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注意。”
“没注意个屁!”知红军骂道,“你这眼睛就没有练好!”
“爹……”
“行了行了,回房来我给你上点药。”知红军牵起知乐的手,就像以前多少次一样,“你那班长,不合格!”
知乐看不见,却全无担心的跟着知红军往前走,他绝对相信老爹,却又不自觉地维护败城:“你怎么知道的?他可厉害了!”
“有多厉害?”
知乐也不敢讲出败城的身份,就是嘀咕着:“反正很厉害!”
知红军越听越不爽,打量了下知乐紧皱的眉头,他开始回想刚才那个男的。
身手确实不错,够强硬,也够果断,这些年,他可是“真刀真枪”拼过来的,自认不比部队某些“花架子”差,但既然是被派出来执行任务的,他相信对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对方还是从他手下逃掉了,而且无声无息,没有惊动任何人,虽然他们这里并没有戒备,但也算不错了。
不过,一想到如果不是他过来找,这小子还不知道要和知乐说些什么,知红军就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了起来。
这一次,他之所以参与这么大的“活动”,就是有收手之意。
快二十年了,逃亡的日子他也厌倦了,也许,该是结束的时候了。可是,藏身地好找,钱却难找,他这些年从未苛刻过知乐,虽说花得不多,但在他“收入”比例中算是大的了。至少,他必须赚到足够养老的钱,别看他现在生龙活虎的,等老了,那一身伤病就足够麻烦的了。
不管如何,这一次走面儿必须好好完成,其中的风险他也很清楚。知乐猜得没错,如果知红军真的参与这一次行动,恐怕,他只剩下吃花生米和打针两种选择了。遗憾的是,在他的想法中,他已经无法干普通的工作了,这一点,谁也说服不了他,包括知乐。
这一趟走面儿,他走定了。
知乐一直到睡上床,还是拉着知红军的手,嘀嘀咕咕地诉说着小爹的好。在他口中,这个“小爹”简直无所不能,对他也是掏心掏肺的好,哪怕他要天上的月亮,“小爹”也会给他摘来。
知红军听得不爽,知乐说一条他就反驳一条,直到不久后说话的声音渐渐熄了,知乐睡着了。他借着月色摸了摸知乐的脑袋,无奈地道:“有这个人护着你,我也放心了。”他的语气中满是惆怅,“你啊,还是不要和我扯上关系的好。你好好当你的兵,这辈子,只要还记得你有个老爹就好了。老爹希望你能够知足常乐,有个普通的人生。”
说着说着,知红军也是鼻子发酸,伸出强壮的手臂把知乐揽进怀里,叹息一声后才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知红军是被手机声吵醒的,他接起来一听,就变了脸色。挂了电话后,他一拳敲醒知乐,沉着脸道:“快起来,赶紧走!”
134.被劫
知乐一头雾水,却还是一骨碌爬了起来,儿时的训练和军队这两年的教导已经让他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兵,听见命令就条件反射的执行。他一边洗漱一边打量着老爹的神情,这个表情他太熟悉不过,有焦灼、也有担忧,显然,现在情势不好。
发生了什么事吗?是不是曾英宇?还是小爹?
知乐不敢问,他很清楚,知红军不愿说他问了也白问。他刚往脸上扑了下水,就被知红军拎着后领往外拖去,说:“快点。”
“去哪?”
“你给我回国去。”
知乐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什么。下楼时,他警觉的发现楼里已经空无一人。这是位于市中的一幢小楼,有点像中国农村那种砖制独幢小户,昨天来的时候几乎每个房间都有人,现在却全都空了。
“老爹,人都没了。”知乐压低了声音道。
知红军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所以他才如此焦躁,只是,他不能表露出来,这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他的脚步在迈出大门前停住,他等了几秒,隐隐听见外面的谈话声,骂了一句脏话,转身带着知乐在走廊里绕了个弯,往后门跑去。
“我们去哪?”
“不是我们去哪。”知红军在一扇紧闭的门附近停了下来,一只手拍上知乐的脑袋,转过身压低了声音道,“记住,别管我,去找你的战友,明白了吗?”
“不!”知乐一下子察觉出危险来,坚决的道,“我和你在一起!”
“不行!”知红军拽了拽知乐的板寸,露出几分不舍的神情,“你不能在这儿,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你离得越远越安全!”
“那你和我一起走!”知乐捉住知红军的手腕,“你不和我走我不走!”
“你是不是要我打你?”知红军厉声道,“还是你想让他们拿你来威胁我?”
“我不会的!”知乐辩解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他们未必会赢得了我!”
“他们有枪,人多……行了,闭嘴,这事没的商量!”
知红军抓紧知乐的手腕,轻轻把门推开了一条缝,观察了片刻后,猛然往外一跃,拉着知乐沿着墙根一路疾行。
知乐死死盯着眼前老爹的脖子,估量着如果把知红军打晕有没有机会把人带走。对他来说,什么卧底、立功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不让知红军成为一个罪犯,不让他亲爱的老爹走上那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