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周远也急了。
司机一指后车座:“这他妈的根本没人,你个疯子!再不下车我报警了!”
“你大爷的!这么个大活人你看不见?你跟我放什么狗臭屁……”周远的骂声戛然而止,他的脖子自顾自地扭到一侧,眼睛里的的确确是白静武。他看见了,他真的看见白静武趴在座位上抱着脑袋。
抱着脑袋?为什么?从上车他就一直是这么姿势,动都没动过。浑身的汗毛孔炸开,冷汗一层一层地渗透出来,浸湿了衣衫。他不知道自己的手是怎么伸出去的,哆哆嗦嗦地朝着白静武伸出去,指尖,碰到肩膀上的衣服突然力气使劲把人扯起来!
白静武的脑袋晃晃晃悠悠地抬起来,那是一张苍老的脸,脸上一双幽怨的眼睛淌着泪水。周远当场就傻了,傻傻地叫了一声:爸。
忽然,不知道从哪来冲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把扯开正在拉着周远的司机,矮身钻进车里单手朝着“白静武”一指,“白静武”发出一声惨叫,顿时没了踪影。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周远无法接受。但那中年女人已经把他拉下车来,疾步朝着马路上走,一边走一边叮嘱:“快去找御安,他的家才安全。”
“你,你是谁?”周远惊魂未定,不由自主地跟着中年女人走。
女人没有回头,也没回答周远。而是自顾自地说:“你们都被牵扯进来了,只有御安的家才安全。不想死就赶紧去找他。”说着话的功夫,女人拉着周远听在一辆车前,她开车像是飞起来似的,带着周远朝着苏御安家的方向去。
女人开车太快,在周远的概念里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女人把车停在楼下,叮嘱道:“你快上去,没有御安的同意,不要再出来。”
“等等,你,阿姨,你到底是谁?你认识御安吗?你认识我吗?刚才怎么回事?”
“快去!别啰嗦。”女人的声音似乎带着回响,在车厢里缓缓消失。周远愣了愣,打开车门下去,被冷风一吹,猛地一个激灵。他怎么下车了?再回头可能,哪里还有车的影子,女人的影子。
12.
黄天翔被戒断折腾的没了人样儿,好歹算是熬过了这一次。等苏御安解开他手脚上的绳子,这人已经昏睡的人事不省。兄弟俩合力把人弄到沙发上,换了床单枕套,这都湿淋淋的了,简直无法相信黄天翔出了这么多的汗。等到给黄天翔简单擦了身子换了衣服再安顿睡下,哥俩连口气都没喘匀,就听房门被敲的咚咚直响。
大半夜的这么砸门,不是来杀人的,就是来求救的。苏御信警惕地把他哥留在客房里,自己出去开门。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外面周远急切地喊着:“御安,御安快开门!”
“哥,是周远。”苏御信说话的功夫打开门,外面的周远一头扎进来扑到苏御信怀里,搂着他就开始嚎啕大哭。
虽然不知道周远发生了什么,看他哭的这么凄惨苏御信也不好推开。只能慢慢拍着他的背,安抚道:“冷静冷静,先坐下再说。”
苏御安从客房里出来,看见周远在弟弟怀里搂的那个紧,哭的那个惨。他顿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怎么了这是?”苏御安走过去,一把扯开周远。让他端端正正坐好,“别哭了,先说话。”
“御安……”周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着苏御安就像看到了亲人,作势又要扑上去,苏御信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心说:你祸害我一个就行了,放过我哥。
苏御安白了弟弟一眼,说:“弄杯水给周远。”
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周远从今晚打电话约白静武那时候说起,一直说到那个女人送他到楼下。在他颠三倒四的讲述过程中,兄弟俩的眉头也跟着慢慢蹙紧。最后,苏御信先苏御安一步说:“那个女的,是不是很瘦,看上去特别强势?”
“对对对。”周远忙不迭地点头,“你们认识她?”
哥俩一对视,心说:得,肯定是凉姨。问题随之而来,为什么凉姨说大家都被牵扯进来了?所谓的“牵扯”是指什么?白家的事?还是另有所指?苏御安想了想,说:“御信,如果真是凉姨她可能还在附近,你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苏御信拨通了凉姨的号码,苏御安见周远哭的这么凄惨,就拿了湿毛巾给他擦脸。安慰他别怕。苏御信一边等着对方接听电话,一边在屋子里踱步。好半天,凉姨才接听。电话里,凉姨的声音听起来还像没睡醒似的,苏御信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臭小子,大半夜的说什么胡话呢?”
凉姨的口气很不满,苏御信苦笑几声,问她:“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打声招呼?今晚怎么回事?”
“等等,二墩儿。”
“别叫我小名儿!”
电话那端的凉姨忍不住轻笑一声,说:“好吧,不开玩笑了,我也不计较你大半夜打扰我睡觉。你说我去你们家了?你从哪得来的消息?我还在家里,距离你们几百公里呢。”
苏御信一阵狐疑,却相信了凉姨的话。他的表情严肃起来,压低声音说:“你等我一下。”言罢,他转身去了主卧室。
在电话里苏御信把事情讲述了一遍,凉姨肯定地说:“那绝对不是我。我就在家里一直没出去过。御信,这几天老头子或者是,是御安的养父回去过吗?”
“没有。”苏御信也觉得事有蹊跷,“老头子我已经很久联系不上他了,白颉只跟我哥通过一次电话,据说还在国外呢。怎么可能回来。你问他们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