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这时候张洛泓还闷在被窝里呼呼大睡,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时候骂骂咧咧地诅咒打扰他睡眠人的不得善终,苏御信就像知道他背地里骂人似的,开口便道:“你敢不敢把刚才心里想的跟我说一遍?”
“御信?你有毛病啊,这么早打什么电话?我昨晚四点才睡。”
“别废话了,有事跟你打听。”言罢,御信把御安的主意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三五秒钟,忽然大笑起来。他气不过就数落,“你笑个屁!”
“不是,你,你那朋友太有才了!”张洛泓笑的夸张,又被苏御信骂了两句才正经起来,“说真的啊,不是不行,但是没人能保证真的能行。我倒是觉得你那朋友脑子挺灵活的,不妨一试。不过,你可得注意点,毕竟上阵的是你,请神的时候不能被干扰,特别是那猫魈,那玩意就是鸡肋,弄不好惹你一身骚。”
既然张洛泓说可以试一试,御信心里也有点底了。刚要挂电话,忽听张洛泓叫嚷了几声,他问:“干嘛?还有事?”
“你没想良心啊!”张洛泓斥道,“上回你在我这人认识的那个,那个叫什么良的小子。”
“啊,他怎么了?”
“人家找到我这儿了,说你是负心汉。跟我要你号码呢,给还是不给?”
御信心里咯噔一下,开吼:“敢说出去咱俩就断交!”开玩笑,现在天大地大,他们家哥哥最大,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都别来打扰!
既然御安的主意还是很靠谱的,御信就决定着手准备。洗漱一番换了衣服,出去买东西。
走进第一医院苏御安就觉得黄天翔跟贼似的探头探脑,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进了住院楼还没见好,反而更加严重。苏御安纳闷了,这人有医院恐惧症吗?疑惑地打量几眼黄天翔,生怕被传染了什么一样刻意地离他远点。
黄天翔看他几眼,像是在问:你躲我那么远干什么?苏御安没搭理他,继续横挪几步,黄天翔的脸色不好看了,皱着眉头想要开口。忽闻脆生生的叫喊:“天翔哥!你怎么来了?”
苏御安顺着声音看去,一个二十三四岁的护士兴奋地朝着他们走来,不由得想起护士刚刚的称呼。苏御安忍着笑试问:“天翔哥?”
“闭嘴!”黄天翔偷偷嘀咕,“我爸在这工作,我常来就认识几个人而已。你别一脸看到花花公子那样。”
“我哪样了?”苏御安促狭地一瞥而笑。
哎呦,这苏御安笑起来正经挺好看啊,黄天翔偷偷八卦了一下,转眼,就是麻烦的迎面冲击!护士带着雀跃的小眼神跑到跟前来,就等他开口说点好听的。黄天翔无可奈何地笑笑:“好久不见了,小雀。”
“嗯,是,是很久了,快半年了吧。”
绝对有问题!苏御安在一旁看着小护士脸颊红透,眼神飘忽,就猜想黄天翔这损人肯定“怎么着”过人家。
小护士腼腆地低着头,双手绞着一块纱布,绞啊绞啊……
“天翔哥,你是来找,找黄医生吗?”
“不是。”
估计是个人都能看到小护士眼睛里的惊喜和期盼,苏御安觉得如果黄天翔下一句不说是来特意找她的,肯定会被掐死!
“那什么,我来办公事。”黄天翔赶紧说明来意,并不顾苏御安的本意一把拉过去,“我同事,一起来的。你忙着,我们还有事。”
“哎!”小护士急的直跺脚,朝着俩人的背影喊,“我要下班了,你……”
憋着笑的苏御安回头看了一眼,拉着他的黄天翔警告:“千万别搭腔,那就是粘糕,粘上身就下不来。我脑抽了才会去招惹她。”
“怎么就看上你这个浑人了?不应该啊,看她也挺聪明的。”
苏御安这张嘴,有时候也挺欠抽的。
七拐八拐的找了脑科的主任,黄天翔因为自家老爹的关系跟这人也见过几次。没怎么费事就跟着主任推开一扇病房门,走进去的时候,苏御安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他不像苏御信那样正统的学习过这方面的本领,但也知道不少。再加上他有天生的阴阳眼,看什么都比较真切一些。这一眼看到孩子身上,顿觉不妙!小小的身体里少了三魂!没有三魂,他永远不可能醒来,七魄固守肉身也不能维持多久,怕是再过个十来天,七魄也会散去。
但是这不对啊。孩子是在一年多之前受伤昏迷,按理说那时候怕是就没了三魂,仅仅是七魄能支撑肉身一年多吗?肯定会有问题!
“黄队长。”苏御安偷偷拉着黄天翔去一边说,“能不能让医生回避一下?”
黄天翔带着主任离开了病房,屋子里只剩下苏御安和昏迷中的王小军。御安走到床边,有些紧张地伸出手按在王小军的额头上。
他没有与生俱来的法力,也没有学过如何跟昏迷中的人交流,他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感觉到孩子体内还存留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刚刚跟黄天翔说让医生离开那一刻他还不知道怎么做,当手触摸到孩子微冷的额头时,他忽觉一种奇妙的感应力从他的胸口隐隐浮了上来。
如果能让这种微妙的感应力穿透手掌,说不定就可以探查到孩子体内的异样。他屏气凝神,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胸口的那股力量之中。想象着,它变成了一股涓流,以胸口为源头,慢慢的流淌过双肩,手臂,朝着脑内和小臂手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