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自己的说法,奚柏青此人阴险狡诈,一肚子坏水响叮当,背后的主子宰相司徒珍也不是个好东西,因与他师父徐瑶不和,就处处针对他,前前后后也不知说了他多少坏话,恨不得将自在观拆了干净。
所以这场比试,肯定是宰相在煽风点火,指不定还会使什么绊。
姜跳跳之前从林万可那听说的奚柏青可不是这么回事,但如今有事的是好友成橘,即使奚柏青真是个大好人,也不能站在他这一边。
小岚与阿菱因为实在好奇成橘的对手会是个什么人,就以各种借口各种模样混迹于宰相府门口,观察了很久后得出关键词如下:
黑衣,面具,不好惹。
奚柏青跟姜跳跳一样只穿黑衣服,脸上还整天扣着个面具,只露出眼睛和嘴巴,可能是面目太过丑陋骇人。
说他不好惹是因为小岚阿菱跟了他两天后,被他绕进了一片施了术法的林子,即使阿菱是仙,也差点困在里面出不来。
由此看来,奚柏青的确不是寻常人物。
好在宰相的小儿子司徒明舒算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话说这个败家子,三天两头地往跃然居跑,今天送玉器明天送屏风,还有一次搬了个看似很精致的大澡盆来,说是他姐姐刚买的,被他给顺了来。
跃然居才多大点地,哪里容得他搬家一样地塞东西,可当初胭扑伤了他的额头,为此答应的条件就是“不论司徒明舒送什么,他都得照收”。
于是姜跳跳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司徒明舒将跃然居变成了杂货铺。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每天送这送那,只是想找个借口来看胭扑。
只要胭扑开口,就算是太子冠上的宝珠,司徒明舒肯定也会给他弄来。
更何况,他们现在只是要一份试题。
虽然比试内容要当天才会公布,可宰相何等人物,估计早就探听得一清二楚,让奚柏青早作准备。
成橘对这“京城第一术师”的名号并不看重,但他素来视奚柏青为宿敌,如今又被宰相摆了一道,反激起斗志昂然,恨不能与他斗个天翻地覆。
这司徒明舒倒也爽快,真去找到他爹套出了第一道试题。
猜物。
“这是蓉贵妃出的题,据说会拿一口箱子给你们看,让你们猜出其中是何物。”
宝秀闻言道:“隔箱猜物?就这么简单?”
司徒明舒道:“你莫要小瞧了蓉贵妃,她出的题绝不会像看上去那么容易。”
阿菱道:“那你倒说说怎么个不容易法?”
司徒明舒笑道:“我要是知道,不也能当贵妃了?总之我爹也只知道这么点。”
既然如此,奚柏青知道的也绝不会比成橘多。
虽然他背后有宰相撑腰,但成橘的朋友也都不是泛泛之辈。
除了姜跳跳他们,他还有一个师姐宛空。
宛空比成橘早拜师两年,论资排辈怎么也该是她坐镇自在观,不过她天分虽高,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挨不得饿。
听成橘说,宛空一旦挨了饿,别说结印施法,就是站着都很勉强。这其中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也不清楚,但宛空这首席弟子就因为不能挨饿,把重责全部推给了他,自己不是借修行之名游山玩水就是在望星山跟着张散仙悠闲度日,令他很是忿忿。
如今师弟有事,宛空于情于理都得来京城助他一臂之力。
姜跳跳他们之前都没有见过她,但徐瑶收的弟子一般都长得不错,比如成橘跟方很巧,所以想当然地认为宛空也是个美人。
等到这位传说中的大师姐站在跃然居门口时,众人不由有些愕然。
宛空的确挺美,前提是她能再瘦个十斤二十斤。
说她胖吧,其实瞧着也还好,一张圆脸配上圆圆的眼睛挺讨人喜欢,如果穿身好看的衣服,估计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可她偏偏穿了件奇奇怪怪的术师袍,这儿一个口袋那儿一个口袋,塞满了各类零嘴,一走路就往外掉。
这样一个爱吃零嘴的胖姑娘居然是成橘的大师姐,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宛空的本事,就是煌采看了也觉佩服。
她边听成橘说比试的事,边拿出面普普通通的小圆镜,单手划咒,将圆镜分成一模一样的两面,新的挂在成橘胸口,旧的仍旧收好。
“一念双生镜。”宛空道,“只要你戴着它,走到哪儿我都能从旧镜里看到你,如果情况紧急,我还能通过它移物或是易人,不过你说话时小心些,让那个奚柏青瞧出来就不好了。”
宝秀他们啧啧称奇,对宛空的印象大有改观,倒是司徒明舒提出了异议:“这虽是个好办法,可对奚柏青不太公道吧。”
成橘冷冷道:“行啊,你保证宰相大人不在背后动手脚,我也就不跟他玩花样。”
宛空也道:“我用这一念双生镜,只是以防万一,若对方不使诡计,我也绝不会出手。师弟再怎么不济,斗那个无名小辈总绰绰有余吧。”
司徒明舒还想再说什么,可他说了也是两面不讨好,只能作罢。
到了比试当天,成橘一大早就去了皇宫。
宝秀他们因要顾着酒肆,不能观战。煌采、姜跳跳与宛空则在楼上房间里守着一念双生镜,从中观察成橘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