过来，苍白的手就像干枯的树枝一碰就碎的那种。老太的是法国人打战，逃来了纽黑文，丈夫已然尽忠国家去了。
谢谢。
哪来的信啊？看着样子怕是从家里寄过来的越洋信了。不是前两天才回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舟成急忙把信拆开才想起来又是自己犯浑了，别说跨了大半个地球，这就是在大清朝的脚下几天才寄去的信也不一定有音讯。再说又没有同老父亲说青山兄这处的地址，哪来的自家的信啊。
本该放置原处，可封壳上隽雅娟秀、烟霏露结的字体无一刻在攒托着自己去窥探其内容。而且，青山兄，赵青山！半年间居然有书信来往，拿我做什么？
青山兄，好一双儿女。一子一女恰成一字好，该是为你道贺还是道贺呢？
沈舟成匆匆收了信才想起来这个点该是去公园打牌的，扑克。真是稀罕了，大清朝可没这东西。对了，今天可是约了牌友打牌的日子。点卡的刚好，牌友们也刚到，没来由的戏弄了一番。大概是面如女貌，怎么性子也同了女人家这眼又红又肿泡的跟癞□□似的。
他也不恼，本就是癞□□，癞□□想吃天鹅肉。有什么好恼的？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去了，晚上赵青山回来又如往常般腻着他愣是叫人看不出是心里有事儿的。
沈舟成说，那时我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什么叫作贱。也就那么一个字的事情非得自己做出点什么来才能领会到。
舟成啊？最近有没有什么信啊之类的过来啊？
隔了些天赵青山突然问道，沈舟成正在泡咖啡。烫水洒了一手也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只觉得的痛，钻心的痛。还是赵青山急匆匆的过来帮忙拿了水壶，送了医院去。
没有的。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吗？
去医院的路上沈舟成还是腆着脸撒了谎，只是不知道能圆多久。下个月，下下个月。没有得到回音的小娇妻的第二封、第三封报喜信便会接二连三的过来也说不定。到时候要怎么推托呢？就这样想着，被烫的地方又涨又痛、又涩又酸。
没什么大事，倒是你。怎么就那个岔子分了神，你看着手烫的，跟红烧猪蹄没啥区别。
你心疼了？
心疼！怎么不心疼！下次可小心着点吧，不定就活烫乳猪了。
我乐意。
乐意你的心疼为我展现，乐意你迷乱的时候、乐意你专注的时候、乐意你可你心里念得人不是我，我一点也不乐意！
瞎说啥呢！
说话间便是到了医院，颜瑜那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就窜出来了，吼了一声两个人都吓得不轻。

第3章 瘦兽相亲

五
嘿，小子。你弄什么？把手烫成这样。
颜瑜抢先一步扶了沈舟成起来，可是我有不是姑娘家你扶我作甚？再说我伤的是手又不是腿。隐约的挣扎总是不能抵挡住颜瑜的热情的，就像些许打击不会使沈舟成退让一样。
你说你，就不能多吃点？瘦的跟个猴似的，光剩一根麻杆了。
你看，别人一碰就察觉到的事情。每天都把人抱在怀里的确不知道，亦或者知道了只是从未放在心上。
颜瑜。
嗯？
听说你说什么医术？那种拿着刀子往身上捅是什么感觉啊？
想知道？那天你来亲身体验一下不久知道了，顺道还给我练了手了。
胡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才不会去你那什么劳子的地方在我身上开刀子。
得了吧，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去了咱大清朝的象征。
颜瑜揶揄的怂攘着沈舟成，就这么一下差点推到了地上了。忙不迭扶起来，瞅瞅赵青山的脸色再不敢不说。
赵青山他俩这是算是捂得严实的，不过交的好的几个还是闻着味知道了不少，其间颜瑜便算一个。颜瑜着实摸不透这俩主子要搞什么，分桃之礼朝朝代代都是有的。小时看不该看的小札记也会附上几张，那时全当图个乐呵，现在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这当事的两个人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若即若离、若远几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颜瑜觉得舟成其实是苦的，眼瞅着人就这么一天天瘦下去了。望穿秋水的目光望着赵青山深情、眷恋同时又带着些苦哈哈的感觉。按理说赵青山也是能感觉到的，可就是不说，也不知道要闹个什么劲儿。
诶，要不你去我那住两天？我给你烧些好吃的，你看你都瘦成啥样了？别说我刚推你那一下了，就现在刮阵风我都怕你飞没了。
沈舟成抬起头来就对上那双桃花眼，看着还挺迷人的。听这么一说他倒是在心里琢磨着了，说不定离开一段时间会好会儿也说不定。转念一想，这人在身边呢都抽了时间同远在故国的妻子通信，这样是没在跟前不定连提鞋后跟的机会都没有了。
还是
好好研习你的开膛破肚吧，老想着整这些没用的。怕是哪捡来的坏的肝儿、肾的乱炖了给他吃！自己家的人还得跑去别家才能吃得饱了？
舟成刚要回绝了便给赵青山岔了去，不说话是不说话，一说话真是能把人噎死，啥叫研习开膛破肚啊？啥叫做这东西乱炖啊？赵青山这人也就剩点皮囊像了，骨子都坏透了！颜瑜想，也是不知道舟成看上了他什么！
看，还看！从医院出来你这一双眼睛就滴溜溜的盯着别人看，也就不怕人家挖了你那双老鼠眼。
赵青山略有些愤懑，朝着看过来的舟成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话完还不忘从颜瑜手了将舟成拉了过来。
颜瑜笑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哎约喂，我的老祖宗。你这是那双眼睛看着舟成兄贼眯眯的瞅着我了？还有，舟成兄那明明就是上挑的丹凤眼，怎么到你这儿就成老鼠眼了？综上所述，青山啊，你这眼睛可能该去看看了。
噗哧
这一顿倒是把沈舟成给训乐了，一面看着青山此刻铁青的脸色，一边想着青山适才做的事、说的话，笑意也从眼底溢了出来。
我说舟成兄啊，你不要怎么笑，太招人了。你看赵青山这小子现在巴不得找个小黑屋把你关起来，又恨不得挖了我这双聪慧、伶俐的大眼睛。
贫嘴。
有了颜瑜这一活宝，一路倒是欢乐不断、喜笑颜开。走出了老远都能听到这一行三人传出来的笑声，这么恣意快活的日子真是久违了。
六
舟成。
嗯？
赵青山有些踌躇，每当独自面对沈舟成的时候他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有些事情不说便是能懂得，有些事情也没有说的必要就省了心累，殊不知这才是让他最心伤的地方。
舟成啊，我想了想觉得颜瑜说的没错，没什么事儿也可以出去散散心。最近老师那边总是拉着我出去考察，回来也是精疲力尽，不觉倒是忽略了你。我想这样的日子大概还要持续些时日，你要是想出去走走也是不是不可以的。
什么事情？这么要紧？
沈舟成也就这么随口一问，要是知道得出的是这样的答案他宁愿自己从没有这么好奇、多嘴，老话说好奇害死猫大概就是说的沈舟成这样的。
也没什么，铁路建设。现在国内还没有那么先进的技术能够自主的修建一条铁路，所以我想将来回去了也算没白出来这一趟。
舟成将赵青山夹过来的鱼肉噎在嗓子眼儿里，上不来也咽不下去，卡的眼泪都呛出来了也不见好转。
是啊，青山从未说过来留下来。这也是为什么和自己在一起还同家里的妻子通信的原因吧，看来是没有想过和自己长久的，连以后的退路都想尽了。是啊，青山也从未说过喜欢自己，全是自己一厢情愿日日重复念叨着那几个字。
这是太不小心了，吃鱼怎么都不挑刺的。真是越来越小了，拿你没办法。
赵青山端来一碟白醋才让嗓子眼的东西服帖了些，抚着舟成的后背笑骂。随即一愣，沈舟成今年才十□□吧？这还是个孩子啊。满打满算舟成跟了自己也快一年了，跟着自己这些时日每日都是蔫蔫的。往常还能全心全意的在身边开怀大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自己面前都要勉强扯着嘴笑了呢？赵青山想不起来了，最近确实是太忙都忽视了他的感受了。不过舟成扯着嘴笑出来的真丑，还不及玉珑笑着好看。
啊，说到玉珑倒是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上次父亲来信说有了赵家的新苗子，可能是出来的前一晚的事情吧。那晚是真有点失控了，没想到还给赵家留了一棵小树。算算时日是孩子三个月大的时后才叫医倌过来瞧的，来信知道的时候已经有五月，来往两次也该是落地了。
那就出去几天吧，看颜瑜那样子该是不忙的。
你说赵青山这人怪吧，颜瑜这名字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没事，从舟成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莫名透着一股烦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