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信,你听我说。”苏御安的牙齿磨得咯咯直响,显然是强压着怒火跟御信说,“不管杜英辉跟你说了什么,我都不可能让梦变成现实。我知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们都点,嗯,措手不及。杜英辉什么目的我心里也明白,你也应该明白。他不想我们靠近天翔,告诉你我的梦,是打算让我们之间无暇顾及到天翔。这么简单的手段,你不要上当。还是说,杜英辉跟你说了其他事?”
在苏御安低声说话的时候,苏御信一直皱眉看着他。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哥哥这番说辞,他甚至不愿意相信,哥哥的这些反应完全被杜英辉说中了。
“不。”苏御信一口否认,“他只说了这些。”
“不可能。如果只是这些事,你不可能跟我生气。御信,你在隐瞒什么?”
“是你瞒着我!怎么你反倒来质问我?”
苏御安在桌子下面紧紧地抓着苏御信的手腕,低声说:“你非要跟我吵吗?我说了,那只是个梦,我是被吓到不假,但很快我就忘了。我不想你跟着心烦,我哪做错了?”
“你知道自己做的梦不简单吗?你怎么能瞒着我这么大的事?”
闻言,苏御安惊讶地看着弟弟:“你觉得这是大事儿?”
“你觉得不是大事儿?”苏御信听见哥哥严厉的质问,气上心头,“你的能力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变化,先是在梦里闯进阴间、然后莫名其妙的就会役鬼、今天你的肉身径直穿过物质!你不明白我就直说,这些能力就算我苦练一辈子也没有!你有点自觉行不行啊!你遇到多少次事儿了?你多大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你说我幼稚?”苏御安猛地站了起来,“我他妈哪幼稚了?我说没事就没事,怎么着,你还盼着我亲手掐死你?”
苏御信没想到哥哥会发脾气,这地方显然不是吵架的好场所。他扔下钱抓着哥哥疾步走出去,是打算要吵架也回家吵。但是苏御安等不到回家,瞧见一条小巷推着弟弟就走了进去。苏御信被他推的直踉跄,回了身问他:“你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幼稚了?”
“哈?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较什么真儿?”
苏御安只觉得一肚子火气没出放,瞪着苏御信吵了起来:“我为什么不能较真儿?你跟杜英辉什么关系?跟我什么关系?怎么他说了几句话你就来质问我,我说什么你就不依不饶不相信。我是你哥,还是他是你哥?”
“你别无理取闹。”苏御信也火了,“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别不把自己的梦当回事!别把自己不当回事!”
“我当回事了。”
“你当个屁事!”苏御信话跟话地呛了他一句,“刚才谁跟我说‘不过就是个梦而已’谁?得,你少跟我瞪眼睛,我给你数数。”苏御信掰着手指头给他数着,“猫魈那回,你自己闯进阴间,发生过的、没发生过的你都看见了;草鬼婆那回,你三魂离身居然还能实体化,三魂是三魂,肉身是肉身;降头师那回,没人教你你就会召鬼,鬼见了你跟他妈的见了祖宗一样;这一回,先是梦见亲手掐死我,又有东西出现警告你十八年前的事,白颉都回来了你觉得还简单吗?这些事还不足以让你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吗?”
越听御信的这些话苏御安越是恼火,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琢磨不明白。但是他较真儿的地方绝对不是这些事,他把弟弟狠狠地推在墙上:“我是问你,你跟我亲还是跟杜英辉亲?杜英辉才跟你说了几句话你就来跟我吵!”
“我跟你吵?是你跟我吵!你这火气来的莫名其妙。”言罢,苏御信双手抚上哥哥的脸颊,“哥,你最近真的不对劲,动不动就发火。你以为白静武第一次来咱们家你送他下楼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你要是没说什么,白静武第二次见咱俩能那么个态度?那老头的事你也没跟我说,OK,我不问,你有你的理由。但是梦里的事你不该瞒着我。如果不是杜英辉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告诉我?难道要等掐着我的脖子才说?”
“我就不说怎么了?”苏御安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因为愤怒而扭曲了一张原本俊秀的脸。他想起了什么,想的乱七八糟。不知道这些东西平时都被他扔在脑子的哪个角落里,这时候就都冒了出来。有些事不能细想,不能认真琢磨,也不是说都是些坏事儿,就是较了真儿也不会有结果,反而会更加郁闷罢了。以前,苏御安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从不会翻小肠儿,况且他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可这会儿跟苏御信吵了架,该想的不该想的,都一股脑地涌了上来。他越看御信越来气,指着他的鼻子痛骂:“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跟那谁那点破事你告诉我了么?他给你下降头你告诉我了么?你以前那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告诉我了么?”
“你跟我翻旧账?”苏御信彻底惊讶了,这不是他哥的性格啊。今天怎么了这是?跟殷海那点事自从回来到现在他一次没提过,怎么赶到这时候拿出来说事儿?凭什么啊?他又没碰过殷海,没告诉他情降的事也是有原因的,事后也都解释清楚了。现在算什么?这不是说不出理来开始胡搅蛮缠了么!
苏御信推开了苏御安,沉着脸说:“到此为止,我不跟你吵。”
苏御安不想就此放过弟弟,苏御信死活就不跟他说话了。俩人在小巷子里撕撕巴巴,最后苏御信使劲把苏御安推到一边去,拔腿就跑!把苏御安的痛骂声留在身后。
一个人走在寒冷的大街上,苏御信从来没有过这么郁闷的时候,如果不是杜英辉提醒自己,他真的没有发觉他哥最近不对劲。不错,单拿出哪个事儿来都很平常,可把这些事儿放在一块细琢磨就不对劲儿了。从他哥梦到亲手掐死自己那时候起,偶尔的失常,刻意的隐瞒,莫名其妙的能力,好像是某种前兆,让苏御信倍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