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凤梅温柔的抚摸着小猫,猫儿小小的脑袋在她手掌下蹭了蹭,伸出舌头舔了舔,乖巧地喵了一声。
“对不起啊,我现在不能带你回家。”说着,她四下看了看。找到垃圾箱旁边一个废旧的纸盒箱。把小猫放进去,又拿出包里的笔在上面写下“请收养我”的大字。随后,把纸盒箱放在避雨的树下。蹲下身子顺着小猫的背:“要乖哦,一定会有好心人收养你的。”
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弱小的动物因为微冷的雨中全身发抖,她不禁苦笑着想,自己跟这猫儿也没差什么,在这雨夜里无人陪伴,无人关照,只能躲在角落里徒劳的叫唤着。或者,自己还不如它来的自在,至少它还可以叫上两声,但自己,只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
“你饿了吧?”她轻轻地说。
也许,照顾一次还是可以的,想罢,她抬头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超市,就冒着雨跑进去买了一罐牛奶和面包,还有一包一次性的纸碗。出来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变成了瓢泼大雨,把整跳街道变得潮乎乎、雾蒙蒙的。她撑开了手中的伞正要走出去,忽见马路中间站着一个人。那人似乎不大正常,因为没人会在大雨天站在马路中间,这样很容易被过往的车辆撞到,所以,她多看了几眼。
浅灰色的衬衫、蓝色的牛仔裤、略长的头发、消瘦的身材,那个身影让她惊愕不已,就连手中的东西掉在地上也没察觉。
“不,不可能。”她无意识地嘀咕着,忽而像是疯了一般地跑了出去,大喊着:“老马!老马!”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和马路中间的那个人,还有那哗哗作响的大雨。她直接朝着他跑过去,伸出手,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尖利的惊叫响起,她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猛地向后摔倒!一辆车带着让人胆寒的喇叭声贴着她的鞋尖飞驰而过!刚刚尖叫的那个女人紧紧抓着自己的男友,男友使劲推了一把滕凤梅:“你找死啊!?”
她这才知道是这对恋人救了自己,但是……
“我的朋友在前面,就在前面,你看!”她指着马路中间。
“哪有什么人?”救了人的小伙子惊魂未定,“你脑子没问题吧?我们就看到你傻愣愣的往马路上跑!大姐,精神不好就别出来晃!”
“不是,我的朋友真的在。我看到了,就在前面,我真的看到了。”滕凤梅被路人扶起的时候,极力解释着。
小伙子显然被吓到了,尽管救了人口气也不善。女孩略显些紧张,搂着男友的手臂,说:“大姐,你,你还是早点回家吧。”
为什么没人看到他?他明明就在……
当滕凤梅再去看马路中间的时候,他,却毫无踪影。
恍惚间才发觉是自己看错了,是的,看错的,已经死掉的人怎么会出现呢?她痛苦地捂着脸,呜咽起来。不少路人见她没事纷纷离开,没人愿意在大雨中围观一个上了年纪看上去不大正常的女人坐在地上哭泣的。
不知道哭了多久,身上的衣服完全被大雨打湿,她摇摇晃晃的起了身。在雨中,步履阑珊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她的身后,一双金色的竖瞳盯着她的北影,在黑暗里,一闪一闪。
也许是因为御信来了,这一夜他睡得的非常踏实。第二天一早醒来,看御信还在睡也没打扰他,蹑手蹑脚的洗脸刷牙换了衣服,留下张字条就去上学了。
苏御安租住的公寓距离学校很远,他要换乘两次地铁才能到站。早上这个时间很拥挤,人挤人跟下饺子似的。他都不用怎么费力,被挤着进去,被挤着出去。终于被挤着捡了个漏儿坐下,这一身汗快赶上洗澡了。
地铁里人满为患,空气也不好。他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走这一遭,坐在角落里很想捏住鼻子。没办法,他的嗅觉一直比普通人灵敏,身边女士喷的香水几乎快让他昏厥!他想不明白,干嘛喷这么多?呛死人啊。
显然,对女人身上的香水敏感的不止他一个人。挤在周围的男男女女都面露鄙色地横了女人一眼,那女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昂昂头颇有些能奈我何的架势。
地铁靠站,有又挤上来一批人。车内又是一连串抱怨的声音,随着地铁缓缓开动起来,苏御安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前站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
老头的穿着一看就知道是个乡下人,老旧掉色的衣裤上还有些古怪的味道,跟女人的香水文搀和在一起,就别提多难闻了。不少人捂着口鼻不待见地白了老头几眼,那个女人更是很可客气地抱紧怀里的包包,厌恶的态度非常露骨。
苏御安挺讨厌这种女人,农民伯伯怎么了?没有他们你吃什么?你们家碗里的大米饭、盘子里的青菜不都是人家辛辛苦苦种出来的?最看不上这样自我感觉良好的人。
他起了身,拉着老大爷的手腕:“大爷,坐我这。”
老头显然很吃惊,看着他没动弹。苏御安废话少,直接把老头拉过来推着坐下:“您坐着吧,我快下车了。”
女人非常不满地瞪了苏御安一眼,挪挪屁股离老头远了些。老头满是皱纹的脸有了点笑意,对苏御安点点头:“谢谢你啊,小兄弟。”
他没说话,只是笑笑罢了。但是,老头打开了话匣子,就问他:“还是个学生仔吧?”
“嗯,研究生。”
“好啊好啊。能学习就是好啊。小兄弟,跟你打听个事,第一医院咋走?”
感情老爷子是来看病的。说到那个医院好像已经搬迁了,新地址在哪来着?他想了想,就说:“那家医院去年就搬迁了,您没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