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灵毓火气上了来,见秦川神色冰冷眼中甚有不屑之色,怒意更盛,突然上前一大步,擒住秦川两手手腕猛地扭至他身后,秦川未料到高灵毓居然会直接动手,加之现下自己功力实在薄弱,被他逮了个正着,身躯不由自主向前挺,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缩短,几乎是胸膛相贴、鼻尖相碰,若是此时被旁人看到,就像是整个儿被高灵毓抱在怀中一般。
语气变得有些慌张,“你放手,像什么样子!”
高灵毓哪肯听他的,只是牢牢抓着秦川的手腕,口中逼问,“你为什么和她见面?练雪河边分开之后你们难不成还有联系?告诉我!”
离这个人实在太近,感受到他说话时的气息,甚至好像能听见他的心跳,秦川再顾不上同他冷战生气,张口喊道:
“没有联系!什么都没有!方才只是在街上偶然遇见……我都说了,还抓着我做什么!”
高灵毓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松了一口气,刚刚放开钳制着秦川的双手,却一下瞥见这人脸颊上浅浅的红晕,本来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脸上泛红只是有些奇怪,可是此刻在高灵毓看来竟是无比可爱,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就伸手揽住了这人的腰肢。
秦川全身一僵,上身努力后仰,想要避免与高灵毓接触,可是心中升起难以言喻的感觉却促使高灵毓身体不住前倾,想将秦川脸上略显慌张的神情看个仔细,直到对方的腰弯得不能再弯,脸上也渐渐腾起怒气,这才强忍住冲动,讪讪将手收回。
咳了两声,高某人盯着檀木圆桌的一只桌脚,有些尴尬地开口:
“也就是说,你刚才是偶然碰见那只银耳的?她可有对你纠缠不休?若是她真敢这样,你不必为难,告诉我,我帮你整治她!”
秦川很快恢复了之前的冷淡镇静,走到桌边坐下,“随口讲几句话罢了,她是这次飞雪门喜宴邀请的客人,此刻早已回飞雪门了……你怎么叫人家‘银耳’?乱给别人起绰号……”
高灵毓听了笑起来,走到桌旁也拖过一张鼓凳坐下,“你自己念一念像不像?金银儿,金银耳,听上去就是一模一样的嘛!你刚听到这名字的时候难道真的一点没觉得听着像‘银耳’?一点也没有?”
秦川好像有点懒得理他,“反正我不曾随便给别人起诨号。”
不知高灵毓是故意还是一时说得高兴,竟拖着凳子向秦川那边一下靠得极近,两个人膝盖相抵,他还不满足,又伸手将秦川的双手抓在掌心,笑眯眯道:
“这一家子取名倒真是有趣,爹爹叫金元宝,女儿叫金银儿,不知他家老婆叫个什么……金叶子?金镶玉?”
秦川被抓住双手,脸上立刻显出不悦,怎奈一来这家伙握得死紧,二来他笑眯眯得似乎只是说得高兴,强行挣开不免太过刻意且不近人情,想着只要忍过这片刻便罢,谁知那高灵毓就似一块牛皮糖,粘上身就甩不开,越黏越紧,到后来一双手竟又往他腰上摸,两腿也颇不老实地磨蹭秦川的双腿。
NO.30后脑碎瓷瓶
秦川神色稍显窘迫,伸手横在高灵毓胸前想要抵挡,可是对方显然无视了他动作中的抗拒味道,两只修长的胳膊游蛇一般圈住秦川的腰肢、爬上他的脊背,整个人更是直接从鼓凳上滑下来,单膝跪在秦川身前,一面仰头冲秦堂主柔柔笑着,一面将自己慢慢挤进秦川两腿之间。
秦川在心里没命地呼喊,赶快将这个人推开!可是一对上高灵毓那双眼睛,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除了脸皮发红,再也做不出其他举动。
“大哥,你在房里吗?”
门外的一声问话,将秦川惊出一身冷汗,两只手臂向外猛然使力一挡,高灵毓没有预料,果然被他推了开去,秦川趁此机会想要从鼓凳上跳起来脱身,谁料鼓凳不稳、他起身又急,一个踉跄,惊呼一声就要仰面向后倒。高灵毓见到秦川后脑朝下就要跌倒,一时情急,什么秘术神功都给忘了,扑上去将秦川的身体抱了个结实,右手护住他的后脑勺,左手抱住他的肩背。
听到房里传来“砰——”的一声响动,门外的唐二爷担心大哥出事,顾不上得到他的允许,赶忙推门进屋,一进来,眼中所见的场景却叫他立刻转身,在屋子里搜寻起能够充当武器的物件儿。
顺手抄起一只装饰用的青瓷瓶,想也不想就举着瓷瓶向高灵毓方向冲去,见这无耻狂徒听到自己进门,居然动也不动,仍压在自家哥哥身上,怒火中烧,下手更是一点不留情,只听得“哗啦”一声脆响,青瓷花瓶在高灵毓后脑上霎时碰了个粉碎。
唐然一下惊呆了,他以为高灵毓武功高强,自己全无功夫,又举着个笨重的瓷瓶当武器,这次“袭击”必定会被他闪躲过去,只是因为一进门就看见这混蛋压着自己大哥,才想拿瓶子砸一砸他,以消心中怒气,谁晓得他居然木头一样,真的不躲不避,任由结实的瓷器抡在自己头上!
“——小然!你!”
秦川最先反应过来,他虽仰躺在地上,视野被高灵毓挡了大半,方才那瓷器碎裂的响声却是听得清清楚楚,连忙撑着地面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上这人兀自睁大了一对眼睛,做研究一般盯着自己瞧个不停,秦川心下有些慌张,心说莫不是二弟方才那一下,真把这人砸傻了吧!
“高庄主?高灵毓?”好不容易从高灵毓两手环抱下挣脱出一点,秦川一面轻声唤高灵毓的名字,一面示意唐然帮忙把人扶起来。兄弟二人一个从底下向上托,一个从上头使劲儿拉,终于将高灵毓这大活人布娃娃一般竖了起来。
唐然知道自己下手极重,刚刚那一下又是砸在高灵毓后脑上,此刻见这人脸上似乎在笑,可是两眼圆睁,神色甚是古怪,浑身僵硬不动,更是肯定了自己心中猜想。