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桑梓点点头:“文件放到桌子上就可以了。”
云恣看着乔桑梓,想了想,说:“你去哪儿?我能跟着吗?”
乔桑梓问:“你没事忙吗?”
云恣愣了愣,他的确没什么事忙了,但是哪个打工仔敢跟老板说“是啊,我干完活了”。于是云恣只能喏喏地说:“我……我就问问看您有没有什么其他吩咐。”
乔桑梓也知道云恣的工作进度,深知他确实是已经完成了,便说:“算了,你和我一起出去吧。”
云恣闻言十分惊喜。
乔桑梓问:“你不换衣服吗?”
“我……我这身衣服有问题吗?”云恣自从担任乔桑梓翻译后,就天天穿西装,打扮也很商务化了。
乔桑梓打量了一下云恣,说:“领带的颜色不对。”
云恣对镜看了一下,发现自己今天打的是粉蓝色的领呔,确实是时尚有余、严谨不足。乔桑梓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深蓝色的领呔,一手将云恣脖子上的领呔扯下,直接围上深蓝色的。待乔桑梓身上那阵古龙水的气味深入鼻腔时,云恣才蓦然惊觉乔桑梓正低着头为自己打呔。乔桑梓的脸就近在咫尺,高挺的鼻子犹如刀切一般,云恣深怕被这鼻子戳到,却又有种想与他磨鼻子的冲动,实在是极为矛盾。
乔桑梓天天打呔,速度自然很快,一下子就打好了。云恣却觉得这有一天漫长。他正想松松那僵直的筋骨,乔桑梓那长长的手指却压在云恣衬衫第四颗和第五颗纽扣之间,另一手拿出了一只银色的呔夹,帮他夹上。
云恣说:“我……我用呔夹,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乔桑梓说,“每次看到你弯腰的时候领呔跌出来,我就很想把它塞回去。”
——原来是有强迫症啊……
“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云恣不好意思地说。
乔桑梓带着云恣离开了房间。云恣跟在乔桑梓后头,摸了摸身上的呔,感觉有些微妙,沉思了一阵,抬起头发现前头乔桑梓步履如风地疾走着,忙加快了脚步跟上。二人到酒店门前,以后计程车恭候,看来乔桑梓出门前就叫了车。
似乎路途有些距离,云恣就坐在乔桑梓身侧,感觉压力迫人,又仿佛出现了幻觉,乔桑梓身上的气味仿佛盈满了狭窄的车厢。云恣努力收起那不合时宜的情绪,但又难耐这长久的寂静,思忖再三,才鼓起勇气开口找话说:“嗯……能告诉我吗,我们要去哪儿呀?”
乔桑梓答:“到了你就知道。”
云恣也就不继续问了,想了想,便转移话题:“这个领呔的颜色真好看,呔夹也很漂亮。我想到时再买一条相似的,这是哪儿买的呀?”
乔桑梓看了他一眼,又移开目光,说:“不用还了。”
“不用……不用还了?”云恣有些吃惊,“这不好吧?是你的东西呀!”
乔桑梓说:“我有很多。”
“可是……可是这个挺新的呀!怎么好意思?”
“我说,不用还。”乔桑梓生硬地下了决定。
云恣便习惯性顺从:“那么谢谢Ares。”
乔桑梓没有回答,只是快30秒后才“嗯”了一声。
呔夹,也就是所谓的领带夹,似乎是古早的产物,好像是殖民地时期的香港大班、大有钱佬才会用的东西。但现在复古风盛行,商务人士也认为呔夹成了一种新时尚。当然,乔桑梓这种古板肃穆的男士,使用呔夹也显得相当正路。云恣也一直留意到,乔桑梓几乎每天都用呔夹,款式也经常换。
云恣喜欢蓝色,衣物鞋子和帽子大多由蓝色组成,各种蓝都有。所以他为乔桑梓买杯子的时候,也不自觉地选了蓝色的搪瓷杯。正是由于他有这种偏好,乔桑梓赠予的深蓝领带也是甚合心意的。
车子缓缓停下后,云恣看向窗外,便见到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矗立在青草芳野种,被鸟语花香所围绕。这是巴黎郊外的一家私立设计学院——云恣惊讶地说:“这不是学校吗?”
乔桑梓说:“是的。”
云恣讶异地说:“我们来干什么?”
乔桑梓说:“我是看今天有空,所以来看看杜兰德先生。”
杜兰德先生是学院的名师,是出名的珠宝评论家。昔日的学业上,他给了乔桑梓很多有益的指导。而无独有偶地,他也是云恣的指导老师。
因此,云恣一听到杜兰德先生名字就十分兴奋:“太好了!我也很想念他!”
二人下车后,并排走在石头小路上,感受着晴朗天气下草地的芬芳。几只麻雀在草地上走了几步,又自在地飞走。云恣的心情也似乎被好天气感染了,一脸灿烂的笑容,又问乔桑梓说:“杜兰德先生还在教书?”
“偶尔吧。”乔桑梓答,“我也不大清楚。”
云恣很兴奋地说:“杜兰德先生人很好,又和蔼!不知道他现在生活怎么样了?他有和你说他的近况吗?”
乔桑梓沉默了一两秒,说:“他好像和一个男人结婚。”
“啊……?”云恣十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