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致轩说这指甲经过检验之后证明是死者的,而且这些指甲是硬生生插进死者额头上的。我实在受不了的马上换到下一张。显然插在死者额头上就是她的身上的全部指甲,手上和脚上还留着血。可这次不管是手指还是脚趾都呈现一种很奇怪的形式。
苏宇在一旁给我解释说这是有人硬生生将手指和脚趾的骨骼弄断之后刻意摆了这种姿势。我皱眉不忍心看。
最后一张依然是一个图画,只不过这次死者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凶手换了黑色的指甲油涂抹,依然是一个椭圆,圆里凌乱的被红色和绿色占满。我摆弄着这张照片,横竖变换着位置也没看出个所以然:“苏警官,这个涂鸦到底是什么?”
苏宇对我笑着摇头:“不知道,整个警局上下都看遍了,没人猜出靠谱的。”
桑致轩也对我笑起来:“据专家说,这些图像闹不好是个极度迷恋颜色的人画的,连环杀手都要有自己的标志。”
我想了想总觉得桑致轩没说实话,苏宇看着我的眼神让我明显感觉到他是想让我说出心里的想法,可当着桑致轩的面我真的不太好意思说出口,我又不是专家甚至连学都没上几天,还是别在这些人面前班门弄斧的好,省得丢人。
可苏宇却好像不明白我的心思般说道:“小语好像不太同意致轩的看法。”
我无声的对苏宇皱眉摇着头,可这老东西却老神在在的拿起了面前的啤酒喝着,我只好硬着头皮说出我的想法:“我记得第二个死的人穿的是一件黑色的毛衣,椭圆是白色的,里边的填充颜色我虽然不记得了,但是明显跟黑色毛衣产生了鲜明的对比。这个死者也一样,她穿的是白色的衬衫,而凶手使用的颜色恰恰跟白色相反。我不懂什么心理学,我只知道也许凶手没什么其他目的,因为是黑色,所以用白色更显眼,因为是白色,所以用红色才容易分辨。”
“看来凶手一定不是个色盲。”洛炎峰也拿了一罐啤酒喝起来,我没有理睬他,应该说这阵子我一直没跟他说过话。
桑致轩深深的看了我一会儿就又笑起来:“果然普通人的看法就是直接。”
我不知道他所说的“普通人”是不是在讽刺我,不过这种话我听过很多,也不怎么在意。
苏宇的语气充满骄傲:“你别不服气,咱们看过太多的案子了,有时候不自然的就从疯狂的地方入手,未必有小语看的通透。”
桑致轩没有理睬苏宇的话,而是耸了耸肩:“不过这个案子是很奇怪,凶手在不断的折磨被害人,新想法层出不穷,她真有本事能凭一己之力将这些刚拔下来的指甲插进别人的额头?”
洛炎峰放下啤酒罐,点起一根烟冷笑:“你在暗示凶手不是一个人?”
桑致轩无辜的耸肩,我想想也对。去美甲的多半是年轻的女孩子,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长的跟相扑那么胖,想制服一个成年女性还是需要些功夫的,况且还要折磨她们。
虽然这几个死者四肢有被捆绑住的痕迹,可胃里却没发现什么迷幻类的药物,也就是说她们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被袭击的。一个女孩子很难做到这一点吧,而且,我总觉得这么残忍的折磨方式对一个女人来说未免太残酷了,不太像是一个女性做出来的事。
洛炎峰忽然问:“还是咬舌自尽吗?”
桑致轩对他点点头:“恩,没错,不过这个女人跟前两个有些差别。”
洛炎峰皱眉,右手夹着烟:“差别?”
“简帆家里有个女儿;第二个死者家有一个老母亲,虽然家里不是她一个孩子,但其他的人都不去管,全靠她出外打工赚钱;而这个死者完全没有任何需要负担的人或者事,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事,只知道她平时待人很凶,嘴又损,很不招人喜欢,可她对顾客却是百依百顺,溜须拍马。”
苏宇翘起二郎腿打着酒嗝儿:“有没有可能是咱们的方向错了,也许是店里自己人搞的鬼。”
“我也想过,可简帆是个初来乍到的根本不可能得罪人,而且像这种美甲店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抢客人,每天的顾客络绎不绝,都愁没处打发呢。第二个死者人缘很好,因为缺钱平时很受同事的照顾,没看出谁有问题。这次死的女人虽然招人烦,可还没到要这么折磨她的地步。”桑致轩说出调查的结果让苏宇沉默了。
洛炎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总是对我吐着烟,我咳嗽着没理睬,就听他总结似的发言:“说来说去就是没线索。”
这句话好像很好笑,桑致轩笑个不停:“多死几个还怕她不犯错吗?”
“那如果一直死了很多人,凶手也没犯错呢?”我没有多做思考,这个问题就冲口而出。
桑致轩耸了耸肩:“那就是所谓的悬案吧。”
我盯着桑致轩的脸说:“那还要你们这些人干什么?”
我并不是一个尖锐的人,虽然我明白苏宇和洛炎峰心里也许也是这么想的,但他们不会说出来,还让我可以有装傻的机会,但桑致轩却毫无顾忌的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质问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发脾气。
他显然对我这个不友好的问题很恼火,可脸上依然挂着笑:“如果不是你在这里你以为这两个人不会直接说出来吗?他们不过是假装温柔罢了,我可没他们的闲工夫宠着你。”
我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可还是不想示弱,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你这种态度不可能破案的,应该在凶手杀下个人的时候阻止她!”
他终于不再笑了,却换上了一副看热闹的嘴脸:“你有种就阻止给我看看啊!少站着说话不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